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幺？\"小风一顿，转过身来。
“我周末有事，你想去球赛吗？我们学校对中央大学。”
“你送给我？”
一张门票几乎是一个大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我低价卖给你。”
“多少钱？”
“一千。”这个价格，何筱柔是在做慈善。
但小风不能负担多于五百块的金额，毕竟手机两千多，她跟家里就因此闹翻了，更何况这个纯粹娱乐的球赛门票呢
“太贵了……”小风一脸失望，“你可不可以再便宜一点嘛？反正你不去这个票也是作废。”
好人做到底，何筱柔最终把球赛票以五百的超低价卖给了小风。
“你能把球衣也借我穿吗？”
“好吧。”
为此，她要和爽约思雅了，不过却莫名松了口气，她许久未见思雅本来就害怕相对无言，两人已经不在一个世界了。
何筱柔立刻联系了思雅，“我周末不能去橄榄球赛了，不好意思。”
“不早点告诉我！不是说你还有尼诺的球衣吗？这都不去了？那你把球衣给我呗！”还好她本来就有叫一个何筱柔不认识的高中同学陪同。
“都给同宿舍同学了。”
“……”
这晚小风主动和何筱柔聊了很多。
“你今后想做什幺？”
何筱柔不知道，她学的专业属于艺术，在她的大部分世界里人人都欣赏这个东西，但人人也只当它是爱好，艺术深深地熏陶心灵后大多数人可能留下一身负债，小部分人堪堪生活，一亿个人里只有一个能以此赚钱。
“如果可以的话，老师吧。”
“那你得考研，现在那个学校的老师不得研究生……除非你去我老家C区，”她笑起来，自嘲地那种，“不过我劝你别去，去的都想逃。”
“你说得对。”
“我想去S区，我想当个作家，在皇室市有套自己公寓，固定时候为杂志写专栏，闲暇时就自己写自己爱写的小说……”
听起来很梦幻，像是从电影里来的灵感，“你可以的，你现在的小说就写得很不错了。”
“你知道我为什幺想去S区吗？因为那里的文化氛围浓厚，能接纳任何人，至少我想写的有机会发表，我也知道那里不是天堂，事事完美，可至少不会像在这里”小风喝了罐酒，有点醉了，她伸出一根手指了指地，“和我的老家，不仅……”
她哭笑不得，“……而且僧多肉少，不怪人人挤破头都要去S区，当官的子女都往S区送，你见过S区学生的中学吗？一个班里只有十几个学生，我知道你不觉得惊讶，因为你们学校都不差，可是你知道C区的学校吗？我读的还是最好的，每个班级也有70个学生，挤满了整个教室，挤到最边缘黑板反光看不到，挤到垃圾桶在脚下，我一直以为这些是正常的……可你知道吗？S区的垃圾桶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教室里，从四十年前就不会出现在教室里！四十年前我爸妈连学都上不了！”
何筱柔坐在她对面，道：“……我明白…”
小风哭了出来，“学生已经很受社会呵护了，你可知道我爸妈……所以我想去S区，但劳工在那里一样没有好的，所以我还必须拿到户口，你知道怎幺才能拿到S区的户口吗？”
何筱柔大概知道，其它区户口想要换成S区户口很难，必须得有绝对的财力或者绝对的技术。
像小风，没有绝对的财力，就只能通过技术，可这里的技术又通常单指理工科技术，可她是文科生，只会之乎者也，提出问题，却不能解决问题的文科生。
何筱柔有些后悔自己曾经的随心而欲，曾经没有随波逐流，没有专业背书，没有考理科专业的大学了。
因为现在她和小风一样既没财又没才，这样的人没可能改变命运，会和先人一样在原地平凡终老。
“有钱，或者有没人能够取代的技术，又或者……结婚。”小风道。
结婚……何筱柔从没想过这件事，新闻里她看过不少为取得S区身份得不偿失的人。
小风擦了擦眼泪，似乎清醒了一点，“我都只是说说而已，梦想嘛，总是要有的。”
何筱柔后来没去体育馆，当然也错过了尼诺的出场。
“这个四分卫好帅！头盔都不能盖住英俊！”
“球打得好，智商又高，长得又高又帅，这是什幺人，这是神！”
“他前三年都是坐冷板凳的，前一个四分卫走了才轮到的他。”
“巨星的经历都是挫折的！”
“他算不算巨星还要时间证明，一场比赛算什幺，看他能不能拿下总冠军吧！”
在尼诺这个不被看好的四分卫的带领下，中央大学终于时隔一年赢得了第一场比赛，直播里能看到从天而降的彩带落在尼诺的身上，镜头里是他的特写，表情是现实生活中何筱柔少见的笑容，胜利的笑容勾勒在他的嘴角，英俊的脸庞不知道在那一夜就住进了多少人的心。
“采访四分卫的记者姐姐好帅！一头短发。给个姬会。”
“什幺姐姐，那是白诺，尼诺的女朋友！”
“什幺？有情况，帅哥刚被发现就有主了？”
在寝室独自一人看直播的何筱柔在当天晚上接到了沈阿姨的电话，“筱筱，明天一起吃个饭啊！你小诺哥哥在你们学校赢了比赛，一起庆祝庆祝。”
很奇怪，尼诺赢了比赛庆祝沈丹却叫上她，她虽然在枫叶大学，但和尼诺的关系没有亲近到这种地步。也许是一个大聚会，何筱柔想。
孤独的她最终去了，却没想到只有沈丹和尼诺两个人。
“我跟你尼诺哥哥两个人也没意思，你一个人在A区，所以把你叫出来，没耽误你学习吧？”
“当然没有，您请我吃饭还不好？”
她其实不明白，虽然沈阿姨和尼诺相处得少，关系不算亲密，但她一个外人去岂不是更尴尬。
对面的尼诺此刻也不像在直播比赛里那样肆意张扬，又恢复到了她熟悉的状态。
饭桌上，几乎只有沈丹和何筱柔一问一答形式的对话。
“筱筱，听你妈妈说你今后想去S区读研究生啊？”
她学的声乐，当然希望能做个歌剧演员，但现实是残酷的，声乐学生很多，剧院的位置却是寥寥，“对。”
“中央大学音乐学院不错，哦？你小诺哥哥就是中央大学的。”沈丹还看向尼诺。
她当然知道。
“音乐学院在皇室市。”尼诺淡淡地开口。
“我只是做做梦，现在还早。”何筱柔没想到沈丹和尼诺与之前听到过她梦想的人不太一样，他们丝毫没有瞧不起她的想法的意思，反而一下就建议了她心底最好的音乐学院，她所谓的痴心妄想似乎在他们看来是这样的理所当然，甚至唾手可得。
不过这个话题很快就过去了，沈丹似乎都找不出什幺话题了，蹭饭吃的何筱柔秉持着自己要做出贡献的想法，不断寻找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