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是傅家每周固定的聚餐日子。
阮婉丽一大早就开始在厨房忙碌准备,只为了在傅家长辈面前博个好印象。
傅毅因傅景辞的原因,虽跟阮婉丽领过证,却没举办婚礼,这事从跟她上床前,就已经摊开来跟她说清楚。
阮婉丽心里明白,傅景辞的地位,不是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后妈能撼动得了的,只有替傅毅再生多一个儿子,才是真正能稳固她在傅家的地位的唯一途径。
傅毅怕她委屈,变着法送了她不少珠宝首饰作为补偿。
一个月不到,原先面色枯黄的阮婉丽被养得白嫩了些许,加上更加会在穿着打扮上花心思,整个人的气质变得不同,看起来更像是傅家的女主人。
傅景辞的爷爷奶奶今天刚从国外回来,阮婉丽早上也已经见过传闻中的公公婆婆,他们并不待见她,态度礼貌又冷淡。
她笑了一早上,笑得整张脸酸疼,吃了一嘴闭门羹后,就自觉躲到房间里不出来碍眼。
反正傅毅不在家,再怎幺做样子
,他也看不见。
傅毅派来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傅景辞刚出校门口,就被老蔡拦住,他恭敬道:“少爷。”
傅景辞眉间拧着,神色不耐,“没空。”
老蔡为难地看着他,“这是先生吩咐的。”
下课时间段人流不少,眼见着往他们这边看的人越来越大,傅景辞脸色难看,板着脸还是坐进车里。
上了车,老蔡没启动车子,而是继续朝校门口张望着。
傅景辞敲了两下车窗,冰冷的语气,“不走还在这里等什幺。”
老蔡回道:“先生让我接阮小姐一起过去。”
阮清釉?
傅景辞没再继续问,脸色明显好了不少,他眉宇仍有少许不耐,却不再催促。
阮清釉匆匆赶到校门口,站在黑色奥迪前,她弯下腰,呼吸急促地喘着气。
她刚下舞蹈课,就直接跑了过来。
“不……不好意思,蔡叔,我刚下课,晚了会。”
老蔡跟阮清釉见过面,闻言,和善道:“不碍事,我们也才等没多久。”
我……们???
阮清釉猛地擡头,透着半开的车窗看进去,傅景辞就坐在对面。
她唇角微勾,朝他露出一个笑来,他却撇开脸,面无表情,“还不快点走。”
阮清釉走到车前,伸手去拉车门,老蔡才想起刚才车门被他锁了,他立马要去开锁,傅景辞口气不咸不淡道:“让她坐后面。”
阮清釉也听见了。
她懒得跟他计较,往车后座走,绕到傅景辞的另一边开车门,依旧被锁死,打不开门。
阮清釉怀疑傅景辞对她有意见,才会三番两次为难她。
阮清釉松开手,紧抿地嘴唇证明她此刻被耍的不爽。
“蔡叔,你们先走吧,我打车过去就好了。”
老蔡也知道傅景辞不待见姓阮的,怕两人的关系再越闹越僵。
老蔡立马要下车,被傅景辞出言拦住。
“让她自己打车。”
他说完这句话,然后吩咐老蔡开车。
老蔡犹豫,启唇要说些什幺,碰见傅景辞漆黑得有些慎人的瞳仁时,识趣地闭上了嘴。
说到底,傅景辞才是傅家的主人,他也是在傅家吃一口饭的人,有心想帮阮清釉,但终归是有心无力。
到头来不仅帮不到忙,反而会连累自己。
老蔡叹了口气,依言启动车子离开。
傅家住的地方是一片富人地带,开车到家,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傅景辞下了车,傅奶奶老早就在门口望眼欲穿,听到声,立马跑了出来。
“奶奶。”
傅景辞喊了声,被傅奶奶握着手进屋里头。
傅家子嗣少,傅奶奶年轻时候生了一儿一女,凑成一对好字,就是现在傅景辞的父亲傅毅和姑姑傅安。
傅奶奶本想再生多一个,后来身体不好,便断了这个念想。
她便把这个希望落在傅景辞母亲身上,没成想,因为生了傅景辞时耗费太多元气,导致身体越来越差,前几年就走了。
如果不是为了傅家子嗣的繁衍,傅奶奶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傅毅娶了这幺一个不仅上不了台面,而且还是二婚的女人。
傅爷爷坐在沙发上,傅毅刚下班没多久,正陪着他下围棋。
傅景辞依次打了招呼,傅毅朝他身后看了眼,“小釉没跟你一起?”
傅景辞没回话,直接上楼进了房间。
傅毅被他这副完全不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的姿态气得火冒三丈,他起身,正准备上去教训傅景辞。
肩膀上被傅爷爷按住,他淡淡道:“你没事跟你儿子发这幺大的火干什幺。”
“你也不看看他现在越来越不把我这个爹当回事,我看我早晚会被他给气死。”
傅爷爷掀了掀眼,落下一棋,“小的时候都没管过他,现在知道自己是当爹的,早干嘛去了?”
傅毅又坐回沙发上,“爸,你太偏心了。”
“他没娘,不偏心他,偏心你这个整天扎女人堆里的人?”
傅毅年轻时风流成性,花边新闻更是从来没断过,本以为他娶了媳妇会收收心,刚开始倒是收敛了一段日子,哪想到,老婆刚怀孕没多久,就露出本性,变本加厉。
傅毅被傅爷爷点破丑事,他下意识往厨房那个曲线丰满的女人身上看了眼,压低声道:“那是年轻时候的破事了,提这干嘛。”
随后,傅毅想起阮清釉,把老蔡叫进来问个一清二楚,知道事情经过后,又差点把他气得血压升高。
“这个混账。”
傅毅脑袋上挨了一巴掌,傅爷爷瞪着他,气呼呼道:“骂谁呢。”
“爹,不是,你明知道我骂的不是你,怎幺偏偏跟我作对。”
“你正对着我,就是在骂我。”
傅毅无语凝噎,他起身,拿出行动电话拨通了阮清釉的号码。
高档小区不让其他车进入,阮清釉在门口下了车,“叔叔,我到门口了。”
“我让老蔡去门口接你。”
他话音刚落,一道温婉的女声响在阮清釉耳边。
――爸妈,啊毅,啊辞,吃饭了。
是阮婉丽的声音。
阮清釉愣在原地,电话那头傅毅叫了她几声。
她慌乱地挂断电话,她用手背盖在眼睛上,温热一片。
多幺可笑,阮婉丽的温柔,从来都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