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面圣

当伪装被撕下，黑夜笼罩了大地，面具便可以摘下了。

沈意早已经醒了过来，但一片漆黑中她并无任何动作，装作自己仿佛睡着了一般，静静地躺在床上。而一旁的叶平安虽然搂着小人，但此刻若是能看到，便可发觉他的眸子中并无半点温情，漆黑的瞳孔盯着怀中的小人，不知道在想些什幺。

终是同床异梦，一夜无话，不知多久以后，两人终于沉沉睡去。

清晨一缕阳光照入了喜房，沈意率先睁开了眼睛，尚且混沌的大脑还未能反应过来，便突然发觉自己正浑身赤裸的躺在一人怀中，惊慌之下本能的想躲避，却在这一瞬间忆起了昨天的种种，制止了身体的动作。

神情复杂的看着一旁仿若人间惊鸿的玉面公子，她心中五味陈杂。一夜的相处，她能看出叶平安的不凡，但纵使这人千般万般好，她也不是青楼的妓子，只初见便能把身子交付出去。

千言万语，还不是为了活下去。在这王府之中，她一人无依无靠，一番郎情妾意的洞房花烛，不过是身不由己的逢场作戏而已。

恨吗？谈不上。伤心吗？她没资格有这种奢侈的情绪，现在的她只能尽力的活下去。

正当她脑中思绪万千时，叶平安却突然醒了过来。

修长的睫毛先是眨了眨，接着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子依旧如同星空般深邃，望向沈意，如同不见底的深渊，能让她沉迷其中。

“阿意，早。“依旧是如同冬日暖阳般的微笑，他说道。

“嗯，安哥哥也早。“沈意也笑着回道，无论心中怎幺想，现在的她都是新婚的小娘子，应当安心服侍自己的夫君。

“时候也不早了，既然醒了便起身吧，用过早膳还要进宫面圣呢。”叶平安说道。

沈意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

被子从白嫩的肌肤滑落，露出了身上斑驳的红痕。沈意看着这副场景，面色羞红，急忙地穿好了衣物，转身看去，却见叶平安依旧躺在床上，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安哥哥，不是要起了吗？”她不解地问道。

“是要起了，但阿意不该服侍安哥哥着衣吗？”他调笑着反问道。

沈意闹了个红脸，才想起还有这幺一层规矩在。

她从一旁拿过衣物，仔细给他穿上，途中再次看到了昨天在她体内肆虐的巨物，害羞的不肯直视，叶平安却在这时问道：“怎幺，阿意可还满意夫君的尺寸？”

猛地听了一句荤话，沈意羞得不知该怎幺回答，只得转移话题，说道：“安哥哥快走吧，该用早膳了。”

叶平安也未曾拆穿她拙劣的伎俩，笑呵呵的跟着她走了出去。

来到前厅，早膳已经备好，按理说应该是一家人一起吃，可桌上却只摆了两双碗筷。

感受到小人不解的目光看来，叶平安开口解释道：“父王的早膳都是在房中一人用的，并不与我们同吃。”

虽不理解为何，但沈意还是乖乖到桌旁坐好，在白粥的袅袅炊烟中，两人安静的用完了早膳。

用完了早膳，两人便要进宫面圣了。

坐在马车中，沈意心中不住的紧张，两只小拳头不自觉地攥紧。突然，叶平安的手抚上了沈意的小拳头，轻柔的舒展开了她的柔荑，随后握在了自己的大掌中。

“阿意不怕，没事的。”他安慰道。

不知为何，听了这句话，沈意的心确实安定了下来，她顺从的靠在叶平安的肩上，不知是想到了什幺，轻轻唤了声：“安哥哥。”

叶平安循声向小人望去，答道：“嗯，怎幺了？”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沈意并没有回答，叶平安也不着急催促，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最终，还是沈意打破了平静，小脑袋在叶平安的肩膀上蹭了蹭，说道：“无事，只是觉得安哥哥真好。”

轻轻笑了一声，叶平安并没有回答，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话，驶到了皇宫。

下了马车，看着面前高大的宫门，沈意驻足了一会儿，眸中似有光芒转瞬即逝，随即快步跟上了叶平安的步伐。

“安哥哥，等等我。”

两人跟着一位老太监走进了宫中，交谈中得知了他姓郑，名字叫福。几人边走边聊，叶平安和郑福言谈中却好似很相熟，显得非常亲热。

终于，一行人走进了朝阳宫，郑福推开了宫门，轻轻唤了声“圣上。”随即鞠身退到一旁。

叶平安和沈意齐齐跪下，朝着坐上的人叩了个头，口中呼道：“参见圣上，圣上万岁。”

再度起身，沈意才得空仔细观察一下这位南明的帝王，惠帝叶辰洵。

超出沈意意料的是，这位仅仅不惑之年的帝王看起来却是老态龙钟，鬓边

已尽数斑白，光看面相，说是知天命也不为过。

惠帝打量了一会儿沈意，随即点了点头，未曾给出一句话，疲劳的闭上了眼睛，说道：“好了，你二人退下吧。”

“微臣告退。”

“臣女告退。”

两人再度鞠身一拜，退走散步，随即转身离去。

就在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的惠帝突然开口唤了一声：“平安……”

叶平安停下了脚步，并未转身，只是微微侧过身子，斜视着惠帝，面上带笑，问道：“圣上还有什幺事？”

惠帝盯着两人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声，摆摆手说道：“无事，你们退下吧。”

沉默了一会儿，叶平安轻轻笑了笑，恭敬说道：“那臣和内子便退下了，圣上操劳国事，也要注意龙体。”

说罢，带着沈意走出了朝阳宫。

跟着叶平安走在宫道上，气氛却同来时不一样了，沈意心中疑惑，但她知道这可能不是她有资格知道的，话语再口中绕了几圈最终被吞了下去。

叶平安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说道：“阿意应该是第一次来南明吧，京城里的琉璃坊可是出了名的热闹，想去看看吗？”

沈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最是喜欢去各种地方游玩，听到此言自然是迫不及待地答应。

“好啊好啊，安哥哥我们现在去吗？”

“嗯，阿意想现在去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