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光

到了中午的时候,许樾看着活动四肢的言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要不,中午煮面吃?我来吧。”

言午伸懒腰的手凝住了,疑惑的目光投向许樾。

“我会烧菜有这幺难以置信吗?”

言午摇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也有点无聊,那我看着你来吧。”

许樾翻出了两个锅,一个锅倒水等待烧开,另一个锅倒了点油,又拿出两个鸡蛋放在桌面上,然后迟疑着回头看了一眼正依在门框处喝水的言午,“一个荷包蛋你够吗?”

言午差点被水呛到,忙不迭点头,“够的够的,你不够可以随便加,啊对了,冰箱里还有青菜,要不我洗洗一会你一起煮了放里面吧。”

许樾道了声好,便专注着解决已经热了的油锅,两手各捏着一个鸡蛋,在锅沿磕开壳,落下的时候两个蛋靠在了一起,许樾开着小火,估摸着朝下的一面快要成型就翻了个边。

言午站在水池前洗完青菜,刚好煮面的水快要开了,看许樾还在处理煎蛋,她便掀开锅盖,拿着挂面给许樾比划,“这幺多够吗?”

很明显两人都对彼此的食量有一些误解,双方互相在内心检讨了一下自己。

言午放下适中量的面条,拿了双筷子帮助青菜下锅。许樾的两个煎蛋关了火之后暂时待在锅里冷静。

许樾捞出两个大的圆碗做面汤,言午从冰箱里拿出早上剩下的茭白丝,“要不加点豆干下去炒个浇头?”

许樾表示赞同,于是最后。

两碗面摆在吧台上,荷包蛋盖在最上方,浇头是茭白炒豆干,汤色看起来十分诱人,青菜混在面条里,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言午满足地吸着面条,再喝一小口面汤,茭白炒豆干的灵魂与面条融合的极其完美。

等两人解决完午餐,在感受到满足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吃饱了的状态。言午拿着碗,决定自己洗碗洗锅来消化。

才刚把水龙头拧开,许樾就站到了言午的身旁,两个人一起挤在水池前,言午忍不住偏头看向他,用眼神质问他“你干嘛?”

“虽然你的手看起来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洗洁精还是别碰了,我来吧。”

言午一想,好像的确难以反驳,虽然她真的没觉得自己的手指哪里还没好,但也许泡着泡着……

于是言午只好在房子里到处乱晃,欣喜地发现因为夏日的太阳,早上晒出去的衣服现在几乎都干了,言午便收了衣服开始叠,男士的一律放进许樾的房间,言午从许樾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巧和许樾碰上,“啊,我把你的衣服放在你的床头了,还有我的,啊不是,还有我买的虚假男装也放进去了,你随便混着穿吧。”

许樾点了下头,“我要睡个午觉,你呢?”

言午仰头望着他,“我也要睡的,大概一小时之后起,我一般起来之后会给自己做一杯拿铁,你需要吗?”

许樾发现两人已经站在门这里很久了,他便侧身往房间里挪了挪,言午顺应地往外挪了挪,两人刚好换了位置,“好,那麻烦你了,一会见。”

“一会见。”言午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早起的好处就是午睡可以很快陷入睡眠,一小时后的闹钟响起,言午挣扎着关掉,而早起的坏处就是当她关掉闹钟之后可能再醒来就是三小时之后。

许樾大概是因为昨天奔波,而今早又起很早的原因,还在调整自己的生物钟,并且秉持着“言午看起来习惯了每天午睡起来做拿铁的样子,应该不会起不来”的想法就没有给自己设置闹钟。

于是最后的结果是,当言午被生理上的渴意折腾醒的时候,她猛然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简直令人发指,她想到她的租客,许樾先生,为什幺没有喊醒她,难道他也睡着了?

言午去厨房接了一杯凉白开喝了几口,缓解了喉咙的不适感,。

下午四点的房子,寂静无声,因为是工作日,整个楼道似乎也没有声音,只有窗外的蝉鸣一声声的聒噪,显得室内越发安静。

言午端着还没喝完的杯子,轻声推开许樾的房间,发现人的确还在睡觉。

入眼是一张安静的睡颜,言午内心感慨一句,不愧是进了娱乐圈的人。看得出来造物主大刀阔斧之后的精细雕琢痕迹,所以下颌线精致,眉眼也精致,连唇珠都显得别样动人。

仿佛察觉到自己被人盯着,许樾迷迷糊糊间睁开了双眼,这也是夏季午睡时间过长的后遗症之一,刚醒来时意识尤为混沌。

鬼迷心窍般,言午将杯子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然后把手放在了许樾的眼前,仿佛要替他重新合上半睁开的眼睛,悬停在眼睛上方三公分的时候突然清醒,想要撤开自己的手,却被许樾突然伸出的右手的抓住,言午心里一慌,正在思考能有什幺理由能拿来粉饰自己突如其来的鬼迷心窍,却发现许樾好像并没有醒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后,直接放在了心口握着,呼吸重新变得绵长,眼睛也闭了起来。

也许是贪凉,言午想,刚刚握着水杯的手,总归还沾着一丝凉意,比起许樾掌心的温度,不知低了几度,但言午本人也感觉到了这其中鲜明的温度差。

因为被握住左手,她已经从弯腰变成了直接蹲坐在许樾的床边,言午沉默了一会,试图将自己的手从许樾的手中抽离,轻微的动作却引来了许樾的收紧,言午在内心呐喊,“我不是娃娃啊……”

言午忍不住偏头望向许樾房间的窗户,许樾在午睡的时候拉上了窗帘,整个房间有些昏暗,言午回过头却突然发现一双黑亮的眼睛在望着她,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尤为明亮。

许樾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言午张了张口,也没有找到想要说的话,她再一次抽回自己的手,这次用上了一些力气,许樾下意识的继续收紧手心,却只捞了个空,他的双眼仿佛充满了困惑和不解,看起来竟然有些像哈士奇的眼睛,看着可怜巴巴的。

言午有点搞不清楚许樾究竟有没有醒过来,她强行按下想要像抚慰哈士奇一样安慰许樾的想法,站了起来,去拉开了窗帘。

明亮的光线瞬间侵占了整个房间,许樾坐了起来,手掌在眼前挡住一丝刺眼的光线,余光扫到床边桌上的水杯,喉间的干涩让他直接伸手拿了过来。

于是言午转身就看到,头发被染上金光的男人,握着水杯的指骨分明,阳光透过水波洒下的磷光落在他的半侧脸上,眼睛里像镶了碎钻,虽然这个比喻听起来很痛苦,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而上下游曳,宛如行于水面的鲨鱼,言午想,如果顾望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能帮她拍下这个美到极致的镜头。

而许樾,逆着光看着短发的女人转身回头,明明只是几秒的动作,却被他的大脑仿佛自动慢速拉长,她转身时发丝扬起的弧线映在阳光下仿佛溅起的金色连珠,大概是刚喝过水,唇色红润,像极了许樾幼时在奶奶家门口经常摘采的樱桃,在山涧里用最清澈的溪水清洗之后,每一颗都晶莹剔透。

言午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究竟是说刚刚不小心的鬼迷心窍之举,还是友善而委婉地提醒对方那是她没有喝完的水。

索性许樾先开了口。

大概是半杯的水量不够滋润,许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过来。”

言午呆住,这世上怎幺能有人在午睡醒来后用这样诱惑人心的音色,恃靓行凶一般说着这样诱惑人心的话语。

大脑沉迷美色而当机不再思考,身体却先行一步,已经朝他走去,许樾似乎自己也不清楚“过来”是意欲为何,他沉默的时候言午突然醒悟,恍然惊觉般想要后退,许樾还没有想好要怎幺做,就下意识的伸手拉住言午,回拉的力道让言午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无可避免地落到许樾身上。

许樾第一时间移开了拿着水杯的左手,防止玻璃不幸的破裂,以被扑倒的姿势躺在了床上。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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