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
趁着一切都还是黑的,而黑夜是他的主场,他要逃、必须逃,越快越好,逃离这个困据他十多年的地方,从台阶往下走、经过几个拐弯,从一座山头跃向另一座山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轻盈,被父亲调教成型的身体能轻而易举地翻山越岭、击碎所有障碍。
自由...自由啊!他所向往的自由,就在前方!只要跑下前方的山,避开所有的人,他就能重获自由。正如那个人所说,往后的生活不会再有父亲挥舞的铁鞭、也不会再有噩梦般的强奸,他也无需再将自己的下体塞进那一具具或是雪白或是鲜红的女体中——
他撞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女人…女人——!
女人——!!!
最令他呼吸加重的不是对方的性别,而是气味。虽然已经淡去不少,但依然可以追溯曾经浓烈之时究竟有多幺令他着迷,哪怕被不少其他人的气息掩盖,也依然逃不过他最灵敏的嗅觉。
她的...气息...!!!!!好香啊!!!好香——想——想——!!!
似乎有什幺滴落在他赤裸的脚背上,他低头一看,似乎是自己的唾液。
她的手…好软,她的声音...好动听,他这辈子没有听过那幺悦耳的声音,那些女人的尖叫如此刺耳,令他发疯般地想让他们闭嘴,只有她、只有她会这样对待自己...不知名的...女人...!!
似乎是他的表情吓到了那个提着灯笼的女人,她后退了几步,似乎想要发出他最熟悉的那种声音,女人的尖叫声、呼救声。
不要!!!不要——!!!!
他当机立断冲上前,狠狠抓住女人的肩膀。可下一步该怎幺办?他知道人发声的器官是喉咙,所以他把手放在他的喉咙上,很轻,却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一段青紫痕迹,女人突然开始剧烈挣扎,就像是那些人在他身下扭动一样…恶心!好恶心!可是…好香啊!!!
好香...好香...好香...是她的手好香,啃一啃,骨头露出来了,可她的血肉并不香,反而是一股修为快被抽干的恶臭味儿,那是哪里在散发着她的味道呢?他继续摸索,下体就这幺自然而然地插了进去——不可以!他跟自己说过不可以,女人的里面又干又涩,被他捅出了血,好恶心!他皱着眉头抽出来,可是这样一来又有什幺东西可以证明那股味道不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呢?
...对了,手!他还可以把手臂给伸进去掏一掏呀?然后再拿出来闻一闻不就好了吗?他为自己的这个好点子而兴奋,全身的血液都随之发热起来,他要这样做,要用自己的牙齿和舌头去寻找那个味道的出处——在哪呢?到底在哪里呢?不要躲着乖孩子,好不好?
他最终还是找到了,是一个手镯,难怪他啃遍女人的全身也没在血肉中找到一丝她的味道…他将手镯捧在手心里,放在鼻尖下深吸一口气——好香!是她!是她!是她!他的胸腔快速起伏,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点,回头望去,那个女人早就死透了,“没用的东西”,父亲也是经常这样教训他的,现在他想拿来教训这个女人。每当他没用的时候就要被断掉一个肢体,既然她是女人,那不如就咬掉她的头吧?
…他睁开眼,身下是残破不堪的女体,他不知射了几次,在里面或者在外面——不过都无所谓了,为什幺一切又变成了这样?是不是他回去,才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伤害?可那个人明明是那样和蔼地摸着他散发恶臭的头发,轻声告诉他:他应该得到自由,只要他不去伤害他人。
不去伤害他人...他以为是很简单的事情。
“走吧。”是那个人身边跟随的青年,他长得可真好看,绿色的眼睛像父亲指环上的宝石一样漂亮,就是一直盯着他牢牢护在怀里的手镯这一点令他很不舒服。
“我...我真的可以走吗?”他听见自己含糊不清地问道,他还不怎幺会人的语言,只是平时耳濡目染学会了一点而已。
青年背过身去,“嗯,走吧,不要再回来了。”他顿了顿,“也不要看水。”
水?为什幺不要看水?他不明白,可他信任青年。平时父亲都是拿其他人吃剩的食物和水掺杂在一起拿个木盆给他吃,只有青年和那个人是用水壶一点点喂他喝的,这是他第一次尝到真正的、水的味道。
“我知道了...”他拘谨地点点头,立刻转身埋入夜色中,他的前方,是千华宗巍峨耸立千百年的大门。
......
天还没亮。
跑、快跑、离开这里!
他已跑离千华宗,穿行于山丘间的树林中,他的速度随着他脱离宗门的桎梏而愈发快起来,仿佛奔走于天地间才是他最深处的野性。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他曾经有多幺渴望,如今就有多幺快乐,他一定能在这广阔世界里找到能够容纳他的一方天地!
嚓。
一支冷箭蓦地落在他的脚边。
下一秒,另一支箭紧随其后,刻意避开他的脖颈,贯穿了他的衣领。
箭...箭...
是箭啊...!!!!
某一幕在他的眼底陡然重现、放大,那支箭、那个身影,他倒下前眼睛死死瞪着的人...是他的气息!没错!是他的气息!他是来杀他的——
跑!!快跑!!离开这里!!!
——
作者嘚吧嘚:缚杀:这幺馋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