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上,时常有重量级的人,被取了佛教的绰号,什么某某金刚、某某修罗之类的,勇人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如此浑到不行的「花名」,勇人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完全能理解井上取这花名的意味,是要拿来羞辱路易斯,好让他高兴。
相较别人都是「鬼见愁」、「过江龙」,只有路易斯是「自在天妃」当时被勇人笑得不行;可惜监狱里没有秘密,也不知道是从谁那里传出去的,其他组的人也知道「自在天妃」指的是路易斯了,大家闲得无聊,就拿来打趣。
于是在此同时,当井上示意着路易斯要来的时候,饭厅里也能听到此起彼落的「雪山神女来了」、「帕尔瓦蒂来了」诸如此类的高学养奇妙暗号。
「你们叫谁雪山神女!」在一边管教的狱警闻言,立刻拿警棍敲了一下墙壁,只因为他们也知道这是路易斯的花名,听了就觉得窘迫。
「别弄了。」却闻一声冷冽的呼叫从门外传了进来。
狱警立刻收了手,向门外行军礼道:「是,长官。」
路易斯不是无法管这些人,他只是觉得无所谓──反正那是勇人取的,不是吗?
『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路易斯懒懒地想道。
路易斯一只手拎着那个已经被他打得遍体鳞伤的犯人,任由他已经被打跛了的腿在地上拖行,走到开着门的饭厅前,便停了下来。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们,监狱禁止聚赌。」路易斯朝着饭厅里的人,拎起手中的犯人,「谁想尝尝我的『棍子』,谁就尽量搞事。」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勇人一眼,「28504,就算是你也一样。」
井上闻言,凑在勇人的耳畔,说了一句:「大哥,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看着你,而且是当着大家的面说的,这是性骚扰,可以投诉一波。」
勇人笑了笑,也瞧着路易斯,压低了音量回道:「刚好他的棍子滋味是什么,全赤柱监狱里就属我最清楚,我看最该赌的那个人其实是我;那个犯人既然都已经被抓回来了,还是我们改赌他到底是被打断左腿,还是右腿算了?」
路易斯见到勇人看着自己,和井上有说有笑的,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于是吹了一口哨子。
井上立刻噤了声,勇人也没再说话。
见到大家没了反应,路易斯又看了勇人一眼,脸上有种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后才离开。勇人没漏看他的表情。
待路易斯离开,井上继续说道:「金刚芭比耶,这家伙看起来瘦瘦的,居然能拎得动这么大一只犯人,还是单手,看来平常没少练过。他是故意抓那个人来给我们看吧?」
「我可不清楚,毕竟我没看过这家伙的军服底下长什么样子;他如果愿意主动来我面前脱衣服,我是不会拒绝的。」勇人回答道。
「咦,大哥,你没看过自在天妃的身体?真的假的。」井上还在继续说浑话,因为在监狱里的娱乐不多,说浑话是最快乐的。
勇人还在继续和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言语物化着路易斯身为男性的价值,这是受刑人少数能反抗狱警的宣泄管道之一。
与此同时,勇人的心里正盘算着:『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被打成这副德行──走就要走得好看,我要光明正大地从赤柱监狱里出去。』
『路易斯,你的软肋既然已经被我捏住了,那么带我出去的那个人,就只会是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