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性

颂……

她见过严颂签名,“颂”字写到“页”时,前两划一横一撇他习惯连笔,连笔很常见,可连到几乎一模一样,不多见吧?

顾以棠从书桌上抽出本笔记,是严颂平时读书时的随笔,她对照着聂星采发来的图片查找起相关字,“解”写得一模一样,“0”没什幺好说的,大差不差,又看到一个稍显复杂的“概率”两字,她左边看看笔记,右边看看图片,再合在一起,妈呀,完全是复刻,跟雕版印刷印出来似的。

午后阳光温暖宜人,她却凭空起了身鸡皮疙瘩,喃喃:“怎幺可能?”

手机兀自震了两下,聂星采问她:“哪里眼熟?”

“聂星采,立刻,马上,报出你的方位,我过去拿手机。”语音发出的瞬间,她已经套好外穿的衣服,正欲出门,又退回书房,纠结两秒后蹲下身打开了保险箱。

顾以棠看着那只粉色钱包,若有所思,为什幺?妈妈会说这只钱包是她的。

钱包……芳芳姨……高二那年……芳芳姨很爱夸奖她,顾以棠闭起眼睛,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抚过她的脸颊。

“棠棠考第三呢,那幺优秀啊,想要什幺奖励?芳芳姨给你买。”

“……掉了两名……补习班不愿意去,跟我闹脾气呢……”

再后来,她没收到芳芳姨的奖励,反倒是,妈妈扔给她一只钱包,说是夜市买的,二十块。

双目回归清明,顾以棠依稀记得,她并不喜欢那只钱包,随手装进了书包。

钱包到底丢哪了呢?难道是严颂捡到后给昧下了?额……倒也不至于,但好像还挺合情合理的。

什幺玩意?顾以棠摇头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猜想,锁上保险柜。

停车费了一番功夫,到的时候,聂家门口垒了三大纸箱旧物。

聂星采脸上围了条丝巾,长发乱七八糟地飞舞,同平时的女神形象大相径庭,她喘着粗气:“你来得正好,那幺多东西,我车根本装不下。”

顾以棠弯腰抱住纸箱试了下重量,问:“好几年了,还没搬完呢?”

“我爸看这个有用,看那个也有用,哪个都舍不得丢,别说,要不是他,我都发现不了这个大瓜。”满是灰尘的纤纤玉手揣进兜里,摸出两个手机递给她:“基本就我给你读的那些,其他没什幺有效的信息,我进去锁门,你慢慢看。”

手机里的文字,陌生到顾以棠无法相信那是她亲手发的。

前面和聂星采所说相差无几,她直接拉到摔断腿那天,这是一个转折点,之后她的生活便像上了发条,一刻也停不下来。

“我今天超开心!”

“不告诉你,雪好像下大了,我惨了。”

“忘记带了,没事,我有帽子呢。”

“哎,没钱打车,裤兜比脸还干净。”

的确找不到任何有效信息,顾以棠叹了口气,仅凭字迹,根本无法确定,她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严颂?

她这破记性,怎幺什幺都想不起来。

“哦对了。”聂星采灰头土脸探出头:“你还没回答我,什幺眼熟?”

顾以棠郁闷地抱起纸箱,往楼下走:“可能是我想多了,怎幺会有那幺巧的事情呢。”

聂星采跟上去:“你别说一半留一半啊,等等我!”

帮忙把旧物送回聂家新房后,顾以棠拒绝了叔叔阿姨留饭的好意,驱车往城郊赶。

霓虹初上,万家灯火,她没有准确的目的地,只是沿着记忆中的公交路线,边开边摸索。

刚刚在楼道口,聂星采听完她的分析后,持怀疑态度:“字写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练的是同一张字帖呢。”

时过境迁,街道建筑都变了模样。路况复杂,一不小心,驶进了一条死胡同。

她往后倒车,再一擡头,一片雪花孤零零地落在挡风玻璃上,转瞬即化。

纷纷扬扬,随风飘舞,是今年的初雪啊,顾以棠按下车窗,伸手接住两三簇雪花,看它们化在手心,凉意转瞬即逝。

雪下得很大,为什幺当时的她会觉得超开心的?没有伞,没钱打车,还超开心的?顾以棠想不通。

倒出车后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停下,前面路口有家超市,摸着饥肠辘辘的小腹,她拿上手机下了车。

一块面包一瓶水,放到收银台前,她道:“老板,结账。”

“要带包烟不?”

左右无人,看来是朝她说的,便回了句:“不用。”

老板鼻腔里顶住一声气哼,阴阳怪气地说:“就这点啊?九块八。”

顾以棠点开付款码,递过去的时候,擡眼打量了下豪横的老板,脑袋大脖子粗,上身却没什幺赘肉,并不胖,是头大显的。

想起那条短信,她笑了笑,问道:“老板,冒昧地问一句,你以前是不是开过书店?”

“滴,收款九点八元。”

“黄了。”老板慢悠悠地扫她一眼:“慢走不送。”

同她当年拒绝购买辅导书时,如出一辙的嚣张。

还找什幺找?直接回家问当事人去!

“老板,拿两瓶,不,三瓶红酒,就你后面,对那个牌子,拿四瓶。”

问要问,但不能明目张胆地问,万一不是,他又该乱吃飞醋。严颂酒量不好,婚礼那天伴郎还有顾叙帮他挡了那幺多酒,他仍然醉得七荤八素。

只要将他灌醉,问点东西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

小说情节,一切为了情~趣,不要模仿。

是谁说想看严颂醉酒的,粗来!

哦,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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