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没有羞涩,没有紧张,王瑗用力挣扎,而去卑见她依然如旧倔强地抗拒着他,越来越紧紧地禁锢她的手,不肯放手。
她诧异去卑不知为何怒气冲天悲愤交加地质问她,大步流星上前趁她不备牵住她的手。
“放手,放开她,还请阁下高擡贵手,阁下究竟要做什幺。”李冲前来制止,碍于对方身份,言语颇为客气。
春夜美景,月华满地,满园梅花花影清淡静好,去卑身处柔美花间,不怒反笑,语气和缓:“做什幺,草原上人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是要带我贪玩流落在外的夫人,回家。”
去卑看向李冲的目光带有十足傲慢和挑衅意味,随即侧首温柔注视王瑗:“你说是吗,我的夫人,方才不虚此行。”
他见王瑗面露不悦之色,不以为然,目色越发爱怜柔和。
“她,是我的人。”李冲向去卑高声宣布,冷光如电,猛地拔出腰间佩刀。
再也不顾他是贵人,他们的贵客。
王瑗见去卑回头分神应对李冲,便趁机用力甩开了他,心中气闷,扬腿突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匆匆跑到李冲旁边,胸膛急促起伏着,如他同样也拔出了刀。
“你没事吧?”他问。
王瑗摇头。
去卑骤然见被王瑗应声蹬翻,心中忿怒,狼狈仰头又见王瑗站在李冲一边,雪白刀锋冲着他,怒不可遏,急促起身,也拔出了佩剑。
去卑冷笑:“决斗是吗,既然你要决斗,本王也奉陪到底,匈奴男儿,向来以命殊死搏斗的胜利为荣,从来也只用鲜血来验证对心上人的坚贞不渝。”
满园梅花深处,幽香暗浮,独属于青年的上涌热血引发的剑影刃光在绮丽夜色中静静对峙着。
在梅花的见证下,他们争相证明自己情意的忠心真诚,她忽然意识到,他们皆是勇武之人,真要动起手来,有极大的可能他们因注定惨烈的决斗两败俱伤。
没有周代君子礼乐流传下来的相互致意,双方各据一方,锋芒直指着情敌高挺的鼻尖,杀气如同锋芒一样尖锐。
良久,她从躁动的情绪里平静下来,突然惊醒,没有被一时怒气热血冲昏头脑,理智放下刀,她疾步到两人中间,展平双臂,目光坚定,向他们说:“够了。”
两个男子惊异看向她,异口同声道:“让开!”
王瑗道:“你们可知你们的任性将引发什幺样的后果吗?”
他们深知他们任何一人的或伤或亡将会引发新的仇恨动乱。
去卑道:“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又一次地担心我吗?”
王瑗放下双手,不可思议看向他道:“你在说什幺蠢话,为何如此自大,真是令人厌烦,下贱的夷狄丑类,不要痴心妄想了。”
面对她的羞辱,他并不感到奇怪和愤怒,这本是她尊贵的身份理所应当做的,去卑不可置信,她再次说出了与曾经相同的话,让他更加坚信。
他一步一步慢慢上前。
“你在这里,这是真的,就如他们对我所说,这个男人,和你,你们之间如何我不想知道,但,我们的誓言,你全然践踏了,我可以忍受你的冷漠,羞辱,可又为什幺一次又一次冷酷而残忍地打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