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再英和两个舅妈在厨房里忙着,其他人各忙自己的事去,打电话,追剧,玩游戏,没给周年营造紧张气氛。
外公在花园的亭子里坐着,晒着太阳,看曾孙们玩耍。
蒋州浩带着周年转了一圈回亭子里陪外公聊天。老人家嘴角没下来过,乐呵着,指着墙边的月季花,告诉周年那是他种的,因为小英喜欢月季。还有几棵果树,果子都能摘来吃。
周年问,那边的帐篷用来做什幺?
蒋州浩给她解释,“小朋友们要野营,晚上就睡那里面。”
还能这样啊,周年觉得好玩。
两个小朋友跑了过来,手里拿着玩具,鳄鱼的牙齿,“太爷爷,小叔叔,小婶婶,我们一起玩,输的人要往脸上贴贴纸。”
外公笑呵呵的,“嘴真甜,小屁孩。”
于是他们玩起游戏,另一个小朋友拿着贴纸当裁判,谁摁了牙齿被咬了手,他立马撕下贴纸毫不客气往人脸上贴。
由小朋友开局,他按下一颗牙齿,把鳄鱼交给周年,她带着许些不安按下一颗,没有被咬,笑着把鳄鱼传递下一位,蒋州浩飞快按下一颗,交给外公,外公同样潇洒按下牙齿,鳄鱼“凶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指,大家笑哈哈。
第一局,外公败,一张小公主的贴纸贴在他左脸颊。
第二局,周年败,小朋友让她选一个图案,蒋州浩手先过来,拿了个甜筒图案的贴纸贴她额头。
第三局,外公又败,右脸颊荣获一张小公主贴纸。
第三局,小朋友败,他贴了只小鸡。
第四局,周年败,小朋友学乖了,让蒋州浩贴。
几轮游戏下来,周年由衷觉得开心,陌生环境给她的紧张感烟消云散。
直到蒋再英喊他们吃饭,游戏才结束,回到大厅,两小朋友被父母揪起来教训,怎幺给太爷爷脸上贴贴纸,胆子肥了?还往叔叔婶婶脸上贴。
外公笑呵呵,“玩游戏的,多开心,让他们洗手吃饭。”
老爷子发话,没人敢不从,小朋友蹦跳着洗手去,回头看蒋州浩,他脸上怎幺也有贴纸了,明明一次没输过。
舅妈她们看着外公和周年直笑,一个脸上贴的是不同款的公主贴纸,一个脸上贴的全是吃的,蒋州浩明显扒了人家周年脸上的汉堡图案贴纸贴自己脸上。
准备要吃饭了,他们才把脸上的贴纸一张张取下来。
人多,饭桌是实木带转盘的,超大,能坐下一大家子。外公起筷后,大家伙慢慢拿起筷子吃饭。
周年挨着蒋再英坐一起,另一旁是蒋州浩,他时不时给周年夹菜,舅舅舅妈们让周年多吃点,别客气,慢慢没将注意力集中她身上,就怕她紧张。
外公由蒋再英伺候着,他喜欢吃蚝仔,蒋再英给他夹,他像个满足不了的孩子,放低语气说:“小英,再来点蚝仔。”
“爸,一次不能吃太多,您忘了有一回消化不良了?适可而止啊,吃点青菜来。”
外公嘟了嘟嘴,乖乖听话吃碗里的蔬菜,“对了,年年,你看过大海吗?”
周年正好夹起一块肉,放碗里,回答道:“没呢,我家不靠海,挺远的,没机会去。”
外公:“那正好,明天天气更好,州浩,带她去看看大海,玩一玩。”
言下之意是让周年留下过夜。
这时嫂子开口:“那我们一起去,孩子们好久没去过沙滩了。”
小朋友们开心鼓起了掌,“好耶,明天去海边。”
蒋州浩看她意见,周年没有拒绝,说实在的,心里会期待。
饭后一群人在院子里坐着歇息,他们当周年是自家人,相处的氛围轻松又愉悦,过了会,该午睡的去午睡了,两舅妈被喊去打麻将,这场消磨时间的头脑风暴一直到日落西斜才结束。
晚饭后,除了蒋再英和两舅舅陪着外公坐院子里聊天,其他人各上自己的楼层忙去了。
二楼归蒋再英,三楼是大舅舅和舅妈的,四楼住的是二舅舅和二舅妈,大舅舅的儿子一家住五楼,六楼属于大舅舅的女儿,虽然出嫁了,娘家永远欢迎她。七楼灯不亮。八楼最酷,一室一厅一卫配有超大型露台,这里归蒋州浩。
据说当年分配楼层时,外公让蒋州浩先选,他一眼看中第八层,无数个夜里他睡在露台上,别人失眠数小羊,他数星星。
从八楼俯瞰风景,乡下没有大城市的灯火辉煌,漆黑中闪烁着一盏盏黄橙的灯光,微风最让人陶醉,周年趴在墙边上吹风,没察觉两小孩跑了上来,在门口被蒋州浩拦住。
“小叔叔,我们还想和小婶婶一起玩。”他们洗了澡,估计趁着父母没注意跑了上来。
蒋州浩蹲下和他们平视,“不行哦,小婶婶今天累了,不让她休息明天起不来,不能去海边玩耍咯。”
“好吧。”他们摊开小手。
蒋州浩从兜里拿出两个红包,一人一个给他们,说好了等周年来找她一起玩将得到红包一个,可没答应晚上还陪他们玩。
送走两小朋友,蒋州浩锁上了门,来到周年身后,拥她入怀,静静享受二人世界。
“楼下谁住的。”周年随口一问。
“我小舅,是个军人,能休一次假很不容易,过年经常回不了家。”他把下巴垫周年肩膀上,舒服得抱紧她。
周年侧过头脸颊碰着他的,迟迟没说话,蒋州浩洞悉她的心思,“尽管说,尽管问,我都会回答。”
周年笑着反手摸他耳朵,“今早我妈还说,蒋家的人都好,在我看来真的太好了,特别是外公。”
“嗯,当年我妈能离婚也是我外公撑的腰,我大舅二舅杀到家里去,把那人狠狠揍了一顿,他跪地求饶说再也不会有下一次,我外公不愿给他机会,逼他离婚。”蒋州浩的语气不轻不重,仿佛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外公最疼我妈,每每听见有人在背后议论我家那点破事,他都会站出来,维护我妈的名声。慢慢的,村里的人只有羡慕,敢问有多少女人离了婚回到娘家仍被当宝贝呵护着,我妈是幸运的,有个好父亲,好哥哥,好弟弟。”
周年亲到他嘴角,“你是幸福的。”
蒋州浩回应她的吻,只是嘴唇碰嘴唇,虔诚地吻着。
“今天开心吗?”
周年仰头,后脑勺枕着他肩膀,笑了两声,“一开始会紧张,真的,这幺大一家子人,让我大开眼界,后来就好了,玩得很开心。”
他的笑意直达眉梢,“那就好,真怕吓着你。”
前一天晚上,他还特地给家里人打了招呼,不要把太多注意力放周年身上,别给她束缚,让她自由自在。显然开场时,大家没按说好的剧本来,一个个涌出来将周年团团围住,谁都想看一眼长大后的姑娘和小时候剩几分相像。
结论是,越大越美,笑起来招人喜欢。
周年哼一声,“我胆子有那幺小吗?”
“这幺点大。”蒋州浩用手指给她比划。
两人发出笑声,打情骂俏好一会,蒋州浩催她去洗澡,下午空闲时在附近买了换洗衣物,但偏偏忘了买睡衣,回想一下,不是忘,而是仅有的两家内衣店没开门。
蒋州浩无私奉献出自己的衬衣,想看她穿自己的衣服时的样子。
庆幸的是,周柚雯算了卦一样,提前给她准备了护肤品,妆得慢慢卸干净,卸到口红时,周年想了想,问他喜欢粉色。
蒋州浩已经快速洗好了澡,围着浴巾出来,透过镜子望着她,眼里的温柔和笑意始终在。
“嗯,粉色好看,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