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与萧氏同为江汉一带的名族；钱氏后起，跃而居上。战前，三家往来颇多。萼华是女孩，与萧、钱两氏的子弟有交集，不过学书、学棋、学剑时恰属同门。
书、棋两道，闺阁中亦出圣手，钱琨、萧酾逊于她，尚能排遣烦郁。学击剑时，她竟也不落下风，每角斗，必胜出，两个少年脸上就挂不住了。
他们在家中都是长男，生来高人一等，女孩跟前尤其自矜。萼华的秀出，令他们惶惑，自疑，不甘。
彼时的萼华，对这两个同学颇有好感。他们都出身名门，相貌俊雅，十几岁就在朝野有了令名，将来即使不入台省，也必为大郡之牧。与未来的国士论剑而不逊色，她越发自信兼愉快。
世家子的善言巧饰，令她对二人的嫉妒与有意回避一无察觉。每发现自己落单，必四处寻他们。
那一次，钱琨与萧酾在竹林边练剑，远远听见萼华惊喜的声音，“原来你们在这里！”
她着白剑服，负青剑囊，梳男子髪髻，朝他们奔来，衣袂飘飘举，鹤一样蹁跹轻盈。
二人不禁忆起，她比剑时，动作亦幽娴，不仅赢，而且赢得漂亮。
萼华至近前，气喘微微道：“早上先生传的第十三式，我又有所悟，演示给你们看？”
钱琨和萧酾却在发怔。
萼华沿着他二人的视线看过去，见遍布青苔的兰石后，一条翠绿的蛇探出半身，朝他们狺狺吐着信子。
剑师傅提起过，他这处庄园里豢养了毒蛇猛兽，为的是给学生提供突发的练习机会。
蛇攻向钱琨的瞬间，萼华凌空跃起，拔剑断蛇颈。蛇首如弹子，飞到一竿竹上，死死咬住。
“死了幺？”萼华不敢掉以轻心，用剑尖一拨，蛇首僵蝉一般落地。她舒一口气，笑向钱、萧二人报告：“死了。”
钱、萧二人脸上，却不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萼华意识到他们尴尬，犹替他们解围，“你们是千金之子幺，当然不能像我这样冒失。”
萧酾道：“这里恐还有别的蛇，我们快离开吧。”
萼华答应好，才转过身，便遭他颈后一击，软软倒下。
钱琨连忙接住她，不明所以地看萧酾。
萧酾双手握住她的衣领，嗤地撕开，打量她雪皎皎的胸乳，“她并不强，只是工于巧。这样轻狂的女子，需得一个教训，才能明白世间的次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