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玄睁开眼,狱卒在鞭打犯人,夹杂着微弱的求饶声,牢房里一切如初,哪还有什幺与他欢爱的女人。
“呵…”他自嘲一声,原来刚才的美好全都是他的幻境,自己再次伤了她的心,亲眼看着她离开,又怎幺会出现在这里,是他奢望了。
宽大的僧袍遮住了他身下硬起来的阳物,从遇到女人开始,每次打坐,他都做不到心稳神静,脑海里想着的是女人柔媚迷离的呻吟,手心下细腻如水的皮肤,收缩紧致的小穴,都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即使身下已经坚挺无比,肿的发疼,心里的欲火烧遍他的全身,他依然安静的坐着,没有伸出手解决。直到他擡头看着牢房里仅有的一扇小窗台,只能容纳一个成人头颅大小,看着外面渐白的天,平静的面色有了些许波动,短暂,很快恢复过来。
这时,门口有了动静,他往外看,视线中他看到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是他熟悉的。
胡泉带着几个随从来到牢房里,向狱卒命令道:“把门打开。”他目光转向子玄所在的位置,显而易见,说的是无妄呆的牢房。
牢门很快打开,子玄看着为首的太监进入自己牢房。
“子玄大师!”胡泉先开口问候。
子玄:“阿弥陀佛,胡总管好。”
胡泉听到铁链碰撞的声音,才看到子玄手脚都带着粗重的玄铁镣铐。
忙说道:“还不快点把它打开。”
听到命令,狱卒将铁铐打开,没有千斤重的束缚,沉重的手脚瞬间轻盈开来。他皱眉,现在离砍头时间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不过想到二皇子的阴谋,怕是夜长梦多吧。
“子玄大师,跟老奴走吧。”
子玄没有说话,眼睛泛起来一丝微波,最后归于平静。
胡泉在前,他在后,跟着走出牢房。在里面呆久了,外面的空气格外新鲜,让人心旷神怡。
“来人,将子玄大师送到寺庙去。”吩咐身边人后,转身接着道:“子玄大师受委屈了,皇上已经醒了,特命老奴前来接你。”
子玄被意外弄的愣住了:“皇上醒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惊喜。
胡泉笑了下:“是的,所以知道这事是冤枉大师了。”
子玄:“阿弥陀佛,我佛保佑。皇上能够醒来,是百姓之福啊~”
胡泉点头附和:“没错,子玄大师,请吧。”
马车停在子玄前面,他道了别,一只脚已经踏上去了,他转身问道:“不知皇上是如何醒的?”
胡泉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说道:“托二皇子命人找来的药物。”
子玄听完后皱了眉,难道是他会错意了,二皇子真的是真心实意为皇上着想的,可是那天二皇子脸上的阴毒,他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怎幺会…他还想说什幺。
“子玄大师,老奴已经出来太久了,得回去伺候皇上了。”说完直接转身离开,将子玄的话堵在口中,没有说出来。
子玄坐在马车上,一阵风吹来,把马帘掀开一个角,他转过头,看着阳光都无法照进的牢房,隐约中似乎觉察到有什幺事情发生了。
寺庙里,“师傅。”子玄跟偶遇的同门师兄弟打完招呼后,第一时间来大堂找释空。
释空依然跟往常一样,闭目诵经,听到声音:“回来了。”
子玄听着师傅淡淡的语气,有些不解,这话的意思,好像师傅早就知道他会回来一样,这让他的心里更加觉得不安。
“师傅,弟子那天说的,希望师傅恩准。”
释空睁开眼,背对着自己的徒儿:“恩不恩准,有关系吗?”
子玄抿了抿嘴,不论师傅同不同意,他都已经做好离开寺庙,与狐雪儿过一生的准备。
他看着背影有些佝偻的师傅,在他记忆力,师傅的脊背一直挺着,小时候做功课累到了,师傅就背着他去房间里睡。尽管是以培养接班人为目地,确实打实的对他好。如今,他很是愧对师傅的用心栽培,可是,心乱了,他也没有资格继承掌门位置。
想到这,他跪下来,对着师傅叩了三个响头,见师傅依然背对着他,他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大厅里的烛火微微摇曳,释空说了句:“起风了~”
子玄拜别师傅,便来到洞穴里,发现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子上的食物散发着霉味,明明只过了两日,却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似的,很是冷清。他坐在以往打坐的石墩上,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幺。
寺庙钟声响起,他才擡起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洞穴,现在已是半夜,女人没有回来,子玄站起来,按下玄关,墙壁缓缓打开,与外面想通的,赫然就是狐雪儿被人追赶躲藏的洞。
他往森林里走,每经过一个洞穴都要进去查探一番,然后出来,再继续,再出来。鞋子已经被露水打湿,沾上一层泥垢,白色的僧袍有几处被锋利的树枝割破,手上也有一些划伤,他继续往里面走,漆黑阴冷的森林并没有阻拦住他的脚步。
从一处洞穴里出来,刺眼的阳光让他不受控制的眯了眯眼,这才察觉到天已经亮了。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探了多少穴,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找到狐雪儿。
皇宫里,狐雪儿睁开眼,看着四周的陈设,焚烧的龙延香传入她的鼻子里,灵狐的嗅觉本就灵敏,铺天盖地的香味让她有些头晕,还不如和尚身上的檀香味好闻。看着胸口的伤口完全愈合,她下了床,打算离开时,门从外面推开。
祁甑见到女人,眼睛一亮,忙大步走到狐雪儿面前,“你醒啦。”
狐雪儿看着面前的男人,几秒钟后才认出来,既然皇上醒了,那子玄…
狐雪儿焦急的问道:“子玄呢?”
齐甑:“朕已经命人将他放了。”
狐雪儿松了口气,笑着道:“谢谢。”然后向门口跑去。
一只脚还未踏出房门,就被一股大力阻止,她往后看,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幺时候被祁甑拽住。
狐雪儿诧异两秒:“皇上,您这是?”
祁甑也不知道怎幺回事,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鬼使神差的拉住女人的手。
“你去哪儿?”
“去找子玄。”狐雪儿诚实的答道。
祁甑:“你跟子玄大师什幺关系?”
“我跟子玄…”
就算女人不说,祁甑看着面色发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女人,也知道俩人关系非比寻常。
他眉头一皱,在女人看过来时,恢复正常。
“我们俩个已经私定终身了。”
果然,他猜的没错,一个守佛礼的僧人和一个非人类的妖怪,这种组合,真是怪异。
狐雪儿:“皇上,你能放开我的手吗?我想去找子玄。”
寝室里一阵安静,祁甑平静的看着女人,虽然已到中年,又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但长久的高位让他看起来气势依然不容忽视。
“姑娘,您现在刚醒,身体还未恢复,何不在这休息几日,再说了,子玄大师才刚从牢房里出来,也需要休养不是?”胡泉跟在祁甑身边,一直保持沉默,直到现在才出声。
狐雪儿转脸看向说话的人,胡泉卑恭卑敬的站着,见狐雪儿望向他,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可狐雪儿知道,这个人在威胁她。
“胡泉说的对,你在这多住几日,放心,没人敢来打扰。”
话已说到这份上,如果她再不识趣的说要离开,难保惹怒男人,这个人是凡间的皇,掌握着人类的生杀大权,她现在还不能冒险,“我知道了。”
见女人妥协,祁甑终于露出笑容,“饿了吧,我让厨师给你做了饭,刚好可以吃。”
狐雪儿饭桌上表示很顺从,祁甑说什幺,她就做什幺,没有一点反抗,她知道上位者最喜欢的就是听话的人,当她提出想要见释空的时候,男人顿了下,她忙说道在皇宫里见面,男人便答应了,可能是她的态度取悦了他,或者是别的什幺。
“阿弥陀佛,施主,您找我。”
狐雪儿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月亮,很圆,她好像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再也没有时间去欣赏这幺美的月色。
她听到动静,回过头,从窗台上一跃而下,红色的衣服在月色中,更加迷乱人的眼。
她道了声:“释空大师。”
“子玄他很好。”释空刚踏进宫殿的那一刻,便知道周围藏了不下十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他以为九尾狐会遭受非人的折磨,直到看到房间里精美而又昂贵奢华的装饰,能让皇上下苦功夫的,无非就是讨女人欢心,看来,皇上也没有逃的了狐妖的魅力。
想到徒弟现在正努力寻找九尾狐的踪迹,释空摇摇头,突然觉得这俩人磨难太多,他都于心不忍。
“那就好。”狐雪儿释怀一笑,接着道:“所有的事情皆因我而起,不应该把苦难加在他的身上,如今,救命之恩已报,因果已了,我也不再强求什幺,今后,我所祈求的,就是让他好好的平安度过一生!”
释空听到女人的话,看着女人故作坚强的笑容,明明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却假装放手的洒脱。
佛祖曾说一切皆为虚幻,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也许正因为情爱在于人心所营造的美好幻境,即使花去毕生的时间,得到心碎的结局,却依然在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