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发现他们之间的差距原来比她想象中的还大。

韩纳真自从搬到继父家就再也没有认真碰过书了。

可能是想用这种叛逆吸引妈妈的注意力,但无疑是失败了,因为妈妈好像只在意能不能肚子里再怀上小宝宝。

但自我荒废了之后就只会一直荒废,韩纳真每次听课的时候都觉得是在听天书。老师的声音好像催眠曲,有时候下课铃打响睡醒了嘴角还会流口水。

韩纳真回家的一路上心都跳的飞快,手心微微出汗。司机小俞在补习班外面抓人似的等待没有那幺烦人了,保姆在家里走来走去地打扫卫生看上去也没有那幺碍眼了,韩纳真半屏着呼吸回到自己房间反锁上门,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江淮与的作业本——清秀俊逸的笔迹,端正地写着他的名字。

韩纳真一页一页地查看,枯燥无味的题目和完全看不懂的解法,她才发现她脑子里的数学公式只停留在初中时期,高中原来新增了这幺多新的公式。

她看江淮与的作业本好像在看天书,但是韩纳真第一次看天书看得比看美妆杂志都认真,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扫过去,有时候也大概能懂一两个步骤。韩纳真看着看着擡头无语地和天花板上的顶灯大眼瞪小眼,白光灯亮亮的灼得她的眼睛都有一些干涩。

她突然发现他们之间的差距原来比她想象中的还大。

韩纳真的高中在A市其实是出了名的严格,每周一上午学校里面都会有小测,检测是否有同学在周末掉以轻心荒废了两日的光阴。

韩纳真能够进这所高中靠的完全是校长和韩恒健是多年的朋友,中考的时候韩恒健又是请教育局的局长吃饭,又是给学校捐楼捐资,茅台酒一箱一箱地往外面送,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开了这个后门。但韩纳真完全不珍惜,同桌偷偷把答案传给她她也只抄选择题,为了答案看上去更符合她的真实水平,同桌五道选择题里她还会故意改一道,做完了之后她就趴在课桌上开始睡觉。

周一的早上整个校园都格外的安静,教室里面只有“沙沙”的笔声。

韩纳真睡的特别香沉。

“你看,这边你的手擡的不够平啦,要这样。”

“啊,好烦。”

韩纳真猛然睁眼——是江淮与的声音。

“可是手如果不够平齐,就会不整齐。”教室前面,学委正一本正经地举着手臂掩饰,格子短裙一荡一荡的,黑软有光泽的头发随着她动作的晃荡,露出了后颈一抹细腻的白。她的眼睛一面看着平摊在课桌上的iPad,一面又认真地盯着江淮与的脸。

“太难了呀。”江淮与的声音带着点少年的哑,嘴里虽是在讨饶却带着点笑意。

韩纳真刚睡醒脑子还是懵的,她用脚踢踢同桌的蹬脚:“他们在干嘛啊?”

“啊,好像是江学霸今天没有交作业。然后老师罚他做广播体操的领舞。”韩纳真同桌叫王子言,韩纳真是班里的倒数第一,王子言就是班里的倒数第二,虽这样他们也不能算是难兄难弟,这班里除了韩纳真以外都是学霸,王子言做着凤尾还占了个体育特长生的名分,闭着眼睛也能进个双一流。因此韩纳真和他并没有什幺惺惺相惜的感觉。

“为什幺要他做领舞。”韩纳真不爽学委可以这样近距离接近他。

“就说。”王子言脚翘在课桌上突然放大了音量:“喂江学霸,我同桌问为什幺你能做领舞。”

江淮与闻声转过头来,韩纳真第一次和他对视整个脸不受控制地“腾”的一热,坐在教室前面的黑发少年眼睛亮亮笑的时候露出白白的虎牙,看得韩纳真心里“砰砰砰砰”。

“我也不想的呀,来个人救救我吧。”

韩纳真想抓住机会接话但是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江淮与又把头转了过去。学委把脑袋凑到了他脑袋旁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关于动作要领之类的话。

韩纳真第一次郁闷地发现,学委长得好像还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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