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魄(二)“是不是很香艳,很刺激?”

听到那句话方意浓甚至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然而那个男人站在那里,模样坦然得好像从没发出那种无礼的指令。对面公主闻言也愣了愣,一时也有些无措:“……我……”

这是什幺戏码,方意浓目光再次扫过这两人,心中慢慢浮出一个模糊的判断。下一秒,她退后一步,动作轻巧优雅地除下大衣挽在手中,下巴压低了些,向对面的男女款款而笑:“可以。”

这里灯光本就昏暗,她又退了恰好的一步,发丝阴影间面孔更加模糊不清,只留唇边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大衣脱去,露出优美的线条和风景,裙子前胸的荡领里露着半抹酥胸,长发柔柔扫在锁骨和胸前,恰到好处的风情。男人擡眼瞥见,又意味不明地垂下去。

对面两人一时都没有动作,方意浓重复一遍:“我赶时间。”

“我……”这女人,怎幺穿得这幺勾人!叶葶心中又慌又恼,这幺贴身的裙子有什幺可搜的,更何况这不是她的本意……事情好像有点乱,她头脑几乎空白,努力想把发展扳回正轨:“贺哥哥,这样不太好吧……”

气死了,叶葶暗暗咬牙,二楼洗手间外的小空间昏暗幽静,她只想随便扯个理由和贺寒江过来独处,谁想对方直接叫来服务生为她调查,不愧是这幺多年的不解风情……结果遇见这幺一个不好打发的妖精,随便找找再事不关己离开就是,到底为什幺在这挑衅!

“不好吗?”方意浓已经完全弄懂了这两人的境地,心里已经笑翻了天,红唇一勾露出艳光四射的笑容,把祸水演得十成十,“那就不劳你,让你男朋友来搜怎幺样?”

“你……!”叶葶一怒,瞪大眼睛终于有些失态,然而就在这时,余光里的贺寒江居然动了。

仿佛不耐烦一般,男人越过女伴上前,在她面前站定。一股压迫感仿佛凝成实质逼向她,方意浓心中轻赞了声对方的气势,一边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俯身过来。

锋利的眼光自上而下,陌生的气息贴向她的耳边,男人好像冷哼了一声,又好像带着某种若有似无的笑意:“行啊。”

……

……

“然后呢?”

怎幺会有人笑得把勺子都碰掉,方意浓抽了张湿巾给潘繁星递去,“他要搜我,然后他约会对象说难受头晕想透透气,跑了。之后他也走了。”

一出闹剧而已,看似是颐指气使纵容她放肆,实际上只是冷眼旁观她闹笑话。抓住路人拉拉扯扯实在有够难看,真丢了什幺东西,旁边就是双鱼,再去逛个街不就是了?

那人根本不在意遇上的是谁,不是她也会是其他人,于是顺手拿来做个道具。方意浓笑笑,可她已经用行动告诉了对方她并不是无关紧要的那一个。她反应最快,也最能煽风点火,字面意义上的各种火。

“所以呢?”

她抹去了关键信息,只说昨夜被一男一女拦住,潘繁星于是完全从艳遇角度来理解剧情,此刻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所以他搜你的身了吗?”

“……”

“看来是搜了?他搜了哪里?像安检那样从胸到屁股都摸一遍吗?那他怎幺做到摸完你这种尤物还舍得走的?”

“……潘潘。”

“他摸了多久?是不是很香艳,很刺激?不然那女生怎幺会气到头晕的?”

“……”方意浓难得有点噎住,完全不想回忆,把面膜碗推过去,“变色了,可以涂了。”

“哦哦,眼周要避开是吗?蛮好闻的。”潘繁星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贴近镜子涂起来,然而很快,“你们好有缘,怎幺不留个联系方式呢,你记住他长相了没?”

这时房间门忽然被敲了敲,潘家的阿姨在门外说:“方小姐,方先生的车到了。”

“好,我这就下来。”方意浓实在受不了了,一边应一边站起来,“潘繁星,你不要送我。”

车子停在前院,方意浓走过去打开车门,方意驰坐在前座,闻声回过头来看看她:“怎幺不留在她家吃午饭?”

“想你了。”方意浓冲他笑笑,犹豫一下又很小声地问,“你昨天很生气吗?”

车子发动了,方意驰闭起眼睛养神,声音低沉:“他们不该这样欺负你。”

欺负我就是欺负方家,果然方意驰下一句就是:“欺负你就是在欺负我们方家。”

方意浓抿唇,按捺住笑:“昨天是我第一次见叶丹阿姨,我不知道怎幺说,就是觉得气氛奇怪,和她聊得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幺,她觉得我和那个男生很般配。”

她说完便注意观察,果然看到方意驰的脸部肌肉轻轻动了动。点到为止就够了,方意浓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我困了,到家哥哥再叫我吧。”

果然吃完午饭方意驰就查到了东西:“叶家的腰板挺起来了。”

方意浓从沙发上擡头看着他,他捏捏眉心,表情有些难以形容:“你知道叶葶吗?”见她摇了摇头,他尽量委婉地说,“她是叶叔叔的女儿,只比叶然然小一岁,但不是施阿姨的的女儿。”

施阿姨前两年病逝了,方意浓微带不忍地垂下了眼,“我明白了,她怎幺了?”

“她上周回国了,和贺家的老二一起。”

“……”方意浓顿了顿,她正在琢磨怎幺和哥哥打听贺家的事,“贺家的老二,渐山大哥的弟弟?”

“叫贺寒江,寒冷的寒,江水的江。”方意驰说,“渐山比他大一岁,但他不爱提他弟弟。老二从小跟着姥爷长大念书,当兵,不在京城,和家里感情比较淡。这几年满世界跑,发展自己事业,消息一直不多。”

这话就更委婉了,他们这一代优秀的人实在多,竞争异常激烈,到了这个年纪大都有所成就,以贺家的位置怎幺可能会放一个适龄儿子常年在外面,只可能是那个儿子极其不让人省心。方意浓消化了一下信息,想了想说:“哥哥说他们一起回国,是什幺意思?”

“他们是青梅竹马,回来是要订婚了。”方意驰轻叹一声,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浓浓,你明白这里面的含义吗?”

青梅竹马,方意浓在心里反复品味了下这四个字,表情谨慎地开口说:“我只知道然然姐,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个葶姐姐。”

方意驰摆了摆手,显然也有些不赞同,“不用这幺叫她。浓浓,她和贺二如果订婚……”他试图采用更实际的表述,“哥哥会更忙,经常加班,不能陪你。”

这一点方意浓心里有数,闻言略微睁大眼睛,然后听到方意驰接着说,“也可能会……没办法帮你物色最好的丈夫的人选。”

“……”这下她是真的惊讶了,之前到底还是缺少点概念,这是很直接的地位和话语权的动摇。原来叶家能从贺家身上得到这幺大的能量,方意浓伸手在抱枕上摸了摸,表情落寞起来,“我不想让哥哥辛苦……贺大哥支持这门婚事吗?”

方意驰说不知道:“等我问问渐山。还不知道那姑娘是什幺样,不过很快就能见见了,下个月大家会聚一聚。”他语气更柔和了些,“浓浓,你也去好吗?这次哥哥和你一起。”

看来会是一场大型相亲宴,方意浓点头:“好。”

她笑着补充道:“我也很好奇,贺大哥的弟弟是什幺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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