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残酷灭族

脚步才刚踏离开那栋新盖好华宅的朱漆大门,我的眼泪便簌簌的流了下来,为什么?我朱朱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什么天生就得是个贱奴才,见如今,连我最心爱的女人正眼也不肯瞧我一下,到底是为什么?

一路走,一路哭着,一直到内务府才梢停。我当下累的瘫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往日主子、后来的萧达与她在床上交织蠕动的画面,一整晚不断的充斥在我梦中。

这女人长得无比的娇嫩迷人、美艳绝伦,浑身散发出一股令男人无法拒绝的强烈诱惑,仿佛是股来自地狱的火般,在我心中熊熊的燃起,越烧越旺。丁慧呀,心肝宝贝,妳真是迷煞我朱朱了!

纵使她对我始终不理不踩,今生今世我只愿与她同床共眠。

时间飞逝,我入宫至今已二十余年,从孩提至青年。而相国萧达摄政也快满一年了,威权日盛。

近来天气逐渐转凉,时序已荏苒入秋,一转眼又到了皇家每年一度的狩猎季节。这是往常主子在世时最期盼的时刻,不由得让我触景伤情起来,唉!我短命的主子呀,请安息。今年照例应由继位的皇帝亲自主持,惜皇帝年幼不懂马术,因此太后只好委由相国萧达代为主持。

这天风和日丽,秋高气爽,一行车马护卫浩浩荡荡的从宫前的大正门出发,预计前往皇家狩猎园区\"夏木临\"。此趟大典萧相国亲领着三千多贴身兵士随行,我则带着我的数百个金孩儿巧装成各种身份紧紧陪侍在左右充当随员。一路上锣鼓喧天,旌旗蔽日。地面上数千骏马放蹄奔腾,天空中数十雄鹰展翅高飞,威武又壮观,好个华丽的秋狩大典呀!

大队人马行走了三个多时辰后,夏木临已近在眼前了。众人立即摆开阵型,准备大展拳脚,正式围狩时相国萧达更特意展现了雄威,原来他不但马术精湛,箭术也颇高强,不到一个时辰已猎得猛兽狼獾虎豹之类数只,在军士一片欢呼声中萧达不觉在马上顾盼自雄起来,颇有点当年曹操的枭雄之风。

来自康巴国的萧相国显然比先皇更热衷于田猎游戏。他不但讲究排场,还自创各式的礼节。狩猎方式多种多样,有火攻、围猎、网捕、索套、骑马箭射等,场面热烈壮观。我等众狩猎武士,揹着箭簇奔驰在山林草原之间,战马嘶鸣,飞箭如雨,野兽奔走呐喊,令人也为之心血沸腾,经过一番追逐鏖战,猎获物已把马车装满。日暮天黑,便在山林深处举行盛大的庆宴,篝火烧烤的野味喷香,大碗的美酒斟满,歌舞欢乐。

「朱总管,你有带酒来吗?我们畅饮几杯如何?」既有肉,哪能没有好酒?

「卑职带来了,请相国慢慢享用!」我笑着打开马车箱将一瓶瓶由层层绒布包裹的陈年花雕酒取出,转身恭恭敬敬的递给萧达。

「好酒!好酒!哈哈哈......」他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

「哈哈,正所谓美酒配英雄!我大凉第一猛将配我大凉第一好酒啊!」美酒配英雄?亏他想得出这词儿。接话的是我大凉新近崛起的第一马屁精,吏部侍郎陈炯祥。

「实话实话,陈大人说的是!」管它的,我也跟着拍马屁。

「哈哈哈……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这场景让我回想起先皇在世时,我们君臣每次出猎必演的丰收大戏,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整晚畅饮,不醉不归。

秋猎活动结束,一行人回到宫时已是日落时分。萧相国把此次收获的猎物全部陈列在干德宫前,命我分赏猎物给众臣吃。围观众臣纷纷跪谢。

「没想到朱副总管箭术如此精妙,今天收获可不少。」赏物分送完毕,相国刻意夸了我一下。

「哪比得上相国?」我赶紧谦回。

正说话间,突然前方烟尘滚滚,有匹骏马急急往干德宫方向奔来,我立刻拔刀警戒,等马走近了,我发现牠后面还拉着一个人,地面上随之扬起一阵沙尘。

「启禀相国,我抓到一个刺客!」那人滚下了马鞍,立即跪地抱拳说。

「有刺客?」我定睛一看,被马拉的这人虽满身是伤,但脸部却是完整的,他不正是兵部侍郞涂福恩吗?

「相国饶命,小的冤枉啊!」涂福恩慌慌张张的对着相国喊着。

「他真的是刺客?你们都查清楚了吗?」萧达顺势把手上的那杯酒全喝干,嘴里不急不徐地说。

「都查清楚了,他不但暗中结党营私,最近上朝时怀里都藏着致命武器。」

「怀里藏武器?来啊,给我搜!」

几个卫士立即应命上前,一搜,果然发现他怀里藏有把锋利的匕首。

「涂福恩,我问你,你是真的想杀我吗?」

「这……」涂福恩先是四处看了看,突然胆子一壮,高声说:「没错!萧达,你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或许屠福恩眼见证据确凿,也不想多辩解了,干脆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状,好博搏得后世忠臣的美名。

萧达转头看着我,冷静的问:「朱总管,他兵部侍郞乃是统领天下兵马的第二把交椅,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杀!」「杀他全家!」我冷酷且果断的回答。

「好,这件事就听你的。现在,我不但要杀涂福恩全家,连他的同党我也要杀,朱总管,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遵旨!」

被这意外事件搅局,皇家狩猎队伍整天在夏木临狩猎的好心情瞬间消失。

于是,在那个阴风惨惨的夜里,我带着十七个金孩儿开始执行任务,我们从亥时开始杀,一直杀到子夜为止,不但杀人,连猪猫鸡狗一只也不放过,杀到宝刀都现出好几个缺口来。这趟,共计杀了涂福恩他一家老少三十七口;门生故旧四百一十四名。牲畜不计。杀的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经过此次大屠杀,也几乎灭掉了我们大凉国所有姓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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