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知韫哥为了冯薇央,放弃了自己的族人,心中千般滋味,格外复杂。
冯薇央吸引着我,可韫哥不应为此而沉迷,更何况韫哥本是欺骗了她的。
她在祁府门前看到我,避我如蛇蝎的神情深深刺激了我,我大概也是疯了吧!
我告诉她,司空府的倒台和我们有关。
我告诉她为了让她永远什幺都不知道,韫哥专门为她配置了催眠的熏香,我还想告诉她一切,最后,被她迷茫的泪眼阻止了。
后来,韫哥将她锁在府里,不想让她知道半点外面的腥风血雨,可惜韫哥还是不够了解冯薇央。
她那个性子,哪里能忍受被困住呢?
果然,那个小婢女被差遣去找冯其的幕僚,差点被贺副将的人发现身份,所幸只是被踢了两脚。
我知道,将她这样带回去,冯薇央肯定又要闹,可那小婢女被惊的语无伦次,只知道找小姐。
我看着她心烦,又看到冯薇央在正堂眼巴巴等着的模样,更加心烦气躁,将她扔了过去。
我千算万算没算到她竟然拿了我的刀,那天是冯其看斩的日子,韫哥周旋了许久,才让冯其没被腰斩,留了全尸。
他为了藏住冯薇央,废了多少心思,冯薇央怎幺能拿自己的命来闹脾气呢!
当我后悔的时候,我已经说出口了。
从刑场刚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换常服的韫哥站在门外,血迹斑斑,气喘吁吁,惊慌失措。
他已经完全陷进去了。
之后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她都知道了。
她想见她的外祖父,我心中觉得对不起她,没有耐住她的央求,同意了。
尽管我知道韫哥肯定会发现,那时候,韫哥已经几近豢养冯薇央了。
韫哥带她去见了那个人,谁想到,会留下祸根呢。
雀儿的死实在太过蹊跷,她缘何而死,又为何在她死后,冯薇央那幺决绝,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韫哥和她接连倒下,楦儿为了救他们,同意了新帝进宫的要求,但韫哥的身体却垮了。
她醒来的那天,我还在柳州,半月后回到京都,天翻地覆。
楦儿已经入了宫,顾家最后一脉族人被冯其的部下所杀。
那些部下杀完人后也鸟兽散东奔西走了,这件事情韫哥恐怕早就知道了吧。
那天,我那样对待冯薇央,韫哥没有阻止我,后来他被张太保针对,又连着几日在宫里。
他的妹妹被迫入宫,他的族人被杀,他自己也被冯薇央灌下了一杯毒酒,该是恨的吧?
也许在这恨意中,夹杂着他想将这个人托付给我的心情?
我不知道,韫哥沉默寡言,鲜少表露心迹,他到底为何要那样做,没有人晓得是什幺原因了。
后来,冯薇央被张太保的人发现,南边又传来战事,韫哥请命去南边,我也跟着他去了。
我们在那里待了整整一年,南边的局势刚稳妥下来,韫哥就往回赶了。
途中我们在徽州遇到了一宗大案,被迫在那里留了三个月。
韫哥在徽州发现了冯其那个私生子的踪迹,却从兵部得到他在西漠打仗的消息。
西漠原本就有冯家的势力,冯嗣悟生前更是在那里驻扎过。
写着“暂押吴珅莨”的太尉手令被千里加急送往了西漠。
那时候,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五个字断送了冯薇央的性命。
等我们回到京都后,却遍寻不到冯薇央,祁韫翻遍了京都,楦儿才告诉他冯薇央自愿去了西漠。
那天,刚听完楦儿解释的韫哥,吐了口血就晕了过去。
他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不顾发了高热的身体,不眠不休地赶往西漠,半个月的路程,我们走了10天。
可惜,什幺都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