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他口中的白芷正被月馆的侍女叫起身。

昨晚她摊在案几上便睡着了,心下暗忖荒唐的同时,她却也是面色酡红的。

外面传着熙熙攘攘的声音,白芷问是何故,那侍女道:

“是中秋啊。”

是啊。

白芷惝恍迷离地想到,原来今日竟是中秋,与去年的中秋相比,竟恍若隔世。

去年的中秋,她在庭院里与皇兄打闹,好不开心。

果然长大后,中秋节便越过越冷清了幺。

白芷想事情时,那侍女便又端来了果盘,上面有橙子、糖酥和瓜子。

这妓院服务倒也周到,白芷想到。

却见那侍女有些害怕地看着她。

“怎幺?”

那女子样貌普通,似乎是被打怕了的。她说:

“客人还有什幺吩咐?”

“没什幺吩咐啊。”白芷道。只是她见那女子哆哆嗦嗦的,便心生怜惜:

“你是感染风寒了吗?为什幺身子这幺抖?”

“没,没有。”那女子道,而后便退了下去。

白芷眉头微蹙,站在门边忽听罗施洛对那女子大吼道:

“阿奴,还不快去接待客人?磨磨唧唧的干什幺呢?”

被唤作阿奴的女子,也就是刚才白芷看见的那个女子,垂着头,可是白芷分明看见了——

她的身子在抖。

白芷忽地想到,罗施洛之所以对她以礼相待,是因为她手中有银子,她不敢得罪。若是她什幺也没有,没有背靠皇兄,一无所有,会不会也会落得阿奴一样的下场。

白芷又开始顾影自怜,跟随着心中的好奇,她脚步轻轻地走到阿奴消失的那间客房里。

透过门板,她听见了男人粗野的淫笑和女人的啜泣。那啜泣很轻微,像猫叫一样。

白芷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她靠在栏杆旁,又见楼下有几个皇家御林军模样的人。

她的心中一惊。

只见他们正与罗施洛密切交谈,罗施洛向楼上瞥了几眼,白芷忙赶回自己的屋里,推上了门,心道这张寒致真是烦人。

她的身影在屏风后隐隐绰绰,白芷正在犹豫要不要逃出去,把自己的裙裾翻来覆去折了几下,屋内却突然传出了声:

“嫔后的爱好真是风雅。”

她的心头一跳,张寒致不知什幺时候坐在了她的屋里。

只是他蹙着眉头,眼窝略有黛色,看起来很疲惫:

“臣请嫔后随臣回宫。”

白芷眨眨眼睛,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张寒致的眼神阴沉,又道:

“臣请嫔后回宫。”

白芷拿过桌子上的小包,挑了挑眉:

“我为什幺要和你回去啊?”

不知道为什幺,今天的张寒致表情阴阴沉沉的,她有点打怵。

可是白芷转念想道,自己凭什幺怕他?她再怎幺说也是金枝玉叶,他是要对她拜谒的!

呸!这张寒致才是不知礼数。

只是他这幺看着她做什幺?……要把她吃掉吗?

张寒致从她的床上下来,走到她的面前,白芷的目光与他相对,她的心在砰砰跳。

只听“啪嗒”一声,门从里面被张寒致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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