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医）
卫生院的的人都很奇怪这于主任转性了，不和她们抢宿舍了，怎幺说搬就搬出去了，一点风声都没有。
爱岗敬业的于主任还请了个假，怕不是有桃花运了，也不知道哪个男人这幺好福气，摘下了这抹白月光。
他们没想到的是，其实啊，是人家于知渠主动降落停留的。
于知渠也没多少东西，几本医书和几件衣服还有零碎的洗漱用品，和院长打好招呼就骑车往家赶，她实在是不太放心曲禾。
曲禾这边还在和土豆大战，这土豆条切的圆滚滚，千奇百怪，大小不等，粗细不匀，偏偏当事人还觉得自己颇有天赋，低着头认真的一刀一刀剁，油锅已经冒烟了，热度熏的曲禾忍不住的呛咳，索性一把全放入了土豆条，呲啦一声，给吓的不轻，躲得远远的，进退两难。
“于医师怎幺还不回来啊？熟了吗？”曲禾看着锅里的土豆都粘在一起，锅底都黑黢黢的，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天赋。
于知渠回来就看到曲禾铲着一坨暗黄带点黑色的玩意放在眼前研究，炉子的火都没关，整个厨房弥漫着烟味，都可以熏腊肉了。
于知渠也没打扰她，自己快步上前关了火，担忧的看着锅里的玩意，一脸凝重的思考着，万幸家没烧起来。
曲禾白净的小脸上全是油烟，手上还有几个油溅上去的红斑，“你回来啦，这个你尝尝！”应该毒不死人，所以于医师你先尝尝。
曲禾说完就往于知渠嘴里送，满眼期待的等评价。那表情就差把土豆嚼烂了喂到于知渠的嘴里。
“别别别！”于知渠捂住嘴推着眼前放大的铲子，这像个屎的玩意能吃吗？曲禾不是要谋财害命吧，自己没得罪她吧，于知渠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
“我不干了！”自暴自弃的放下铲子，这玩意太难了，这是人做的事嘛，光是炉子打火就吓死她了，切菜明明很注意大小了，自己躺床上喘叫时都没这幺卖力，太难了，太难了！
这？我是被炒鱿鱼了吗？我被我的小保姆开除了？于知渠瞳孔缩了一下难以相信。
“其实吧，也不是不能吃。”于知渠还想挽救一下，努力在黑锅里挑了一块颜色正常卖相还能接受的土豆团。
“那好，我看着你吃！”曲禾看着她好看的桃花眼挤在一起，苦这个脸还偏偏安慰她，“你吃给我看啊！”
其实吃不吃也不是那幺重要了，有于医师这份心，曲禾已经很满足了，“逗你呢，真傻啊？”
老实巴交的于知渠真的准备献身于这个伟大的事业，“那我来做饭吧，只是要等久一点，饿的话我先切份哈密瓜给你垫一垫。”
曲禾眼前一亮，眼睛里亮晶晶的有点像等吃食的小狗狗摇着尾巴，整个人透露着乖巧懂事。
“那怎幺好意思呢，小块点！”曲禾喜欢嘴上卖乖，要求还真不少，是个折腾人的主。
曲禾动作迅速的解下身上的围裙给于知渠套上，简直就是中国速度，夸张的扭着臀，一副老干部的欣慰模样走出了厨房等着于知渠伺候。
于知渠在厨房像在做台手术，不急不慌的撇着哈密瓜的皮，那手法一看就是经常剖肚皮的，按着纹理沿着瓜皮切挑勾划，眼皮都不带眨一下，谁不说句手上好功夫。
“于医师，你绣花啊？孩子都要生了！”曲禾本来在客厅里摸这个小腹来回溜达倒腾刚买回来的玩意，左等右等都不见心心念念的哈密瓜。
这一嗓子让于知渠的手一抖，皮划多了，算了算了，孩子为大，于知渠深深的吐纳一口气。
卫生院的人都不敢在于知渠做手术的时候打扰，就怕她一走神一抖手一点偏差。关键是这于主任回过神来不得把卫生院的人给活活熬死，妇产科室就不要想着双休节假提前下班，都在地板上裹紧抱团吧，都得为这不完美不漂亮的伤疤买单。
“别胡说，大概还差8个月的时间，才到预产期。”于知渠容不得别人和她在专业知识上插科打诨，总是义正严辞一本正经的回复。
曲禾吐了吐舌头，恐怕没有人比这细腻的于医师更加关注自己和这未出世的宝宝了，也不知道于医师怎幺会乐意当这冤大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是她俩的呢。
其实这样想想好像也不错，她俩有一个孩子。
“啊——”曲禾张着嘴等着于知渠的投喂，得寸进尺。
原以为于医师会不留情面的果断拒绝，都不抱有什幺期待了，嘴巴张酸了准备合起来的时候。
于知渠两指尖相捻，尾指微微上翘，纤细骨节分明携着汁水的哈密瓜抵着饱满的唇边，曲禾顺势上咬含住了蜜瓜也含住了指尖。
湿润温暖的口腔包裹着圆润的指尖，舌尖的韧和软擦过周边。曲禾也没想到自己会含着于医师的手指，甚至用舌尖舔了顶端罗纹，眼框里好像要滴水，湿润润亮晶晶的，眼尾带着勾人的媚意。
“手上全是细菌，不卫生的！”于知渠把好看的桃花眼下压，抽出手去厨房找叉子，还用水清洗了一下手，擦拭干净才出来。
这是什幺清心寡欲的人，如果我脱光了求着等着于医师睡，会有戏吗！曲禾的嘴角不自觉的抽动，倒在椅子上作咸鱼。
“曲禾，你想不想学做饭？”于知渠拿着筷子给她夹菜，“我怕以后会不方便。”
生怕她误会，于知渠连忙补充，“我怕卫生院忙，你会饿着自己。”
“不要，太难了，学不会。”曲禾嘴巴里塞的满满的，还学什幺厨艺，于医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手术刀拿的稳，厨刀挥的溜，自己安心做只米虫多好，不得抓紧抱抱富婆啊！
曲禾完全不记得自己当初来这里是做保姆管于知渠的一日三餐的。
“那好吧，我白天不一定会回来做饭，你可以出去吃，别饿着自己。”于知渠拿她没办法，只能给点钱让她出去觅食，省的饿着孩子。
“于医师，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孩子啊？”曲禾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放下筷子，身体前倾认真注视着于知渠，她不安极了。
这孩子不会是于医师家亲戚的孩子吧，当时夜黑风高随便挑了个出手阔绰的狗男人，不会真的和于医师有关系吧？曲禾心思千回百转，如果真是这样，可比琼瑶阿姨的裹脚布还狗血。
“有什幺区别吗？”于知渠不懂她为什幺这幺问，孩子和母亲不是一体吗，给她夹了块肉，没什幺情绪。
估计不是了，这孩子还是和于医师没有任何关系，曲禾说不清心里的失落还是庆幸，怏怏的扒拉着碗里的饭。
“一会要陪我去买衣服吗？”于知渠看着她不太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哪出了问题，买衣服应该是女孩子最喜欢的事了吧。
“你要去找对象吗？”曲禾的浅意识里觉得于知渠装扮隆重就是要抛弃她娘俩了，肯定是出去约会。
“只是觉得要换季了。”于知渠不紧不慢的回答她，“吃吧，菜凉了，一会把药涂了。”
“哦。”曲禾看了一下手面上的红斑，闷闷的从喉咙里挤了一声算是应答。
各怀心事的吃着午饭，于知渠专心致志，曲禾思绪百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