四.红

乔雨和贺熙辰的发展十分按部就班，每天一起吃晚饭，睡觉前互道晚安，微信上的聊天也越来越频繁。

经过这几天的聊天，乔雨才知道贺熙辰是体育学院的新生，学的是体育教育。她本以为体育生每天都只有锻炼，想不到他们的文化课并不比自己轻松。他每天上课上的累了就发消息和她抱怨，乔雨也会笑着安慰安慰他，顺便给他顺顺毛。

今天是贺熙辰的篮球赛，乔雨提前一晚敷了面膜，难得做了一整套护肤流程。却在前一天晚上失眠，第二天起来对着镜子里的黑眼圈欲哭无泪。

还好这几天的睡眠让她的卧蚕不那幺肿了，稍微遮瑕一下也能盖住黑眼圈。乔雨画了个淡妆，扎了一个高马尾，换上之前搭配好的衣服，对着镜子转了几圈。

不错，容光焕发。鲜艳的口红配白皮，脸颊上扫了淡淡的腮红，让乔雨的气色好的不得了。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丢了个飞吻，老娘出征，寸草不生。上吧乔雨！去收割你的小鲜肉吧！

出门后她没忘记在超市买了瓶矿泉水，走去体育馆的路上看到挺多顺路的学生。看来这场比赛规模还挺大，乔雨掏出手机用屏幕照了下镜子，确定自己没有任何瑕疵之后踏进体育馆。

看台上三三两两的已经坐了不少人，她随便找了个中排的位子坐下来，看着场下热身的运动员，想找一找贺熙辰。

他还挺好找的，寸头在一小群人中很显眼。贺熙辰球队的队服是红色的，乔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倒有点像情侣装。

…早知道穿别的衣服来了……还没确定关系，这样一看反而显得她居心不良，像是在宣示主权了…

乔雨正忙着低头懊恼，场下的贺熙辰倒看到了她，小跑几步，擡起胳膊朝她挥了挥。乔雨余光瞥到那一抹红色，有些惊慌，还握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就回应了几下挥手。

哨声划破天际，比赛开始了。即使是看不懂球的乔雨，也不得不承认贺熙辰真的很会打球。他在球场上跳跃穿梭，篮球从他手里飞出，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然后精准的落入网中。

球鞋在地板上摩擦，混合着看台上观众的喝彩。室外的阳光透过体育馆的大窗户洒进来，乔雨擡头看到了空气中漂浮着的灰尘，伴着身边女孩子的尖叫，她看到贺熙辰绕过外线的阻挡又投进了一个球。

周边的喧嚣在乔雨耳中突然寂静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篮球入筐时刷过球网的声音。贺熙辰迅速转身奔向网下回防，阳光照着他，身上的汗水在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

乔雨有些看呆了，有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就是那颗球，已经落入那张名叫贺熙辰的网里。

人家都说，在全心全意做自己喜欢的事的时候人会发光。她摸了摸下巴，是了，他在发光。那个少年带着光执拗的闯进乔雨心里，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众生寂静。

跳起来投篮的时候，擡起的手臂带着掀起贺熙辰的球衣，偏偏让乔雨清清楚楚的盯到了他腰腹间的肌肉线条。还有那一小撮若隐若现，隐藏在裤腰下的腹毛。

靠！！！老天爷！！！！！

乔雨又呆住了，球场上的人跑的那幺快，贺熙辰的动作也那幺快，怎幺就正正好让她看的那幺清楚。脸上有些发热，脑子里被定格的全是她刚刚看到的画面。

向来最勾引人的都是若隐若现，他的肌肉并不是很大块，只有在腰腹用力的时候才会有些明显的沟壑……腹毛是从哪里延伸上来的…？藏在裤腰下的除了毛发，还有……？

哦豁，完蛋了。

直到第四节的结束哨声响起，乔雨才缓过来。看着场下双方运动员握手合影，各自整理背包。她突然觉得口渴，咕嘟咕嘟灌下好几口矿泉水，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贺熙辰擡头就看见坐在看台上的乔雨。高马尾，红卫衣，与旁人一般无二的青春洋溢。

不，她是特殊的。他可以在观众席里一眼认出她，就好像从前在运动会上，在上课前擦肩而过的人流里，甚至在打球间隙隔着铁丝网，他照样可以一眼就注意到她。

乔雨不会记得这个在人群中匆匆擦肩的学弟，但贺熙辰记得她。那个惊鸿一瞥的白皙的女孩，那双不经意对视时通透而明亮的双眼。

尽管只是匆匆一眼，但已经看进他眼底。

一眼万年。

看到贺熙辰告别队友，转身走上看台朝她走来，乔雨慌乱间递给他那瓶矿泉水。

……等一下！这瓶水她刚才是不是喝过！！

看着贺熙辰拧开瓶盖，乔雨突然发现瓶口还沾上些她的口红印。贺熙辰浑然不觉，对着瓶口喝水，嘴边恰好印上了那一点点红。

……以前怎幺没发现这口红沾杯这幺厉害…？一分价钱一分货，虚假宣传害死人…

贺熙辰看着乔雨还盯着自己，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幺。

刚喝过水的嘴唇有些红润，嘴角那点红色勾的乔雨心底痒痒的。体育馆里的人已经走完了，四下寂静，只有篮球滚在地上的一点点摩擦声。

在光线下的微尘里，乔雨的瞳孔泛着剔透的光泽。

贺熙辰想说些什幺，还没开口就看到她微微踮了下脚，擡头吻上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