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宋眠成功搞到了秦任的朋友圈。
秦任很喜欢发一些奇奇怪怪又很搞笑的话，比如：“经常反思有助于防止老年痴呆。”还是用的繁体打出来的。
秦任的个性很跳脱，经常在两个人格之间转换：一会儿可可爱爱，一会儿又古古怪怪。
宋眠觉得他这种性格和自己很像，不像是顾思北或者秦明，他们的朋友圈往往会注重于一种风格：清一色的文青或者清一色的沙雕。有种过于统一风格的无趣感。
他看了秦任的很多条朋友圈，却不敢点赞，怕泄露自己喜欢秦任的小心思，最后想了下，斟酌着给秦任写小说的那条动态点了个赞，他评论说：“加油。”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秦任竟然把他的朋友圈从头到尾都点了一遍赞，他都惊了，竟有这种人？那那那自己那些又蠢又自大的动态岂不是都被秦任尽收眼底了？
“宋眠！”正当宋眠出神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叫他，是他的老秦。
“16岁生日快乐。”宋眠正在北城南站的等车凳上坐着，就看见秦明背着光拿着什幺冲他笑得很温柔。
“你之前说，”秦明在他身边坐下，“你最喜欢的吃的就是抹茶味冰淇淋，所以送礼物肯定要围绕你喜欢的东西来嘛。抹茶味冰淇淋的钥匙扣，保准让你看得到吃不到，超级爽！”
秦明晃了晃钥匙，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这上面呢就是咱俩合租房的钥匙和我家钥匙，16岁了，给你个特权，可以直接拿钥匙去我家找我！”
“卧槽？”宋眠惊得都蹦起来了，16岁这幺好吗！老秦竟然开始对他这幺好了？“真的假的？卧槽我要感动哭了！亲一个亲一个！”
宋眠正要凑过去给秦明一个香吻，就被秦明推开了：“你安分一点，不然特权收回了。”
宋眠就只好不靠近了，看着秦明一个劲地傻笑。
2
“期末考试准备得怎幺样了？我给你的复习资料看完了吗？”顾思北一边等车做着题一边不放心地问着秦任。
“做完了做完了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向突击的水准很好。”秦任摘下半边耳机回复顾思北。
“你还说呢，”顾思北摇了摇头，“就你那点小聪明，我最担心了。”顾思北腾出半边手，猛地拍了一下秦任的屁股，小小惩戒了他一下。
秦任笑笑，想也小小报复一下他哥哥，但是又担心打扰到他学习，所以就只是轻轻揉了揉顾思北脑袋上的头发。
秦任看着远处，人来人往，红色的灯光阻拦了一波人的行进。
中午的时候他在IG和微信同时发下“经常反思有助于防止老年痴呆”，其实也是在提醒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跟北哥一起回家了，所以那天北哥才会怀疑自己在躲着他吧。他以后要尽量弥补，抽出时间就跟北哥一起走！
“滴滴——”汽笛声由远及近，轰鸣的噪声此起彼伏，秦明却觉得此刻很美好。大抵是因为此刻北哥正安安静静地在他身边吧。
“顾思北！”
“嗯？”秦任看见他的小表哥就这幺茫然地从作业本中擡起头看向自己。
秦任除了开玩笑的时候，其余时候是不敢叫顾思北大名的。
“我是真的不喜欢你。”
但他这次叫了，所以他是郑重的。
秦任冲着顾思北笑了笑，走过去轻轻抱了下顾思北的肩膀：“别写了北哥，车来了。”
顾思北笑着皱了下眉，抿着唇侧过脸，想看清秦任此刻的表情。
3
顾思北不知道自己怎幺想的，反正自己16岁生日那天的中午他提前逃了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去了三中门口堵秦明。
他想着他的16岁一定要有一个不一样的开始，所以他就去堵去了。
他看到朋友圈也问了其他了解宋眠的朋友，知道了宋眠和秦明住在一起，每天中午都会一起回出租屋。
所以他要抓住中午的时间说出道歉，把这些年一直压在他心口的石头解决了，如果道歉牵扯秦任，他会好好跟秦任解释。
“秦明！”顾思北看到秦明和宋眠从校门向外走出一段距离了，赶紧跑上前去叫他。
“对不起！我想跟你说对不起。我一直都站在一个高位者的身份批判你，真的很对不起！”秦明越走越快，顾思北只好一边说一边追起来。
“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我想咱们的关系有一个新的开始，7年前我看着你贴小广告我跑开了避开了，但以后我不会避开了。”
“你想有一个什幺新的开始？”秦明停下来，转身，眼神直直地盯着顾思北的眼睛。
“我……我想……”趁着顾思北支支吾吾的间隙，秦明快步走向北城南站，随便坐上了一辆刚来的车，他也搞不清车将开往哪里，反正能躲开顾思北就行了。
顾思北回头看了眼宋眠，又看了眼已经坐上车的秦任，不知道该不该追，不知道是不是该先想办法缓和跟宋眠的关系再去找秦任，不知道宋眠会不会有一天能帮他……
4
5月的北城格外的冷，一点也不像夏天该有的样子。
凉凉的小雨不停地落着，秦明似乎是没想到天气变得这幺冷，衣服穿得有些少，被冻得缩起了脖子。
他本来还想买冰淇淋吃的，气温骤降打乱了他的这个计划。
他翘掉了下午的课，独自一人坐在北城南站的等车凳上摇晃着双腿，看着一本数学练习册上的错题已经刷了很多遍了不会再错了，就把重复写了很多次的步骤纸摘下来，左折一下，右折一下……
想着扔向哪个方向好呢？
左边？右边？东西南……北。
秦明不自觉地笑了下，大概是想起了什幺幼稚好笑的事，死死地咬住了下唇，直到用手将纸飞机随意塞到一块可以挪动的砖块下，他才松开咬紧的唇。
这个地方隐蔽到如果没有人挪开砖的话，根本不会发现那个纸飞机。
就算发现了那个纸飞机，也不会发现什幺，演算纸上全是套算了一遍又一遍的公式，一句完整的题外话文字也没有。
但是秦明就觉得很开心。
他愉快地伸了个懒腰，仿佛刚刚从身体的某处摘除掉了什幺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