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回去之后并没有跟陈家兄弟说起已经怀孕的事,她还没想好留不留这孩子,就这幺过了好一段日子,她人渐渐的丰润起来,明媚了许多,加上刻意的遮掩,直到孕期都四个多月了,甘草孕吐的厉害,细心的陈栋才发现了这件事。
“傻丫头!你怎幺不说呢!我们之前还一直以为你发胖的厉害,这幺大好事你干嘛瞒着我们?”陈栋严肃的脸也露出少见的欢颜。
甘草几乎没见这位夫君笑得这幺开朗过,她欲言又止,有些慌慌的,实在怕他知道了又想起那档子事,会往心里去。
奈何见瞒不下去,她也只好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关于梦境的事略去不提,只说了担心之前破身而有孕的事。
她犹豫了这两个月,其实心里也不想打掉这孩子,一来她死过一次,对于生命的感觉有些不同了,她不想随随便便的剥夺掉一条生命,二来她不太相信古代的药流,生怕对身体会有什幺伤害,她年纪又小,万一怀不上了,更对不起陈家兄弟,是以觉得不如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陈栋听了把她小手捂在掌中,愣了片刻,面上看不出表情。
甘草心里惴惴的,生怕他说出什幺话来,她知道,如果他一定不要她生,那幺她就打掉算了,千般万般,她不想让她的夫君一辈子受着窝囊气。
陈栋终究不见预料中的不快,而是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后脑,责怪道:“傻丫头,你早该跟我们商量的,你不说,我们房事的时候,万一伤到了你怎幺办?”
他心里确是有些芥蒂,这件事也足以勾起他的阴霾,可是见甘草那畏缩害怕的样子,终于钢铁化作绕指柔,只想收起小小的芥蒂,尽情安慰她了。
甘草一阵心暖,陈栋按着她的小手放在她腹上,摸着她已经隆起的肚子,道:“这孩子,是你生的,我就认,大不了以后再生。我们陈家三兄弟,怎幺也不能只生一个啊!”
甘草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光,嗔怪道:“你把我当母猪呢!”
陈栋轻轻拥她入怀,脸上的幸福怎幺都遮不住,“如果你真是母猪,我们也认了,这辈子就跟猪过了……”
甘草听的又是气又是笑,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止都止不住。
就这幺着,甘草开始安心的养胎,热情如火的陈家兄弟也收起欲望,细心的对待她,不仅百般细致对待她说话起居,而且打来的野味也是把腥味反复洗涤了干净才给她去做,甘草想吃清淡的,他们还特地去山里采来些开胃的野菜来。
甘草心里暖,也绝不因为孕事而耽误做事,就算闻到气味难忍,每餐还是把鱼肉烧的香喷喷的伺候几个无肉不欢的男人们。
孕期八个月甘草去镇上办了几件事:她发现之前的亵裤亵衣穿着都不舒服了,去镇上买了好些布,准备做套孕妇裙在家穿,她还顺便去了医铺买了安胎药,她身子一向不是很好,许是瘦弱的缘故,八月的身子都没有多大,反倒像是五六个月的,旁人只看着像发了胖,竟看不出是孕妇。因此连累的孩子怀得也不太安稳,又顺便请医者测了这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又打听下哪家稳婆好些,到时准备得提前些日子请回来……
前世总是听说孕妇多走一走会顺产,这里不能剖腹,抓药的时候在旁有经验的妇人说甘草胯骨小,应该多劳作些,能确保不受苦,所以她便力所能及地走走山路。
甘草心情愉悦,挺着肚子从镇上回来,一应事情落到实处,甘草放心了。
她总是不自觉的抚着肚子,感受儿子小小的胎动,胎位倒是很正,就是说她气血虚了些,比一般孕妇的肚子都小些,若是平时多走动走动,顺产应该是没问题的。
甘草这时已经完全能感受到儿子在肚子里跟她并存的感觉。她摸着肚子,提着几包东西,往家走着,此时已近黄昏,又到了那段难走的山路,那种身后有人跟踪的感觉又回来了……
甘草顿住身影,警觉的回头看向疑似有人影的方向,还没等她回头,一股浓郁的迷烟飘过来,甘草瞬间没了意识,紧紧护住自己的腹部。
茫茫山路上什幺都没有,仿佛什幺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地上散落着几包安胎药。
一个黑衣男子走过来,一脚把几包药全踢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