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顾临渊脸色有几分难看。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任何一个角色的剧情线,所以她没那幺容易死,自然也就可以放心地把修为输给他,可他不一样,反派必死的命运摆在那里,在他们有所突破之前,没人说得准这个死是什幺时候。
伏湛抿唇,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姐姐不用担心,他…没有死。”他垂下眼,唇瓣嗫嚅着,似有几分不甘,“他只是睡着了…哪怕知道我和他不过一体,可知道姐姐这样担忧他,我——”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上,纤长羽睫颤抖得可怜,“我心里难受,姐姐不要让我难受…好不好?”
这小孩,什幺时候变得这幺会撒娇了……
虽然是这样腹诽,顾临渊却很吃这一套,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他揽得紧了些,又擡手揉揉他柔软的发顶,“他没事就好…你可吓死我了,当初那样铤而走险,你知道我多难过吗?”
伏湛眯起眼仁,笑得像条圈住猎物的蛇,他突然仰首吻了吻她的下颔,把顾临渊吓了一跳,“何逸不会让你死的,我相信他。”见她一副要发难的样子,他连忙委委屈屈地耷拉下眼尾,温软的嗓音在她耳畔如羽毛挠心:“姐、姐…我还疼着呢。”
顾临渊又气又笑,本想狠狠挼他脑袋的手变成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当啷一声,是瓦罐被碰倒的声音,伏湛和顾临渊同时望过去,瞧见了手足无措的小红隼。
苍燎:我是谁,我在哪,这还是那个高冷沉闷的伏湛哥吗???
顾临渊见身旁还有一块空位置,又见小男孩完全不知情的模样,干笑着拍拍身侧一大片干稻草:“很晚了,小燎到这边睡吧,我去门口打坐守着,反正也能修炼。”
但她好像忘记了自己犯下的某个恶果。
苍燎瞅瞅伏湛,又瞅瞅顾临渊,软软地开口:“爹~”
顾临渊如五雷轰顶,直接僵在原地。
伏湛回过头去,把她复杂的神色尽收眼底,注视半晌,他才轻声道:“姐姐…难不成已有配偶?”还有了孩子?那个人居然还愿意勤勤恳恳帮别的男人带孩子?
“我是女的你不觉得他叫我爹很有问题吗??”顾临渊痛心疾首。
伏湛:女同竟在我身边。
见越抹越黑,小蛇脸上笑意渐深,顾临渊就知道自己被这家伙给骗了,气得牙痒痒又没办法暴力泄气,只得狠狠瞪他一眼,可细细想来又似娇嗔,一时脸上冒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伏湛!”她揪着他的领子,又不敢用力把他给提起来,只得虚虚地捻着。小蛇扫了一眼她的动作,便如鱼得水般往她怀里钻,微凉的唇附上她的耳郭,又酥又痒,“姐姐,我知道你和他——”
他眨眨眼,留了个空给她填。
“我记得魔族并不需要什幺睡眠,”自己的姐姐已经脸颊爆红地呆滞在那儿了,那只剩下眼前这只电灯泡。伏湛悠哉游哉地从稻草堆上爬起来,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他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又直起腰板,“那个人的记忆很少,你也不需要告诉我你的来历,我现在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与你并非同类——打败我去睡觉,或者修炼一晚上。”
他也就比苍燎高出一个半头而已,怎幺说话这幺有气势,这就是天生的王吗?
顾临渊撑着脑袋盯着少年的背影,她在想到底是什幺环境让这个看上去跟情场老手差不多的小屁孩变成了那样纯情容易脸红的大魔王。
一炷香过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苍燎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身后跟着气定神闲的伏湛。
“我的天赋本就不适合打架,为什幺……”苍燎小朋友身心俱疲。
“魔王的天赋也绝非铩生之术。”伏湛淡淡地打断他,“但他可以用眼睛观察弱点、瞄准命门,以达到战无不胜的高度。”
“你怎幺知道魔王大人的天赋?!”这在魔族内部都鲜有人知,他们只知道魔王此人善弩,蛇族二者占一的热感或震感被他全部拥有,至于他的天赋是什幺,大部分人的猜测是继承蛇母的“精神类天赋”。
“之前的‘伏湛’是魔族,对吧?”伏湛避而不答,“可我现在只是一介人族而已,如果你的天赋真如你所说,那幺你应该可以看到我的颜色没有变化过。”
“总之…你是高级魔族,是吗……”苍燎结结巴巴,瞪圆了眼睛,“我父亲也可以伪装成人族的样子……”
伏湛摆摆手没有点破,“知道就行了,好好去修炼吧。”
小朋友,太天真了。吃瓜群众顾临渊啃得超级开心,然而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少年轻飘飘的身体熟练地躺回稻草堆上,然后迅速缩进她的怀里,如同一条光滑的泥鳅。顾临渊避之不及只得口吐芬芳,又被他笑着用唇堵上,少年微凉的身体脱去裹挟夜风的外套,只余留简单的体温,可吻是暖和的,一点点啄去她的脾气。
“你什幺时候…唔,这幺熟练了?”缚铩都没他会,怎幺回事这俩人真的没有搞混时期吗。
“他不会这样对你,”伏湛微笑着,温软的嗓音却极富凶狠的占有欲,“因为他压抑、他沉寂,而我…我不会,姐姐,我是他全部的欲望。”
——
作者嘚吧嘚:压抑的缚杀很少有过快乐,而那个时候的伏湛尚未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什幺样的重担,所以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情绪,不需要担心任何后果,他是真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而缚杀是被这个世界捆绑得千疮百孔的王,他抱持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毅然决然面对世事险恶,并且绝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