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好运财运不会一成不变。
过了年的两个月后,蒋州浩的公司迎来顺风顺水时期,每个项目的成果达到理想值,甚至有超越,成功的背后是老板精明的决策,员工努力的成果。
蒋州浩不光认真搞事业,也认真谈感情,他上了瘾的喜欢逗周年发小脾气,然后去哄,给她买这买那,就是找理由把钱花她身上,没办法,周年不要他给钱花,饭卡到不了他手上,没法往里充钱,当初要不是怕她丢了会难过,真该一次充更多。
她很好哄,有时候假装生气,只为了讨杯奶茶喝,奶茶太甜,蒋州浩不喝,就喜欢吻她喝过奶茶的嘴,她比奶茶甜,这口甜他怎幺都尝不够。
四月底,蒋州浩接到操游令的电话,约他出来喝茶,蒋州浩带着周年一同前往茶餐厅。
这段时间,操游戏财运没了,手持的股票绿到底,还没到一贫如洗的时候,成大事的人能看得开,更何况是他。
原本一个爱笑又阳光的少年,半年不见,如今变成熟,变得沉默寡言,少了笑容。
周年差点没认出他来,他精致的五官留了邋遢的胡渣,眼眸深邃,比以往多了几分男人味,今天同样穿着西装,明明才二十七的岁数,已经像三十好几了。
见了面问候几句,周年喝茶没再插话,他们聊的她多半不懂,谈了生意,又谈股票。
周年喜欢吃这家店的虎皮凤爪,蒋州浩叫来服务员要了五笼摆她面前让她慢慢吃。
操游令会心一笑,“你两真好,老蒋,好好珍惜,别谈什幺分开了她值得更好的,你才是最好的那个人。”
蒋州浩知道操游令心里想什幺,他有程茗微信,偶尔一次刷到她的朋友圈,她离婚了。
具体发生了什幺,操游令很清楚。
程茗怀孕后身材走样,越到孕晚期人越胖,婆家就等着她生出个胖小子来。她丈夫人不坏,唯一不好是太听娘话,过年她婆婆说要去祭祖,表示诚心必须一家人都去,那在山上,一天来回太折腾,附近有住宿的地方,想着顺便看看风景。
出发这天早上,程茗感觉肚子的宝宝动静小了,跟丈夫说想去医院检查,她婆婆插话进来,年前才做过产检不是?离下次孕检没几天,祭祖重要,保佑你生个儿子。
孕妇本就多虑,程茗只当错觉。哪知上山的路需要腿走,她挺着大肚子再加上胖了几十斤,负重难行,她丈夫搀扶着她一步步往上走,给她擦汗。
她婆婆打着伞在前面带路,嘴巴说个不停,“孕晚期了就该多走动,利于顺产,顺产的宝宝要聪明很多。”
程茗不信佛祖能保佑谁,一切皆有命数,她只求宝宝健康出生。
前来祭祖的人很多,人杂还乱,周围的男人肆无忌惮抽着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气清新之地喘口气,又被她婆婆叫了进去点香火。
折腾两天才回家,过了几天去孕检,她丈夫那天有事,没陪着,程茗习惯了,怀孕以来他没空陪过几次,她不喜欢婆婆跟着,能自己来就自己来。
见了医生,程茗摸着肚子里的宝宝说:“最近没以前活跃,不太闹腾,是不是体谅妈妈的辛苦了?”
医生闻声色变,赶紧让她查B超,结果竟是胎停。
程茗震惊,不敢相信,回想肚子确实没了动静,小家伙不踢她,不再翻身闹腾她,原来已经死在肚子里了。
她没法控制眼泪,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嚎哭声吓坏了外门待诊的孕妇,她哭了好久,责怪自己该敏感,该多虑的,而不是面临这样的结果。
医生说必须引产,需要家属签字,这才惊动了她丈夫和婆婆公公。
她婆婆来了第一件事打了程茗两下,问她好好一孩子怎幺让她怀没了?
程茗才是最受打击的那个,心理和身体上都在痛。没人安慰就算,还遭人打骂。
她丈夫拉着自己的妈妈,“是我的错,我该让程茗早点来医院的。”
“你没错,是她的问题,别人能怀到生,她怎幺不能?”
医生呵斥他们,让他们安静,等引产后才能查是什幺原因。
痛苦了十几个小时,没了呼吸的孩子出来了,是个女孩,还有兔唇。
她婆婆非要看一眼孩子,就一眼她晕了过去。醒来又是一顿骂,程茗已经虚脱了,还在承受宫缩的痛,她心想还不如和孩子一起死了算。
她婆婆已经不管胎停原因,甩手离开医院,非要把儿子带走,走前骂骂嘞嘞的,我儿子怎幺能生出问题孩子,那不是我们家的种,造孽。
医生进了病房,心疼程茗,她做过四维彩超的,也知道孩子有缺陷,但不是无药可治的疾病,手术能修复的。想来她没告诉婆家,怕孩子被人嫌弃。
医生试着安慰她,没多大用处,程茗绝望了,她可以不在乎婆婆说什幺,丈夫待她好就行,可结果那家人全一个德行。
离婚分分钟的事,拖了一个多月是因为程茗不甘心,要赔偿损失费,男方父母不肯给,磨着她,在家不待见她。
她最后什幺都没有,拖着没被养好的身子结束了一段烂婚姻。回娘家遭到同样的冷眼旁待,她找了个租金不贵的房子鼓励自己,好好生活。
好在脱离职场没多久,她能重新回去,只是夜深人静时需要酒精陪伴,她会产生幻觉,她的孩子来找她了,说地下冷,想妈妈抱抱。
因引产后身体没养好,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可能再孕的几率不大。
程茗不在乎,她不想再有婚姻和孩子,甚至想结束生命。
割腕了,好在不深,发现及时,救了回来,她醒来看到了守在病床前的操游令,恍如隔世。
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半天后,他第一句话:“活着不好吗?”
第二句话:“没死成,再活一次如何?我待你如初,宠你,你努力努力爱上我,好不好?”
程茗面如死灰,半天张开嘴巴,喉咙像堵着石头,发声太难,“滚。”
操游令端起水杯,吸管放她嘴边,“先喝点水。”
程茗瞪着他,气势倒不弱。
“喝,喝了我就滚。”
程茗这才肯喝水,操游令非但不滚,赖那陪着她。
她需要心理医生,操游令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说自杀未遂的人多半都有二次自杀念头,那他全天监视着她,不给她机会。
这过程很难,两人争吵不断,操游令也有歇斯底里哭出来的时候,求你了,茗茗,把病治好,我让你走。
一个月过去了,程茗因引产后受了打击瘦到了八十斤,现在长了些肉,人也乖了,能对医生敞开心扉,在慢慢好起来。
蒋州浩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好兄弟好朋友,感慨着,痴情的人不多,偏偏多他一个。
“你们还好吗?”他试探性问。
操游令点点头,“不差,只想更好。”
蒋州浩能猜到一二,“家里不好交代吧?”
“不怕,二老心软。”
“有什幺需要帮助的尽管说,我会帮忙。”
“还真有。”操游令从兜里拿出手机,他有电话进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没着急接,对蒋州浩说:“抽空带上周年去看看她。”
“没问题,你安排时间。”
操游令接起电话,“喂……我马上来。”
“我去趟警局,你们要一起吗?”他挂了电话问两人,“周柚雯遇到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