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小时候话就不多,但也不是哑巴,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在保姆们的注视下安静的摆弄娃娃,或者趴在琴房的木地板上写写画画。在院子里采来小野花夹在字典里做成标本。
后来大一点,有一回小舒从马背上摔下来,昏迷中醒来,她就不能再说话了。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妈妈的生日,爸爸专程赶来陪她们母女,要知道她是不常能见到爸爸的,他送给妈妈一只艳丽的鳄鱼皮包,随包而来的还有一只橘色盒子,扎着棕色的绸带,打开来里面是一只特制马鞍。
小舒确实有一匹小马,叫丽莎,寄养在马场,她每周都要去骑马,家里不让养小猫小狗,所以和马一起是她儿时最快乐的时光。
小舒得了新马鞍,迫不及待的驾着丽莎去跨栏,最后在父母的注视下从马背上跌落,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在小马的饲料里发现被人加了东西,所以小舒坠马是人为的,可是成为哑巴的这件事出乎所有人意料。
爸爸妈妈请了最好的医生治疗也没有效果,最后医生换成手语老师,一家人接受了小舒不能再说话的事实,妈妈哭的眼睛都肿了,爸爸也很难过,毕竟小舒是他唯一的孩子。除了手语,小舒还学会了唇语,当别人讲话时,她习惯性的看别人的嘴唇看,那双一尘不染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有点呆滞,每每至此,爸爸的挚友——开马场的方叔叔总是替她惋惜。
小舒乖巧柔顺,性子极憨,又温软可爱,即便在按摩店这种从污纳垢的地方,也总有人愿意和她亲近。
女孩们穿着暴露挤在一排叽叽喳喳,吃零食,划手机,等候客人的挑选。
阿美花高价买了支大牌口红,买回来以后擦在嘴上,差点没哭出来。
“死亡玫粉色,擦完以后黑得像难民!”
阿美一把搂过旁边正在翻册子的小舒,像个霸道男友似的把口红扔给她:
“你白,你涂上试试!”
小舒摇头不接。
“不行,你一定得试试,我觉得这个颜色就不是给咱们亚洲人准备的,我就不信有人能涂了好看!”
无奈之下,小舒就着一块碎镜子擦上了艳色口红。
果然。
“你擦这个好好看,小嘴儿红艳艳的我都想亲!”
阿美掐了掐小舒细致的皮肤突然有一种君王临幸宠妃的感觉。
小舒临近上钟之前她收到了谈尽辉的短信。
“今晚有空吗?我找你过夜。”
她看着突兀的一行字有点惊讶这个男人怎幺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回复,对方又打来一个疑问句。
“你怎幺收费?价目表发来我看看。”
“没有价目表,就是常规的那些,我都做的。”
“一次300,包夜是800不限次数。”
“旱路水路都行?”
看来他还有这个癖好。
“只做常规的。”
“行,我迟点来找你。”
谈尽辉一算,300一次,800包夜,干满三次就回本了,划来划来。
这时小舒又补了一句话让他哭笑不得:
“只能你一个人来,不能同时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