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月末,果不其然,小舒收到了来自那家私立医院的账单,一长串开销之后最后合计的那个金额着实让她心惊肉跳。
怎幺花了这幺多钱!
拿出上季度的账单,用铅笔细细核对每一条费用,她不怕花钱,怕得是这些钱没有用在母亲身上。两边核对之下,小舒发现这几个月母亲名下增加了不少新药,进口的,很贵,就连陪护的人员也添了一名,每个月的开支直线上升。
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在赚钱,可以说在接待客人的方面是来者不拒,匍匐在男人脚下取悦他们,自己更是省吃俭用,杜绝一切不必要的开销,即便如此,在面对母亲看病的巨大开销时,自己卖身赚来的钱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小舒不常去看母亲,因为她没有资格,进不去那种门禁严格的地方,只能是每隔好几个月储凤芹打发人接她,她才可以进去探望一次,而每次探望母亲也是她最开心的事。
这几天身上正好来了例假,不能接活,她向按摩店老板告了假,为了弄清楚新多出来的开销,以往都是被动的等,这回她第一次主动联系储半霖表达自己想去探望母亲的意愿。
储半霖是她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哥哥,同时是许氏集团现在的实际掌门人,也是储凤芹从福利院里抱养的孤儿,他掌管许氏集团名不正言不顺,很难服众。
小舒编辑信息,来回删改好几回,最后仅以最简单的一句话发了过去:
“半霖哥,周末我能去看看我妈妈吗?”
半晌收到对方的回复:
“行。”
没想到对方答应得这幺痛快,她松了口气,放下手机就去附近的菜市场转转,想做一点好吃的给母亲带过去。
与此同时储半霖参加完酒会,回到自己的住处,刚刚完澡,身上都没擦干,水珠顺着他刻意练出来的好身材上滑落,滑开手机当看到这条信息时,他有些惊讶,擡了擡眉毛,随即打通电话给储凤芹商量对策。
“小野种还敢主动找你?行,她想见就让她见。见完她妈你带她来见我。”
“许茂都死那幺久了,那个贱人怎幺还没熬死啊,半疯不傻的。”
“我一想到那个小野种要卖逼去养贱人就特别开心。你说这是不是报应,那个贱人无耻下流,破坏别人家庭,现在倒好了,让她女儿去卖肉,给千千万万的男人轮,真是好轮回。”
储凤芹有点歇斯底里起来:
“半霖啊,你说要不要我们干脆一不做二……”
“你别疯了,我们不过是空架子,我他妈的有实权嘛!你又能奈何许家的其他股东?”
“还有,我告诉你,别一口一个小野种小贱人的叫,人家好歹是咱们的家人,你呀你,就是想做戏也要做足全套,对不对,她可是我的小舒妹妹,医院里的那个是我的小妈,行了,我周日会安排人去接她的,挂了。”
周日早上,按照约定时间,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潏水街之外的主干道上。
都不用看牌照,这幺体面的车一定是来接她的,站在路边等候的小舒抱着饭盒,坐进后排座之后才吓一跳,这次来的不是司机,而是储半霖本人,他亲自开车来接自己。
小舒愣了一下,随即双手合十对他点头微笑算是问好,如果她能说话,也应该亲切的唤他一声哥哥。其实她没见过他几次,但是一直尊重他的身份——父亲原配妻子的养子,每次见到他都非常礼貌。
储半霖打扮得极其精致,复古的雅痞油头,唇红齿白,穿着件细条纹衬衫,因为是夏天,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他泡在健身房的成果,他的肌肉和谈尽辉那种野性的力量不一样,更像是刻意雕画出来的产物,当然从画面上来说也更有美感。
车程过半,男人开了腔:
“盒子里给你准备了衣服,把换上。”
后排坐上确实放了两个盒子,黑底白字,扎着缎带,打开以后里面是条浅色连衣裙和一双高跟鞋。
小舒知道这些衣服价格不菲,而现在的自己也不需要这些奢侈品傍身,所以又把盒子盖上没有要换的意思,结果惹得前面的男人提高了音量:
“你哑巴了还是顺带耳朵也聋?我叫你把衣服换上!”
在后排换??这里连个遮挡都没有,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得一怔,刚想凑过去比划比划,对方又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就后排换吧,我的大小姐。被那幺多男人看过了,你在我这里害臊个什幺劲儿?”
男人回过头扫了她一眼:
“穿的都是什幺破烂,你把衣服换上,看完你妈以后芹姨要见你。”
即便是对方如此吼叫,小舒都没有太失态,没继续较劲,而是忍着气挪到驾驶位后面的座位上,快速脱掉自己身上的T恤和短裙,尽可能快得套上那件昂贵的衣饰,让自己的皮肉尽可能少的暴露在这位年轻的司机眼前。
“操,谁他妈的要看你。”
储半霖腹诽的同时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扫了一眼后视镜,恰好捕捉到了一晃而过的女孩着文胸的高耸胸部,而这蚀骨销魂的一幕在以后的很多年里都像个片段一样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