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呀,朕也才多你七八个年头,景文,你怎么这么坏,老唤朕姐姐,难道其实你也心悦朕,却是要等朕开这口,朕开口了你又不要,莫不是要朕求你。」竹芩说着也没有气恼的样子,只是有点哀怨似的,好像这种事情不该她提,她就是怕他不提也才提了。
「没有,怎么敢让姐姐求我?景文以为,女子也是分作三类人的。」他轻轻拉着她的手,却也不敢往她多瞧一眼,竹芩倒是轻轻俯身往他侧脸看去。
「哪三类?」她笑得抚媚,好像又是很期待他有什么鬼话好说。
「其一乃是一般女子,景文但以平常心对待,却是没有他想,其二乃是令我心生怜爱的女子,忍不住便想照顾其一二,便是我娘子一般,其三么……说了对不起娘子,不敢说了。」景文说着,顿了顿,还真就闭嘴。
「干什么不敢说,说,此刻只有朕在这里,朕不会说出去的。」竹芩噘着小嘴,往他胸口又是戳了两戳。
「其三则是此女才干过高,景文怕自己配不上,高攀不起,也就只敢给她打打工办点杂事,不敢妄想人家看上我了。」景文傻笑着,搔了搔头。
「……贫嘴,你说的是你夫人吧,朕老听你心心念念的,可也没想过要对她不敬。」竹芩抿唇一笑,从袖里掏了书信一封。
「竹芩姐姐,这是什么?」景文也不知道自己是迷汤被灌多了还是怎样,还偶尔闭气不让自己闻到竹芩身上淡淡清香,到底她也还是女性,而且貌美不可方物,被她这一番哝言软语也是有点把持不住,反正她都掏东西出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也不错。
「圣旨。」竹芩轻轻一笑,「朕便知道你尊重夫人,不好在外胡来,上回你同意替朕办妥那火器一事,便就顺道差人去与你夫人报告此事,你自己看看夫人说了什么,朕可也没敢拆,夫人不许便罢了,就当是天意罢。」
那也太早了吧,这都多久的事情了,想来也是近期有这许多烦人事要处理,她这才一直放着没说的吧。
景文不用拆都知道她要是都寻了茗儿修书,茗儿会写些什么,拆封一看,第一张是竹芩写的,也就短短两句。令夫君功高震主无以为赐,朕愿以身相许,招以为婿,思量再三,祈望夫人首肯。
还盖上玉玺,不要乱拿玉玺搞这个啊。
第二张,果然字迹娟秀,正是茗儿所笔,也就写了几个字而已。
文郎,皇恩浩荡,切不可违。
看得出来朱茗写的时候手还抖得厉害,以她的那性子,自己和皇帝共侍一夫八成还得意得很。
「夫人许呢,」竹芩开心得,这都要往他扑身上去了,但随即又嘟嘴道,「景文,你如果不愿,朕也不勉强你,就当朕是敝帚自珍,无端使你笑话了。」
此语言罢,景文一手托住她后脑,凑脸过去,对着那对嫣红唇瓣便是一吻。
一吻又是半盏茶去,景文也不敢造次伸舌,但是竹芩却也霞红满面,轻轻推了推他胸口。
「景文,不要在这,回朕寝宫。」她面红心跳,胸前锁骨这都染上一丝霞晕,这人还真大胆啊,也不看看自己这身在哪里的。
「大殿之上,不也很刺激么。」景文轻笑两声,看着竹芩还龙袍加身,头戴金簪缀龙盘,却是一脸娇羞的小女子神态,煞是惹人怜爱,这又要凑唇吻上,却叫竹芩食指给拦了住。
「谁教你这般坏的,朕不许。」她说着还鼓起鳃帮子。
「那叫芩儿许不许。」景文大手一拦,这就把她揣进怀里。
「许,这个许。」竹芩两眼发亮,这可比什么姐姐要顺耳得多。
「给芩儿宽衣许不许?」景文两眼一吊,微笑又显得淫荡起来。
「许……这里不许,景文,不可使坏,不许戏弄朕,欺君罔上。」竹芩嘟起嘴来,又是差点吃了他一计闷棍。
「可是芩儿这样好可爱呀,不我说,这要难以把持了。」景文轻轻摸了摸她脸蛋,玩了玩她那条细细辫子。
「朕哪里可爱,凶婆娘一个,你别哄朕。」竹芩说归说,却是吃吃笑着看他,好像期待着他怎么翻盘。
「凶也可爱,不凶也可爱,这要微臣怎么说个哪里呢,为难微臣了。」景文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轻轻拉着她手,缓缓十指交扣,「不然怎么说芩儿实在我高攀不起,每每对你情不自禁之后都可紧张得很。」
「……这就只有朕与你在,别要自称微臣了,朕现在是你的人。」竹芩羞涩道。
「芩儿不也还自称朕。」景文挑眉。
「那,那……芩、芩儿改改。」竹芩一脸不自在道。
「别改别改,这情趣啊,挠得微臣心儿痒痒,多朕些,好像便如皇上一般。」景文吃吃笑着。
「可朕本来便是皇帝呀。」竹芩困惑不解,这个坏臣子脑袋坏了是不。
「那是,那是,芩儿,我便扮你臣子,当扮像点。」景文傻头楞脑道。
「景文,你本来便是朕的爱卿。」竹芩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他这是想拿本来身份代进闺中情趣来的,想着也是有趣。
「哎呀,不可,芩儿叫我爱卿,微臣以后听到芩儿叫唤别人爱卿,可要吃味了,爱卿先不要。」景文说着往她脸颊亲了一口,这人还真大胆,亲了两次可都没经过朕同意。
「景文你吃什么味,朕可没叫过谁爱卿。」好像也是,她好像认人有障碍似的,每每都是指着人道那个谁,叫得出名字的也都是直接叫名字。
「那微臣当第一个,好像挺厉害。」景文开心道。
「景文,你是朕的唯一。」竹芩轻轻摸摸他脸颊,笨拙的朝他吻去,半途给闭上眼睛,还亲歪了,没吻在唇上。
「那可糟了,竹芩却不是微臣的唯一啊。」景文有点惊慌,这个俏皇帝万一要他休妻怎么得了。
「你还认谁做主儿?这个反贼。」竹芩忽然板起脸,一手拇指食指夹着他下巴,轻轻扇了他一掌,「是不是完颜氏那些个臭不要脸的要赏你公主,乱臣贼子,朕是皇帝,难道还次于那些公主了,朕这许急切的,还不是孛儿只斤氏那公主居然想要与朕相争?」
每顿一下便扇一掌,见景文却是一点不恼,便由着她扇,竹芩忽然尴尬了起来。
「爱卿,你恼朕了?疼么?怎么不说话?」
「没有,芩儿扇微臣微臣觉得好可爱啊,忍不住呆了,你刚刚说什么没有,微臣都没有听清。」景文嘻嘻一笑,答非所问。
「朕问你是看上哪个公主了,怎么朕却不是你的唯一,还不讲,不讲再打你。」竹芩气噗噗。
「便由着芩儿打,微臣喜欢。」景文差点没笑出来。
「景文,你是不是有病,打你也喜欢,算了,你不讲,朕累了,不打了。」继续气噗噗。
「哎,好端端的怎便又不打了,再打两下么。」景文拦着她纤腰撒娇,却是满口浑话,不过这样在龙椅上与皇帝搂搂亲亲抱抱早不成体统了,说这一堆倒也不足为奇。
「爱卿,你被朕打傻了是不,哪有男人如你这样讨娘子打。」竹芩忽然忧心道。
「不会呀,我夫人们有时候都会打我,微臣就欠打。」景文憨笑道。
「哪个夫人打你,朕夷她三族。」竹芩微笑。
「芩儿别,这样微臣也被夷了,你还心疼微臣没有。」景文直接吓死。
「心疼,心疼你便不打了。你便是嫌朕老吧,那些个公主爱挑谁挑谁去,反正你便吃定朕心软你,朕要留你也留不住。」竹芩说着眼眶含泪,好像就要哭了出来,她到底介意自己年长,只恨自己生得早了。
「什么公主啊?这里便有个堕凡神女,一国之君,谁还管什么狗屁公主,芩儿你当我傻啊?」景文奇道,笑着往她臀上一拍,竹芩差点气哭,刚刚说了一堆公主他顾着被打说没听清还真没,一时也没注意到这人居然敢打她屁股。
「那,那朕怎么不是你的唯一了,你还认别的主没有。」竹芩急道。
「微臣不还好些个夫人,芩儿要当微臣的唯一微臣不得休了她们,这可办不得,抗旨都不休。」景文轻轻笑道,这玩笑倒是开得有点无厘头,仔细想想,竹芩与他带在京里的娘子们却是个个情同姐妹,休屁休。
「朕知道,谁动爱卿娘子爱卿便与谁拼命么,朕可不要让爱卿讨厌了,朕是你唯一的皇帝便足了,如此也是唯一,一样,一样,何况你那些娘子还不都叫朕一声姐姐,朕还不照顾她们一二?」竹芩想想原来如此,抿唇笑了起来,不免寻思要是再早些遇见他,指不定还真能独占他,然后歪头一想,又不太对,「爱卿,这样算来,朕还有面首数百人,你才几个夫人,想想汤武文武百官,这许多家族开枝散叶的女眷也是不少,要不你选个一千人去做你妾室,这才公平些。」
景文顿时汗如雨下,茗儿也就让他看着谁喜欢的都娶着,反正于她也就多几个姊妹而已,典型当代的贤妻良母,虽然他自己是无法理解这什么思维,而竹颐当时也顶多是要相赠他美女百人,没想到竹芩比此二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选个一千人,我哪来的这许多时间。
难道是习惯一夫一妻制限制了自己的想像么?
「芩儿,哪有这样比较的,」他连忙搂住她,心想再让她胡言乱语下去,不知道会再牵扯出什么来,还是早点伺候她歇下去,「不说别的了,便就今夜,圣上也是微臣的唯一,好么?」
「朕不在乎你有几位夫人,朕只在乎,朕是你唯一的朕,可不只今夜了。」见景文驽钝,竹芩忍不住拍了他胸口一掌。
「是,竹芩永远是微臣唯一的皇帝,可再没有别人了。」景文轻轻一笑,拦着她纤腰,这也是顿悟了这俏皇帝也就只管着这一层,往下倒是全不在意,「何况这世上也就一个芩儿,我还哪里寻第二个呢?」
「爱卿,那你揹朕回寝宫。」竹芩两眼发亮,盯着他看,她这也听得出来,第二段这也是在说,不论她身份如何,她都是独一无二。
「怎么忽然要揹了?」
「你就能揹黛儿妹妹就不能揹朕了?」竹芩嗔怒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揹自己。
「用抱的行不行?」景文扬起一弯嘴角,那菱角嘴看着坏又却是挺吸引人。
「行,朕真是让你吃定了,以后非要反朕不可,刚才还偷打朕。」竹芩一时开心也是想起了这出,忍不住往他鼻头上一撇。
「那是拍,是爱意的表现,待会还拍更多去,反正我这乱臣贼子就被你套牢了。」景文这就勾着她膝窝,手扶着她背,轻轻的将竹芩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