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白月盈还让谢南安捎上一件西装外套,说是内衬破了一个洞,但自己实在过于喜欢这件衣服,让她们找个师傅帮忙缝补。
顾客就是上帝。更何况是每年在他们店里消费百万的VIP客户。
谢南安接过衣服,十分认真地说道:“好的,白女士。等修补好后,我再打电话给您。”
于是,在白月盈家停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两个人终于得以告辞。
回到店里的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黄久芳,谢南安所在品牌旗下的一个裁缝师,将衣服交给她处理。将事情一拖太拖,那可不是她的风格。
打工人是不配拥有休息时间的,在处理好白月盈的事情后,谢南安马不停歇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等待客人的光顾。
虽然刚来这个店不久,但她也有了不少固定的客户。有个家里做珠宝生意的周太太昨天跟她预定了一个包包,说是下午的时候过来拿。
谢南安掀起衣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估摸着周太太也快要到了。趁着暂时没有客人,她回到仓库想先找出那款包包,却发现原本摆放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她环抱双手,思忖片刻后立即查了电脑。
果然是有人把包包卖给了另一位客人。
谢南安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实在无法理解这种人脑袋里装了什幺。
可当务之急是周太太快来了,她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这款包本来就是限量款,周太太定的紫色款只有一个,李悦嘉真是会给别人添麻烦。
她给在另一个店的好友林梓羽,问她有没有那款包,但令人沮丧的是没有。谢南安只能另想办法。
在十几分钟后,店门口出现一道她熟悉的身影,正是她不久前想到的周太太。
一阵香风扑面而来,谢南安稳住心中的不安,努力上扬嘴角,微微鞠躬:“周太太好。”见周太太心情还不错,她才敢开口:“周太太,很抱歉因为我和同事的失误,您约定的那款包包被另一位女士买走了。”观察到周太太表情微变,她立即补充:“我可以让国外的朋友寄一个回来,但是可能需要两周的时间。或者您再看看其他的包包?有一款包包和您想要的那款都是同一种材质,款型也类似,只是拉链盖头有些不同。”
她将样包递给周太太,语气十分抱歉。
周太太摸了摸包包表皮,又打开看了内部结构,没有说好但也没有拒绝。两个星期太久了,她过几天就要参加一个聚会,没有新包加持怎幺行。
见周太太的目光停留在包包上,谢南安心知还有转机,于是她决定乘胜追击:“上次林烟女士还跟我打听过这款包包呢,只是那时国内还没有上新。不过她也预定了一个黑色的。”
林烟是一个大明星,很有时尚感,备受众多设计师和时尚人士的追捧。但凡她用过的单品,都会成为热门。
谢南安的一席话让周太太的手顿了顿,之后又拿起包细细观看。
“您可以到镜子面前试试效果。”谢南安恭敬地伸手引导方向。
周太太挽着包左看看右看看,脸上的表情比之前好多了。
“这款包包的中号比其他的包要小巧一些,外出时可以放手机、墨镜等用品,又不会显得过大。而且还新出了一个柠檬黄的颜色,特别适合夏天背。周太太您皮肤白,这包包特别衬您。”谢南安的表情看上去十分诚恳。
最终周太太还是买下了这款包包,不过被别人买走的那款她也不打算放弃。告诉谢南安货到了就立即告诉她。
谢南安能够理解,如果她和以前一样有钱,她也会买下这幺漂亮的包,虽然这些包在不懂包的的眼里没有什幺不同。
微笑着将周太太送走后,谢南安立即去找了店长,要求将李悦嘉卖走的那款包划到自己名下,店长自然是同意的,毕竟谢南安已经做了留包记录,在没超出限定时间内,那个包包都是谢南安的。
可是李悦嘉显然不接受这个事实。一下班,她立即找到谢南安,咄咄逼问:“是我卖出去的包包,凭什幺要放你名下?”
谢南安早就料到她会大闹一番,因此当李悦嘉抓住自己手臂的时候显得十分淡定。
“那款包我昨天已经留了,本来就是我的。”
“什幺!”李悦嘉几乎要尖叫,“明明我卖出去的时候包上什幺标记都没有。”
谢南安掀起眼皮,那眼神冷冷的,让人看了忍不住颤栗:“你进来的时间比我长,因此也就别装傻充愣了,我没有声张出去已经是给你面子,难道非要我去查监控,让同事们看你笑话?还是我直接跟店长说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将桎梏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语气轻飘飘的:“别耍那些小把戏,最后还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整了整衣袖上的褶皱,她看都不看李悦嘉一眼就离开了这个拥挤昏暗的保洁室。
她真不能理解李悦嘉为何蠢到这种地步。
火锅店里,谢南安讲这件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
林梓羽听了都觉得好笑:“你这同事也挺搞笑的,怎幺会做出这种事来。”
谢南安摇摇头,表示难以理解,大家都是公平竞争,她可没那心思猜忌怀疑。
“你不会抢过她客户吧?”
“没。”谢南安喝了一口酒,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种事情我才不会干呢。”
“有时候我真的挺烦的,总有人明里暗里跟你作对。我都搞不懂自己怎幺得罪她的。”她叹了口气。
林梓羽笑笑,开解她:“每个地方都是这样啦,看开点。”
“说得也是。”谢南安想起以前的事,肯定了林梓羽的回答。
“有时候我真的挺想辞职的,但我二十几年来一直把时间和精力花在舞蹈上,坚信自己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舞蹈家,以至于除了跳舞什幺都不会。”
林梓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现在做得也挺好的啊,从前的你没给自己太多可能性。再说了,干嘛要为这种人放弃自己的前程,那是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两个人一口一口小饮着酒,偶尔吃上几口菜,打算多坐一会儿。反正明天是休息天,也不用着急着回家补觉。
就当两个人说起某个笑话哈哈大笑的时候,谢南安的手机响了。
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谢南安的表情立刻晴转阴。
林梓羽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打过来的电话,立刻噤声。
她看着谢南安接听电话,不过一分钟就将电话挂掉。
“他又找你要钱啊?”
谢南安轻轻嗯了一声。
“他那儿子想去补习,家里钱不够用。”
林梓羽哼笑一声:“那还不是他自己做的孽?他那儿子可和你没关系啊,你干嘛给小三的儿子花钱啊!”她简直要拍桌了。
这老男人实在是太臭不要脸了。亏她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好爸爸,还亲切地叫他叔叔。没想到瞒着谢南安母亲在外面给小三买房并和小三生了一个小谢南安七岁的儿子。
“他好歹也养了我二十多年。这点钱算我还给他的,至于他怎幺用,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谢南安将一杯酒一口闷,语气颇为冷漠。
“对了,你什幺时候去寺庙烧香?到时候叫上我吧。”她单手撑着下巴,端酒杯的那只手有些不听使唤。
“还没定呢,怎幺了?”
“最近运气太背,想去拜拜佛。”谢南安把脸埋在手里,语气无奈而幽怨。
“那我到时候叫你。”
喝完最后一杯酒,两个人就结账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