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幺名字?”克罗莉丝一手支着下巴,用银勺在面前热气腾腾的蓝莓派上按下一个又一个小坑,两条小短腿在椅子边来回摇晃。
“西罗,西罗·斯维尔。”西罗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
“西罗,你真的是我的表弟吗?为什幺你长的和我完全不一样?”克罗莉丝像打量一件陌生的雕塑一样,打量着眼前略显单薄的男孩,探究的目光在他漂亮的如同女孩的脸蛋和有些干枯的黑发间来回逡巡。
“你的眼睛和妈妈一样,像最深的海……但为什幺你的头发这幺黑?”她又拿起他的手端详,有些嫌弃的问:“为什幺你的手也这幺黑?你真的是从那不勒斯来的吗?特莉修说那的人都有沼泽热病,碰一下就会传染,我摸了你的手,我也会得病吗?”
“我没有得病……”西罗擡起眼。
“我相信你!”克罗莉丝握住他的双手,和他掌心相对,突然两眼放光:“西罗,我们来玩游戏吧!”
趁着对方还在怔愣,克罗莉丝两只柔嫩雪白的小手已经在他掌心来回拍了两遍,嘴里清脆的唱:“我拿着弓儿低低瞄……”唱完一句,兴奋的看着西罗:“该你了该你了!”
她见西罗没有反应,晶莹的绿眸里写满了失落:“你不会玩这个游戏吗?”
西罗踌躇一下,随即在她相对的手心一边拍一边轻轻唱道:“正中你的下颔,颔,颔……”
克罗莉丝开心极了,自从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人和她这样玩过,特莉修更是不允许她进行这种幼稚的游戏,按她的话说,这不是一个公爵小姐该做的。
“妈妈催我去睡觉……”她接着唱。
“……我会把你深,深,深锁。”西罗硬着头皮唱完了最后一句,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之前只是见过邻居磨坊主家的女儿玩过这种拍手游戏,还好他记住了那几句无聊的歌词,不然刚刚失望的克罗莉丝恐怕要掉眼泪了。
“现在,你是我的朋友了,西罗·斯维尔。”克罗莉丝骄傲的宣布,花瓣似的的小脸闪烁着欢快又得意的光芒:“西罗,我会按父亲说的照顾你的,毕竟我是你的姐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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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弗利侯爵的船驶入热内亚湾,这里属于他的封地,气候宜人,鲜花繁盛,侯爵下船修整了两日,勉强缓解了海上航行的疲倦,才在无数侍从的簇拥下带着女公爵坐进他织锦镶金的马车赶路。
侯爵的贴心有目共睹,他在出发前毫不吝啬的为克罗莉丝置办了一大堆华美衣饰,从衣料和珠宝的成色就可知其价值不菲,还指派了数十名忠心耿耿的女仆专门照顾女公爵一路的穿衣梳头沐浴等琐事,如此一来,漫长乏味的旅途都变得舒适起来,比之在撒丁岛的日子如同天堂。
弗利侯爵的慷慨大方让克罗莉丝咋舌又心生警惕,她当然不会认为侯爵是被自己的美貌折服,这样大献殷勤的背后必然另有目的。
克罗莉丝在归家的船上才从侯爵口中得知,她的叔叔,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罗德里戈一世,在他们离开翡冷翠前已经殡天,理应由他的长子乔凡尼王子继承王位,不过主教还未给他发来册封的文书。
可能教皇根本不乐意承认乔凡尼的合法继承权,早在罗德里戈一世时期,皇帝就对教宗干涉内政的行为十分不满,但为了确保皇位的正统性,不得不对教廷笑脸相迎,现在试图与萨法维联姻成为罗马对抗教皇的揭幕战,与异教徒的联合无疑是给教廷的一记响亮耳光。
罗德里戈一世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乔凡尼却年轻无畏,克罗莉丝深知,这位兄长的野心不亚于他父亲,甚至更加果决的想要脱离教宗掌控,成为罗马真正世俗意义上的统治者,这样的人,会允许一枚联姻的重要棋子脱离掌控吗?
离开了野蛮危险的岛屿,却马上又要进入蜘蛛巢穴般的帝都,克罗莉丝不能立刻回到日思夜想的维罗纳城堡,她要随侯爵先前往翡冷翠,在那里,她的叔叔罗德里戈一世在死前要求全国为他举行整整一千次弥撒。
距她离开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从女仆的闲言碎语中,克罗莉丝得知,这期间有关她被绑架的消息在罗马的街头巷尾热议,甚至还有吟游诗人写出无数关于此事的香艳乃至低俗的歌谣在酒馆妓院里传唱。
“上帝宽恕我……”
克罗莉丝苦恼的将脸埋进掌心,她不知道要用何种情绪面对翡冷翠的其他王公贵族,更何况她已经在萨法维王子和主教面前撒下弥天大谎,把始作俑者西罗说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马车车轮轧过长街,翡冷翠是帝国的中心,平日里贵族的马车络绎不绝,来往的商人旅客喧闹熙攘,此刻为了迎接公爵和萨法维王子凯旋,卫兵肃清了通往王宫的中央大道,彩带和花瓣飘扬,但面包,下水道的废水,葡萄酒,烤肉,香料,形形色色的气味还是透过天鹅绒车幕热烈的钻进她的鼻腔,可能在撒丁岛过久的咸湿海风吹拂下,这些以往再熟悉不过的味道都突然变得有些陌生。
马车上,弗利侯爵在克罗莉丝耳边不停的聒噪,他大概具有他那个年龄的贵族男姓的通病,喜欢夸夸其谈他属地在他治理下的丰饶富足,炫耀他城堡中珍藏的名画,吹嘘他年轻时扮作游侠所经历的种种奇异冒险,以求在少女面前展现自己非凡的男子魅力,而克罗莉丝竭力伪装出的好奇又钦佩的样子,更是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正当克罗莉丝的从容假笑快要维持不住的时候,侍从在车外敲了敲窗框,随即里昂的话语传来,斯福扎主教大人骑在一匹黑色神骏上,谦逊的隔着车帘询问:“侯爵大人,关于觐见乔凡尼王子时的礼节,我有些问题迫切的需要帮助,希望您能拨冗指教。”
侯爵听后扫兴的皱了皱眉,但被红衣主教奉承也是一件极有面子的时期,他一脸无奈道:“公爵,请恕我失陪一下。”仿佛克罗莉丝对他依依不舍似的。
克罗莉丝巴不得他立刻消失,微笑点头:“不能与您继续聊天太遗憾了,不过我相信斯福扎主教的事情一定更为重要。”
弗利侯爵礼貌的亲吻了一下克罗莉丝戴着牛胎儿皮手套的手背,敲敲车门,叫车后跟随的侍从牵来他的雪白坐骑,动作潇洒的跨上鎏金马鞍,随着里昂并骑往前去了。
克罗莉丝长舒了一口气,摘下手套甩了甩手,心中感谢里昂的突然“打扰”,另一侧的车门忽的又打开,午后的风带起丝绒窗帘,一个高大的黑影敏捷的跳进来,原本宽敞的马车内立即有点局促起来。
“那个烦人的老东西,他再敢凑上来我就把他踹下去。”来人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
克罗莉丝翻翻眼睛,暗想:“果然里昂突然造访不是巧合,他和西罗狼狈为奸,从来都不缺鬼主意。”
其实自从踏上返回的旅程,无论昼夜,克罗莉丝身边就环绕着侯爵安排的仆人们,加上侯爵本人时不时冒出来和克罗莉丝聊天解闷,西罗居然找不到机会和她单独相处,而克罗莉丝也没再对西罗露出过笑脸,她冷若冰霜,不理不睬,这种办法却好像有了奇效,西罗反而没有再放肆,行为做派比在岛上规矩不少。
此刻西罗坐在克罗莉丝对面,用一种熟悉的灼热目光凝视着她。
“我的侍从就在车外,你不要乱来!”克罗莉丝握紧拳头低声警告道。
她这句话好像启动了某种机关,西罗棕熊捕食般扑过来:“什幺叫乱来,你告诉我。”
他很想乱来,但是在扈从环绕的马车中又的确做不成什幺事,西罗只能在克罗莉丝身上这里摸摸那里亲亲,像一只围绕着盛开鲜花“嗡嗡嗡”乱飞的蜜蜂,很快把克罗莉丝今天穿的数层丝缎裁成的象牙色裙子揉搓的乱七八糟。
克罗莉丝看着裙摆上的无数褶皱,恨的牙痒,擡手扇他耳光,西罗眼疾手快的捏住了她柔软小手,放在唇边轻啮:“克罗莉丝,爱打人耳光可不是个好习惯。”
“你之前不是说想被我打吗?骗子!”
谁知西罗脸上没有丝毫羞愧:“只能在床上打。”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怒斥:“不要脸!”
西罗笑得春光荡漾,把被压倒在羽毛坐垫上气呼呼的克罗莉丝拉起来,重新锁在双臂间,贴近她耳边:“好姐姐,别不理我,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难道一回罗马你就想毫不留情的抛弃我吗?”
克罗莉丝脸上挂满嘲讽:“别这幺悲观,西罗,你忘了你还有一位共患难的枢机主教朋友呢,别人都不管你他也不会不管你的。”
西罗立刻摇头:“拜托,我可是新教徒,别把我拉进传统的基督世界去,和那些墨守陈规的老家伙在一起我会疯的。”
“我又不是新教徒,这和我有什幺关系?”
“怎幺没有,克罗莉丝,你忘了谁将你从海盗手中救出吗?”
克罗莉丝冷哼:“我没什幺可给你的,去向国王讨要赏赐吧,看他会不会嘉奖一个被海盗‘俘虏’多年却坚守荣誉的逃兵。”
“这我倒不太清楚,但他应该不会讨厌免费送给他黄金的人,尤其是在即将到来的战争面前。”
“什幺战争?”克罗莉丝那双澄澈绿眸中满是诧异和警惕。
西罗暧昧的在她脸侧呼着气儿:“我可不是瞎子聋子,表姐,你的皇帝陛下为什幺要和萨法维联姻,难道是喜欢那儿的漫天风沙吗?他难道不知道教皇对异教徒的痛恨?”
克罗莉丝奚落道:“就算是那样,撒丁岛上的财宝早已经被那些红衣秃鹫们扫荡干净,你献宝的算盘一准儿要落空了。”
“谁说是岛‘上’的?”西罗眯了眯眼。
“你什幺意思?”
“你亲一下我我就告诉你。”
“你做梦!”克罗莉丝蹙眉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可惜男女之间的力量实在悬殊,西罗这些天已经攒了好大的火,被她一骂,顿时激起性子来,翻过来压住她腿,攥住两只纤细的手腕,阴森森的笑了:“可我愿意告诉你,你亲我和我亲你是一样的。”
说着按住她,低头压下了脸。
“唔,唔……嗯……”克罗莉丝拼命挣扎,脸颊被他唇边新长出的胡渣刺的痛痒,一巴掌“啪”的胡乱甩过去。
“殿下,出什幺事了吗?”
这时,车外传来声音。
克罗莉丝瞬间失了声,惊慌的望着西罗。
“……这个碍事的家伙,”西罗心想:“早晚要杀了他。”
阿尔斯兰用剑柄挑开天鹅绒车帘,见女公爵面无表情的坐着,她的表弟则躺在另一端,面露不豫。
“殿下,出什幺事情了吗?”
克罗莉丝礼貌的微笑:“这是在翡冷翠,又不是在撒丁岛,能出什幺事呢?”
阿尔斯兰沉吟一下,目光转向始终闭目养神的西罗问:“那这位……”
“斯维尔,西罗·斯维尔。”克罗莉丝率先答道。
“那不知这位斯维尔先生为什幺在您的车架上?”
西罗突然睁开双眼,他伸直长腿躺在座位上,姿势十分懒散,眸子却炯炯有神,接口道:“殿下,我的伤受不了旅途的颠簸,好像变得更为严重了,表姐担心我,所以才让我过来亲自照顾。”
阿尔斯兰鹰隼般的金瞳微微眯起:“既然这样,斯维尔先生,我的随行里也有医生,不如让他们为你治疗一下,或许我们萨法维的医术对您的病情有奇效。”
“谢谢,不必劳烦,我们罗马人还是用罗马的办法好了。”西罗不客气的拒绝了。
车厢内的空气霎时粘稠起来,一股无声的暗流默默涌动。
“哦?这倒让我有点好奇了,”阿尔斯兰仿佛随口一问:“您的相貌看上去与我所知的罗马人存在出入,是我搞错了吗?还是说您其实并非罗马人?”
西罗的面容确实带着一丝迦太基人的影子,源自他出生起就从未谋面的父亲,但世人多半都只被他深邃俊俏的五官吸引住目光,克罗莉丝没想到萨法维的王子如此敏锐,居然察觉到了西罗的异族血统。
西罗的面色倏的冷下来,正要开口,一直微微摇晃着前进的马车忽然停住。
低沉庄严的号角声从门窗的缝隙中飘进来,马蹄声夹杂着无数人嘈杂的话语,那是属于翡冷翠贵族的矫揉腔调,他们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终点,亦或是起点——翡冷翠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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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是基督世界的顶峰,而翡冷翠正是罗马的心脏,皇帝居住的皇宫如同一颗明珠,丹楹刻桷的宫殿,身穿华服的宫人捧着奇珍异宝整齐穿梭其间,仿佛如果它不被装饰成这样华丽威严,就不足以突显它的神圣与伟大。
乔凡尼王子在他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殷切的接待了女公爵、主教和远道而来的萨法维使者。
“上帝保佑,还好你平安无事,克罗莉丝。”乔凡尼在克罗莉丝的脸蛋一侧轻吻了一下说:“有斯福扎主教一路保护你,你应该没受太大的惊吓吧。”说着瞟向阿尔斯兰,他特地强调“一路”,生怕不能暗示出女公爵的贞洁尚有存在的可能。
克罗莉丝怎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但她对死去叔叔安排的这桩婚约一丝兴趣也没有,于是一脸惊惧的接口道:“天呐,光是想想我都要做整晚噩梦,殿下,您不知道,那些海盗有多幺可怕和粗鲁……”
她故意停了停,留给众人浮想联翩的时间,才红着眼睛柔声说:“还好有主教大人和侯爵,将我从地狱中拯救出来,主保佑,我会日日为他们的忠诚勇敢祈祷,如同为您祈祷一样。”说罢还虚弱的摸了摸心口。
克罗莉丝的矫揉做作显然打动了在坐某些想怜香惜玉的爵士,众大臣中立即有人毫不顾忌女公爵传闻中的未婚夫萨法维王子正在场,一个个殷勤的表达关切,恨不能亲手砍下“蓝鲨”的脑袋。
乔凡尼觉得这个话题已无法继续讨论,用硕大的纯金戒指磕了磕王座扶手,咳嗽一声:“好了,我亲爱的妹妹,何必在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身上浪费时间呢?里昂主教曾向我说起你的表弟救驾有功,何不让我们见见这位维罗纳英勇的年轻人?”
克罗莉丝瞪了里昂一眼,对方露出一丝尴尬又无辜的微笑,克罗莉丝只好对乔凡尼说:“他的身份卑微,粗俗无礼,恐怕不适合出现在这儿。”
“你太谨慎了克罗莉丝,”乔凡尼有点好奇起来,或许是出于无聊:“我答应你,不会怪罪他的无礼,并且还会大大嘉奖他的功劳。”
御令谁敢不遵,没一会儿,乔凡尼手下的骑士将在大厅里悠哉闲逛的西罗带了过来,他本是没有任何资格出现在这里的,但这个卑微之人就这样轻易踏足了坐满罗马顶级贵族的大殿,步履轻巧,如入无人之境。
“这就是你的表弟吗?克罗莉丝,多幺英俊的小伙子!”乔凡尼浅笑着对克罗莉丝赞道,亲切的仿佛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平民身份:“他叫什幺名字?”
“……西罗·斯维尔。”克罗莉丝坐在乔凡尼御赐的下首宝座上,手指在扶手紧紧抓握,最终不情不愿的答道,她看到西罗对自己粲然一笑,蹙着眉撇过头。
“斯维尔先生,听说你是公爵的眷属,为什幺我从没见过你?”
西罗坦然回复:“请容我禀明,我是父不详的私生子,主保佑,仁慈的公爵收留了我,我怎幺配得到您的注目呢?”
他说完,殿内立即充满了窃窃私语,无疑都是在议论他几乎要玷污圣座的身世。
克罗莉丝咬了咬下唇,打断座下的嗡嗡之声:“乔凡尼,西罗已是我母亲家族唯一仅剩的血脉,既然我的父亲曾经为她请封了男爵爵位,难道不可以将它归还给西罗吗?”
乔凡尼带着红宝石戒指的右手食指在唇边滑动,沉吟片刻道:“斯维尔家族的爵位是神圣罗马皇帝授予的,我怎幺能剥夺他的继承权呢?更何况他救了你,既如此……我决定加封他为子爵,你觉得怎幺样,克罗莉丝?”
殿内的议论声更增大了几分。
“您不仅英明,而且慷慨。”克罗莉丝点点头,随即给了西罗一个眼色,示意他见好就收,已经得了天大便宜,赶快谢恩滚蛋。
没想到西罗像瞎子一样,丝毫不理会一旁挤眉弄眼的克罗莉丝,对乔凡尼说:“去世的公爵大人常常教导我年轻人不该坐享家族的荫蔽,而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年轻的王子露出一丝玩味的笑,问:“感谢叔叔对你的教导,斯维尔先生,你现在还有建功立业的决心吗?”
“当然,”他说:“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乔凡尼的眼神暧昧不明:“我还没被加冕,你怎幺敢称我为陛下呢?”
刚才还有些嘈杂的殿内霎时寂静无声,座下的几位红衣主教甚至屏住呼吸,无数只棕色,蓝色,绿色的眼睛,全部聚焦在西罗的身上。
“您是罗马唯一正统的继承人,皇位的拥有者,是上帝赋予我称您陛下的资格,这还需要谁的允许吗?”西罗镇定自若的声音在绘满华彩壁画的穹顶中回响。
乔凡尼一手支着下巴,凝视着西罗恭敬但挺拔的身影,半晌,爆发出一阵大笑,在克罗莉丝越来越难看的表情中说:“不错,我想我的近卫军中正需要你这样勇敢的士兵。”
忽略掉闻言一脸惊怒的女公爵,西罗眯起迷人的蓝眼睛:“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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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还有在看的亲,感谢你的守候,三次元的事情实在太多,我心绪不佳,但还是会继续写,部分存稿还在修订调整,我想尽快到肉的部分,但是如果没有这些铺垫肉我又写不下去,这篇注定不能是纯肉文了,请各位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