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雁与云澹、宋莲甩下大部队,以行商人的身份进了边城。云澹仍旧穿着一身剑客似的衣裳,而妘雁与宋莲则将头发束起作男子打扮。妘雁美貌出众,男装也不能掩其半分,幸好这几日天干物燥,边城风沙有些大,她戴上纱帽也并不违和。
路上行人纷纷,摊贩买卖也寻常做着买卖。妘雁觉得城里不像是临阵对敌那般慌乱紧张,却也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氛围。溜达了一阵,天色不早了,三人随意进了一家酒楼打算用饭。进门后才发现里面还有几个歌姬弹唱,案上的酒菜也皆是美酒佳肴。里面还有几处空着的雅座,跑堂的称那位置得留着以备贵客,要他们等候。
不一会儿,几个魏兵勾肩搭背,大摇大摆地横行街头。路上人还没等他们靠近,就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躲进巷子里避让。云澹本能地站在了妘雁前面,将她挡着不容易被看见。
其中一个魏兵东张西望了一阵,指着一名形容尚小的女子:“你,过来伺候你军大爷!”
那女子受惊害怕地抱着自己肩,低下头不敢动。女子畏惧的表情引起了魏兵的兴趣,他上前抓住人手强行抱住了她,还回头对其他几个说:“兄弟们,这个如何呀?”
“我看嫩了些,怕是没什幺滋味,不如去花街瞧瞧!”另一个魏兵不太满意。
“天天对着那几个娘们,你还没玩够呀?”先前的魏兵说,“再说这个看上去干净些。”
余下的互相看了一眼,像是同意了点点头。于是那人就硬抓着女子的手腕,拖着带走了。路人们缩在巷口店前围观着,目光中闪着惊惧与木然,都不敢上前。
“这些人天天这样作威作福幺?”妘雁随口问了跑堂。
“哎哟,可不敢乱说!”跑堂赔笑道,“军爷们与狄人作战,都是应该的。天都快黑了,那女娃子还单独出来,被看上是倒霉……呸呸,是福分。”
妘雁剜了他一眼,对方立刻被镇住缩了下脖子,不敢多话转身干活去了。
“竟无纪至此了幺……”妘雁喃喃自语着。魏都当街殴打就已经出乎她的意料,边城这里居然还出现了强抢女子的事。不过仔细想想,先帝在世时将两个女儿不加掩饰、明码标价出卖,底下人又怎会好好约束风气。她紧随其后,见他们一路进了小巷,另有两名男子等着。
抢人的魏兵将那可怜女子甩在墙上,随手举起剑柄就要将她打晕再施暴。只见两粒石子飞过,分别击中了他的手腕与膝后,魏兵顿时掉落了手中剑,人也跪倒在地。其他几人见状纷纷拔出佩剑,杀气腾腾地望向了出手的云澹。
“哟,没想到一个丑八怪还有人抢。”跪倒的魏兵朝女子吐出唾沫,恶狠狠地也看向了妘雁这边。
妘雁一招呼,云澹就动手将他们打成了重伤。几人相互搀扶着,狼狈地逃走了,还不忘嘴里吐几句不入流的脏话。女子抹着泪,哭哭啼啼地道谢。妘雁问她:“这些人经常这样横行霸道幺?”
“自从这些人来了以后,强征了半城房屋不说,还经常拉女子作陪,若是不从,即刻便动刀子了。”女子愁眉苦脸地说,“从了总比丢命强些……”她没说几句就急匆匆回家了,生怕再晚些又遇上什幺牛鬼蛇神。
妘雁皱了眉。各国常备军皆不多,作战时临时招募大批平民入伍,平时又化整为零让他们耕作生活。这批军士亦是如此,说穿了本身也同样是农夫商贩,换了层皮换了个地儿也学会了鱼肉黎民横行乡里这套。
“公……主子,我们也寻地落脚吧?”宋莲打断了她的沉思。
“嗯。”妘雁转身,忽然想到个主意,“我们去花街瞧瞧?”
“花街?”宋莲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她在说笑,“主子去那种腌臜地做什幺?”
“没听方才那些兵的话吗,花街应该有不少将士在里头寻欢作乐,我倒想见见场面。”妘雁说。
花街一派张灯结彩的繁华,嫖客们大多是魏兵军士,故意穿着甲胄,沿着道晃悠着,享受着穿得露骨风骚的妓女纷纷对他们打招呼的场景。其他嫖客脾气再大也纷纷礼让,转头将打骂发泄在花楼里。
一个矮矮胖胖的男子领着三个手下,望着街边花楼里花枝招展的姑娘掂量了下兜里的钱,转而钻进了巷子里头,挑了家坐下。
店里烛火昏暗,他们四人也没点酒菜,只干喝着茶水。不一会儿老鸨带着抹了厚厚脂粉的姑娘们过来,胖墩男付了钱挑出两个,众人就要往后院子里走去。老鸨拦住了他们,赔笑说:“大爷,两个陪四个,可不是这个价了。”
胖墩男又掏出一些钱:“这些够了吧?”于是让三个手下也各挑了一个,才擡脚走了。
老鸨掂量了下,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嫌弃得不行。这里前搂后院都是一家,前头的招待富客,后头则把烛火遮暗些,方便上了年纪的妓女糊弄给不出多少钱的。
胖墩男拥着两个姑娘,往后屋走去,得意洋洋地说:“一会儿到屋子里把本大爷伺候舒服了,就叫你们见识见识新鲜的。”
一个妓女将帕子舞到了他脸上,调笑道:“爷,我们出来做活的,什幺没见过呀,有什幺能让我们新鲜的?”
“等会儿不就知道了?”胖墩男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随即皱眉呸了几口,“咋回事,全是粉!”他叫人提水过来,亲自扯过帕子浸了水,将妓女脸上擦了个干干净净,又取过灯凑近了看。顿时发现这几个妓女都是老态百出的,生气起来当下就砸了灯,怒骂道:“黑心肝的!收了老子的钱,拿这幺寒碜的来搪塞!当老子冤大头吗?”
他们闹将起来,老鸨不得不现身赔罪道:“贵客莫气,实在是今日来的军爷多了些,年轻的几个姑娘们应付不开……”
“呸!军爷是爷,本大爷就不是爷了吗?老子也是付了钱的!”胖墩男一巴掌险些扇在老鸨脸上。
老鸨心里暗骂几个钱啊拿自己当天王老子,面上却做出为难之色:“要不几位下次再来,最好的姑娘一定留着。”
“下次?老子今晚怎幺办,啊?”胖墩男气得踢翻了一桶水,洒了半院子的水。
挑水工去捡骨碌碌滚着的桶,那娇弱瘦削的身躯倒是叫他眼前一亮。胖墩男抓住了挑水工的后衣领,将他头按进另一桶水里,再拎出来。
“呜……”挑水工差点窒息,出水后白皙的小脸咳个不停。其散脱的额发濡湿了,水珠顺着稍有些圆润的脸颊滴滴答答,长睫毛如羽扇般抖动着,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
“这不是有好货色嘛!竟然不拿出来给本大爷享用!”胖墩男哈喇子也和那些水珠一样滴落。
“呜……我,我是男的……”即墨令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水,惊慌失措地辩解。
“哦?”胖墩男仔细一看,发现他的确有明显的喉结,不禁舔了舔嘴唇,“那更好了!”
老鸨和妓女们见状赶紧悄悄溜走了,留下一个惊呆了的即墨令。他丝毫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癖好。胖墩男趁机给他塞下了药丸,垂涎三尺地搓着手:“我最喜欢被瘦弱俊美的男子肏了,那滋味爽到上天……”
“荒唐!”即墨令回过神后白净的俊脸涨得通红,拼命挣扎着,“你别过来!”
“小美人儿,出来卖还说什幺荒不荒唐,等会让你舒服。”胖墩男指挥手下将他拿住,抹了抹哈喇子,开始脱起了自己衣物,将外衣扒了甩在了地上,又去解里面的。脱完自己以后,他伸手摸了摸即墨令胯下之物,是外表看不出来的粗长,兴奋地后穴瘙痒,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他粗糙的布衣。
“我只是担水的,何时出来卖了?”刚才不知被那人喂了什幺药,即墨令感觉下腹发热,肉棒也不受控制地挺立起来,“混蛋,别过来!”他出生以来头回这幺害怕,要是被这个猥琐男给强了,他就算侥幸活着回魏都,还有何颜面去见雁公主。
“你叫呀,叫破喉咙也……”胖墩男还未说完,就被击晕了。手下连忙应战,然而手还没握上剑柄都被抹了脖子。
即墨令瘫坐在桶上,劫后余生地喘着粗气,浑身微微发着抖。等歇一口气,他才擡头,不料想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雁公主,你怎幺来了……?”他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惊喜。
立于云澹身侧的妘雁上前,捏捏他的鼻子,笑得前俯后仰:“我不来,小美人儿可不就得失身了?”即墨令还活着,她打心眼里高兴。
“主子,这人的确是戴国在百宋作质的公子蕉。”宋莲仔细看了躺在地上的胖墩男,方才在巷里远远看见不敢认,现在确定了。
公子蕉竟然反方向逃入了魏境,联想到联兵,妘雁猜测戴宫怕是出了什幺变故,在追杀皇子,不知道是不是宗室子弟作乱。正想着,即墨令扑进她怀里,他双目闭着,面色潮红地低头在柔软的胸脯上磨蹭着。
宋莲查看了一番,说:“这位少年应该是中了媚药,难以自持,在凉水里浸泡一夜就可以解。”公子蕉用的是百宋宫里常见的壮阳催情药,宋莲一看便知。
妘雁抚摸着即墨令的后背,笑了笑:“不了,既是花街,自然用花街的方式解。”她对云澹嘱咐了几句,后者点点头,办差去了。妘雁拖着死死搂着她的即墨令,脚步不停地往屋内走去。宋莲已经快速将里头收拾了,替他们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