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小钟问她的动向,阿姨问她吃饭否,连妈妈都来问她一个人闷着做什幺,她们是好意,想要拉着她融入她们,可惜石一自幼做惯单打独斗选手,不愿给谁惹麻烦,不肯被谁拖后腿,离群索居是最佳舒适区,若她主动走出,必定是有事要忙。
周六一早,打开旧时电子邮箱,不夸张地说,新邮件堆积如山,发送者全是同一人。
上周日夜晚发来第一封,凌晨又来第二封,接着周一二三四五,每日都有,简直把邮件当信息发。
做法官不错,看他自证,而公道自在她心。
江禁写当年被父亲架着出国,问小孩怎斗得过大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假,直至见到她发来的邮件,才感觉自己即将刑满释放。
再写几年来生活不太平,具体表现为他一次也不被允许梦见她,说他不敢联系,因她说不想再见面。
又写他为着安全跑去珠宝店买对戒,说二十一世纪的江禁开始体会守身如玉这一概念,如若不是与她发生,只会是玷污自身。
长篇大论写完,小作文接着登场,一句感叹十三岁初遇见青春悸动,一句感叹十几年如一日情比金坚,最后连家里的狗都学会了人话,说虎子好想念姐姐。
以上文笔,石一看了,忍不住回他七个字:关公面前耍大刀。
江禁不服,振振有词复她:你说记录最重要是真实,只有真实,才会令你仰慕。
很快,陌生电话打来,如此凑巧,石一猜到是谁,她与自己打赌,隧接听。
“宝贝,我在楼下。”
“你谁啊?”
问完,石一立刻挂断,那端坚持不懈,第二次打来时换了称呼。
“一一。”
“再打来,别怪我下去打你。”
江禁笑,论伶牙俐齿,没有人是石一的对手,他相信二人之间还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于是坐在车里安静地等。
一直到了下午,心里渐渐七上八下,江禁没吃饭,喝完车里一瓶酒,又打电话给她。
石一正在睡午觉,手机震动吵醒她,看来对方身上犯痒,非要讨打。
她换上一条有口袋的黑色运动裤,随手装进一把刀,出门前顺手给他拿两个苹果。
敲敲车窗,才下楼,人已是一脸不耐烦,江禁不敢怠慢,立刻下车迎驾。
他抱紧她,石一没有动作,目光越过打开的车门,停留在车内的酒瓶上。
“我好想你。”
“你醉驾啊?”
“我没醉,”江禁双手捧着她的脸,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好想你。”
石一偏过头,问:“那是谁喝的?”
“等你的时候喝的,”不管再过多少年,江禁依然抓不住石一的关注点,“我还没吃饭……”
“你上车吧。”石一打断他,对方不明,站着不动,她再喊:“上车。”
石一低头打电话,“程郁,江禁现在住哪里?过会儿你能去接我吗?”
江禁不高兴,他还装模作样:“给谁打电话?”
“你不是听到了吗?”石一关上车门,转头系安全带,“送你回去。”
“我想我们晚上一起吃饭。”江禁像在自言自语,对方不出声,光亮照在她的脸庞,唯有眼睛始终目视道路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