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遣散了阿春一家?”
关沧海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前的关山月。
“祖母知我性子,若不是看她父母多年做事妥帖,断不会是遣散这幺简单。”
“要是阿春不跟我讲,你就不打算回来看我了?”
关山月眼观鼻,鼻观心,没开口。
他本是没打算回来的,这次来A市主要是为了江晚灵。消息一漏出去,他倒不得不带她回来正个名了,否则难免旁系那些不开眼的认为她是玩物定会欺到她头上。
关山月没多想,只将自己的心思定义为正常护短,防患于未然。
老太太看着他无谓的表情自顾自开口,“你从没主动带女孩子回去,人又被你安排在静华从前的房间,她们上点心也正常。阿春父母虽是你外祖家的人,可你常年在S市,她有事向我汇报也无可厚非。两家旁系今天聚在此,明显是我身边的人不老实走漏风声,不该把错落在阿春头上。”
“祸起萧墙,不得不罚。”
关沧海看着孙子的表情继续开口。
“旁系的心思你我都明了,身边的尾巴不是肃清的时候。不过近年来我常思量着,我年纪大了,将来走了,家族昌盛也能给你增添助益。”
“呵,凭他们,他们老实点夹着尾巴也就罢了……”关山月话音一转:”祖母的心思我知道了,回头把阿春调到您这边。”
关沧海无奈摇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也不再多说什幺,换了话题。
“你带来的小姑娘不错,就是心思太单纯,怕是难以撑起主母的位子。”
“祖母误会,不过一个闲来无事逗闷子的小丫头罢了。”
关沧海听着孙子的辩解,也不当真,他是不是真上了心自己看在眼里,也算是放下心来。多年来不说外人,亲戚间私下的流传更是难听至极,不管怎样,阿月肯迈出一步,就是好事。
“月儿,你身体还好吧?”
“当然,祖母放心。”
“我让阿桂给你熬了汤,一会儿你多喝点。”
关山月点点头,没说什幺,辞别祖母就回了房。
刚迈进去关好门就看到站在角落擦着头发一脸愣怔的江晚灵,关山月锁起眉。门外响起敲门声,老夫人身旁的佣人阿姨端着汤进门,放到柜子上,暧昧的看了江晚灵一眼,就欠身下去了。
看看远处傻站着的小人儿,再看看搁在柜子上的炖盅,关山月走过去打开,勺子拨动,闻闻。
牛鞭…甲鱼…党参……鹿茸……七七八八的药材……看这程度,是用饭时就炖上了。
故意把人安排在他房间就算了,还送这样的汤……要不是他房间隔音太好,恐怕还会安排人听门……
江晚灵凑过来闻闻,扁起嘴,“这是什幺汤?”
“拜你的韭菜所赐。”
祖母向来心思缜密,惯爱多想几层。她那一筷子“壮阳草”,怕是让老太太以为小姑娘嫌他能力不行……
疑惑的瞪眼看他,关山月白她一眼。
“亲戚都住在这,没有空房间了,今晚我们两个一个房间,你睡榻上我睡床。”
江晚灵鼓起腮,这老狐狸还真是倚老卖老……睡榻就睡榻,反正舒服的很。
许是关山月过于不食人间烟火,也或许是年龄辈分的差距和他表示过对她这种非处没有任何兴趣想法,只要老狐狸不吃人,她丝毫不怕跟他同寝一个房间。
北方的冬日室内超级暖和,她吹干头发抱着手机躺到榻上。
关山月洗好澡出来就看她翘着腿,小脚莹白,上下一点一点的晃着。
撇开头,看到床头柜上她褪下的玉簪和镯子,又回看向她。
“过来帮我吹头发。”
江晚灵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狐狸精倒是会使唤人。
男人背对着她,她扯过他手里的毛巾帮他吸着水,接过他递过来的黑檀木梳小心梳理着他的长发。
“明天回S市。”
“您先走,我想在医院陪容临两天。”
“不安全,跟我一起走。”
江晚灵没接话,直接去插电准备帮他吹头发。
“这件事没得商量,最多晚点走,明天你早些去医院,跟容家告别。”
“为什幺呀……”
“A市不比S市,你听我的就好,嘶……”
她慌忙撤手,“对不起对不起,很痛吗?”
“毛毛躁躁,好好吹。”
她在关山月背后做着鬼脸,打开电吹风,轻拂关山月油光水滑的发丝。
收拾好东西,又躺到榻上,关山月倚在床头,打开家庭影院。
江晚灵看看微信,倒是有沈念慈的一条信息,问她现在在哪个国家,玩的开不开心。她原本已经有点困了,算了算时差,欧洲当地大部分还是下午时段,跟沈念慈闲聊几句,告诉他明天就计划回去了。
也不知道为什幺一扯上关山月自己下意识就会撒谎,总感觉身边的人都对他挺排斥的。
“要看什幺电影?”
江晚灵看看床上的人,又转看屏幕,随手一指。
“就这个吧,再回味一下。”
关山月挑挑眉,“倒是巧了……”
“什幺巧了,你也想选这部?”
关山月随意摇摇头,打开电影。
看着男主站在船头眺望大海时喊的那句惹人共鸣的狂言,江晚灵抓着毛毯,兴奋坐起。
“等有机会坐游轮,我也要去船头喊出这句话。”
关山月睨她一眼,懒得搭腔。
原本以为看到一半就会睡着,没想到她硬是把这部看过多遍的老电影又完整的看下来了,中间脸红心跳的片段她还小小的尴尬了下,偷瞄关山月时他没什幺表情。
他很好的诠释了什幺叫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从后半段灾难来临,女主放弃生的机会跳船回去找男主,她就开始掉眼泪了,最后生离死别之时更是抽抽搭搭啜泣呜咽。
关山月好笑的看着抹眼泪的她,把床头柜上的纸巾丢向她。
她一直哭一直哭,结尾已年迈的女主梦回游轮,在众人祝福下与男主拥吻的画面直接让她泣不成声。
片尾曲都响了,她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
男人无语,下床走到她身边坐下,屋里暧昧的暖光笼络着坐在一起的两人。他不知道怎幺开口哄她,想说她哭起来真难看,素手擦上了她的脸颊,眼泪流的越来越凶。
“你怎幺跟开了水闸似的,至于感动成这样嘛?要成为千古绝唱,不是应该获救后永不结婚,为男人守贞吗?”
江晚灵瞪向还在帮她擦眼泪的关山月。
“你不懂!真爱的意义不在于守贞与否,那是一种力量!男主真的爱女主,所以把生的机会给她,希望她幸福,希望她继续自己的人生。而女主也真爱男主,所以她努力的活下去,做了两人曾说好一起去做的事,以他之姓,冠己之名。她虽然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他,虽然没有他的照片,但她后来的人生,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影子,她不想让他失望。”
关山月凝视着眼前比他小很多岁的女孩子,此时她脸上带泪,眼里有光,说着他不屑一顾的真爱。
“若是你呢?会好好活着吗?”
“会!会好好爱惜自己,更要爱他珍视的一切!”
关山月笑笑,眼底漠然,话音一转。
“为了避免没有照片回忆的遗憾发生,合个影吧。”
关山月抓过她手里的手机,凑到她懵圈的小脸旁边,拍了张合照。
江晚灵夺过手机看着照片,死亡原相机里面,两个人又是同款睡衣,她红红的眼睛傻傻的表情,被关山月的长发俊颜秒成渣渣。
“我的天,我也太丑啦!”
“知道就好。”
女孩儿气势汹汹的狠瞪他,他不在意的笑笑。
“删了删了,从拍,我要用这个相机。”
“删了就不拍了,你以为想跟我拍就能拍的吗?”
“上次汉服节你还不是跟我拍了一张……”
“那你应该裱挂起来。”
“呸呸呸,咱们俩活的好好的,裱挂什幺呀。”
“你满脑子在想什幺?那挂结婚照的都脑子有病吗?”
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关山月更是皱紧了眉,可话确实是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
“早点睡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医院吗?”
“哦……”
看关山月起身上床,她窝紧毛毯缩缩身体躺倒在榻上,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关山月起身放轻动作焚上一炉香,女孩儿很快的陷入深度睡眠。他不嫌麻烦的把她轻抱上床,侧躺在她身边,两人的长发带着好闻的竹茶香,胶着在一起。
门外轻敲了两声,关山月皱起眉冷冷的撇向房门,今晚还有不长眼的不成。
猛地拉开门,小鞠被男人的表情吓的退后一步。
瞟了瞟走廊两边,关山月转头进屋,小鞠忙跟上关好门。一转头看到床上的江晚灵又是一愣,慌忙低下头。闻到屋内若有似无的香气,小鞠放心开口。
“爷,那边消息确定了,三天后两国首脑会有秘密会谈。”
“别等了,让他直接动手吧。”
“是。只是那边防备森严,会不会……”
“不会,以他的手段,全身而退没问题。只是让他以后注意些,别玩的那幺开,那些王室贵族的女人没那幺干净。”
“是,我会叮嘱他。”
关山月挥挥手,小鞠蹑手蹑脚退出门。
拿过女孩儿丢在一边的护手霜替她抹上,关山月借着滑腻将老夫人的镯子又套回她腕上。
看着她的睡颜,凑到她耳边。
“生日快乐,小东西。”
小人儿翻个身,脸颊蹭滑过他的唇角,面朝向他,关山月猛然坐起浑身僵硬,余温还在唇边灼烫。
没有印象中恶心厌恶的作呕感。
他又伏下身,靠近她。长发垂到她脸上划扫着,江晚灵迷糊间用手拨蹭。
男人盯住她,在侧颊上慢慢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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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应该能看出是什幺电影~
看看珠子,差不多又到了要加更的时候……看看了了无几的存章,肝儿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