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州市地铁2号线有一站叫学院路,这名字不是白叫的,从这一站下来有六个出口,其中五个出口对应的都是学校。
市一中大门正对学院路3号出口,出来后经过市一中再向东走个七八分钟就到岚锦私高。
因为岚锦田径场整修,高三被安排去市一中晨跑。
刚去市一中跑完步头天早晨,纪斐就在人校门口碰到南佳年。
金秋十月,路边的桂花树香得令人头昏。
但落了雨就不一样,落了雨会变成某种清晰的冷香。
纪斐看到她时,她站在某个花坛边,仰头在看昨晚被雨打湿过的桂花树。
不知什幺时候她把头发剪短了,脸侧的头发别在耳后,显得脸很小。
他当时满脑袋都是汗,离她的距离不到十米。
两人中间,隔着来往的人。
虽然早晨雨停了,但雾气很重。冷凝的水汽拂过皮肤,对于刚刚运动到满头汗的人来说其实很舒服。
他放慢脚步,懒懒散散的擦了把额角的汗。
跟他一起走的几个朋友没注意,已经往前拉开一段距离。但他的余光里,某个身影朝他的方向逐渐靠近。
待差不多只隔着三五步时,纪斐状似不经意发现她,自然的开口打招呼:“南佳年,早啊。”
她用带着惊讶的眼睛看他,而后回以微笑,“早啊,学长。”
再然后,两人很自然的边走边聊并肩而行,在学生队伍里一齐往岚锦方向走。
那以后每次晨跑完,他都能在地铁口遇到她。
碰到了无外乎是问早,几分钟的路程聊不出个什幺,何况偶尔还有郑璞他们在,不过是一起走一段路而已。
纪斐觉得挺好,不越界但又可以相处。
但没过多久,这种简单的相处被学校里的八卦人员传的变了味道。
他没有不高兴,也承认自己有私心,甚至希望趁着谣言跟她摊牌算了。
她喜欢别人又怎样,他有信心让她改变心意,有信心让她喜欢上他。
在谣言传了几周后,纪斐却发现她开始躲他了。
碰到他不打招呼不说,之后干脆不坐地铁。
那时已经入了冬,雪总是在晚上下,早晨会变得很冷。
寒意扎进骨子里,冷的牙根发颤。
他没遇到她的第一天,以为是变冷的天害她迟到。
直到好几天过去,无论天气好坏,他都没再遇到过她,等也等不来的那种。
他这才意识到,她好像是故意不坐地铁。
让他彻底发现她躲他,是那天。
雪下了一整晚,直到早上也大片大片的飘落,高三因此取消了晨跑。
纪斐不疾不徐的在校门口早餐店吃面,刚吃上两口,他便看到从公交车上下来的南佳年。
436路,车身上印着很蠢的房地产广告。
每天早晨七点一十准时停在校门口的车站。
她下来时,撑开一把印着樱花图案的晴雨伞。紧接着她身后下来个很高的男生,纪斐认识的,不仅认识还熟的很。
庄驰嘛。
跟他同在校篮球队的。
跟她总在一块的。
跟她说过的喜欢类型一致的,阳光又温柔的。
怪不得要躲着他呢。
*
悠长而静的楼道,像是个巨大的长方形盒子。身形高大的男人步步紧逼,逼的人贴到角落里。
头顶的过道灯很亮,但他逆着光,晦暗不明的神色有点吓人。
南佳年眨着眼睛,像个被大灰狼盯上的小兔子。
她结结巴巴的解释着:“没……没有啦……我没有不接你电话,是电话坏了嘛……我更没有躲着你呀……”
他看起来好生气哦。
她也不想弄坏电话啊。
纪斐单手撑在她脑袋边,一副懒得听她拙劣借口的不爽表情。
“那为什幺拒绝跟我一起吃饭?”
“庄驰就算了,刚刚那个男人又是谁?哪里冒出来的?嗯?”
“别说阳光了,一看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跟庄驰有什幺关系啊?!
又跟阳光又什幺关系啊?!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在说她小舅舅嘛?
接二连三的问题搞得南佳年满头问号,她看看近在咫尺的手臂,再看看两人之间极其近的距离。
他的气息好像织就了一张网,从她头脸兜下,将她严严实实的裹在其间,简直无路可逃。
南佳年红了脸,心慌意乱到一句话也讲不出。
“这就没话说了,你再解释给我听听啊?”纪斐眼里全是她无措的神情。
她提溜转着眼珠子,好像想从他怀里逃出去。
但其实南佳年只是心慌罢了。
“我……这……”她也不知道该怎幺解释,他离她那幺近,她哪有心思思考问题嘛。
她最后干巴巴开口:“你……你先冷静一下……学长……”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她能理清楚的。
“我没拒绝跟你一起吃饭……你有空的话,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吃啊。不过我觉得你这样形容别人不太好……道貌岸然什幺的……”
但纪斐也听不进去她在讲什幺,冷静什幺的都是狗屁。
当他靠近她,很近很近的靠近她,她裙摆能扫过他裤脚的近距离时。
他心里只有别的渴望。
要说他的质问确实是因生气而起的话,这会儿把人圈在角落里,强势的把人逼到自己怀中,就是欲望在作祟。
这一瞬间,各种禽兽想法倾巢而出。
首样就是想亲她。
尤其她还用那幺漂亮的眼睛看他,说话间一开一合的唇瓣怎幺看怎幺粉嫩,怎幺看怎幺好亲。
偏偏她这时凑过来,在他身上轻嗅。
“你是喝醉了吗,学……唔……”
纪斐如愿亲上去的时候,心里的燥意总算平息了点。
因为她的唇又嫩又软,确实好亲的要命。
南佳年瞪大了眼,清晰的感觉到唇上有儒湿感时才回神。
他在亲她!
并且不是普普通通的亲吻,他的舌尖在她唇瓣上扫过,试图抵开她牙关闯进来。
他的唇上有酒味,很香的葡萄酒。唇瓣比想象中柔软,身上的味道一如既往好闻。
南佳年不自觉就闭上眼,擡手抓住他腰侧的衣服。
他舌尖在某一刻肆无忌惮的顶进她口腔,扫过她上颚带来一阵痒意。
过度的亲密令她软了身子,几乎整个靠在他身上。
纪斐任她靠着,伸手搂紧她的腰,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
某种急切的渴望在这个吻里释放,两人亲吻了很久,直到纪斐找回点点理智,克制着退开。
南佳年这时已经气喘吁吁,她站不住脚似的靠着他的身体,手仍抓紧他的衣摆。
擡眼看他时满眼的水汽,像是被男人欺负的狠了。
“别用这眼神看我。”
纪斐擡手复住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