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上了车,可周越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变好。
事到如今,再用什幺营业精神来解释都显得太过牵强,面对着很有可能喜欢着自己的周越,容悦也清楚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惹人生气了。她老老实实抱着一大捧花,坐在他身边不发一言,暗自思忖着该做出什幺样的反应。前排司机见他俩上车,很是狗腿地贼笑着叫了一声嫂子好,车便缓缓开动了。
这可头疼了。容悦觉得她好像应该哄一哄他,但是关于哄男人的招数嘛……容悦擡头看了看前座的司机,原谅她脑子里尽是些黄色废料,实在是不太方便当着第三者的面使用。
容悦侧过头去看周越,他今天穿的又和前两次不同了,是一件藏蓝色带竖线暗纹的两件套西装,配了同色的领带与淡蓝色的衬衫。突然想起昨晚那场淫乱又大胆的西装盛宴,容悦脸烧了起来,不合时宜地想周越还挺爱干净的,换衣服挺勤。
周越哪怕生着气也还是那幺好看,不如说激烈的情绪又给他增添了许多不一样的色彩,他用左拳撑着唇角靠在车窗上,双唇抿得死紧,皱着眉头故意不看她,如往常那样左侧发别进耳后,右颊的发则垂下来,发丝随着时停时行的车子轻轻摆动着。
容悦突然想起什幺,悉悉索索地掏出手机查了起来。
周越真是给气够呛,他这闹脾气的态度摆得还不够明显吗?容悦不哄他也就算了,居然还玩起手机来了,周越眉头皱得更紧,忍不住用余光去瞟她的手机屏幕,想看看她是不是在偷偷联系那个何总策。
就在这时,容悦突然轻轻哇了一声,擡起头笑着看他:“这下我也是坐过宾利的女人了?”她刚才在查她上车前看到的一对翅膀再加一个字母B的车标是什幺车。容悦对车实在是不了解,除非和魏思凡一起,她出行都习惯于公共交通,有时地铁,有时巴士,甚至天气好的时候会骑共享单车。而她的姐妹魏思凡,也丝毫没有一点身为大小姐的自觉,自打成年以后就几乎没怎幺坐过豪车,总是骑着一辆和她家钢琴相同品牌的雅马哈摩托车带着她到处跑。
周越被她噎了一下,心里还憋着气,却又因为她主动和自己搭话而没出息地高兴起来,别别扭扭地开口:“朋友的。”
他的驾驶证毫不意外地因为那晚闯红灯而被扣在交管局了,她这次出差过于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去参加考试拿回驾照,就算周振有辆刚提的玛莎拉蒂MC20在本市的小别墅里存着,他也开不出来。
这辆车是他从分店店长那借的,那分店店长一听周越要拿来接女朋友用,年轻帅气的脸庞硬生生笑成了一朵老菊花,看得周越直想杀人——这破集团有一个算一个,上梁不正下梁歪地全盼着小少爷破处,好像他破了处全集团都能带薪放假七天一样!
但揶揄归揶揄的,难得小少爷开了口,分店店长也丝毫没含糊,立刻找了店里车技最好的店员把他平时撑场面用的宾利飞驰v8开出来了。还好,看起来容悦还挺喜欢的。
小七位的轿车,在那些玩车的少爷圈子里算不得什幺,比起他们热衷的那些动辄小八的超跑来说似乎不值一提,但舒适性肯定是强许多的。跑车大多数带了点玩具性质,重视的是驾驶体验,私人赛道上飚起来有多爽,乘坐空间就有多小,他自己坐都嫌挤,很多款还没有后座,将来容悦生了宝宝多不方便。还是小轿车好,这款就不错,宽敞舒适,给容悦用或许正合适。
周越搁这自己琢磨了半天,刚想装个霸道总裁的逼说一句‘你要是喜欢回去我送你一辆’,就看容悦歪了歪头,举了举怀里的玫瑰花:“……那,这个也是朋友的?”
什幺叫天敌?什幺叫克星?
周越想,容悦绝对就是了。
“怎幺可能是朋友的!”他皱着眉盯着她,已经有几分气急败坏了,容悦却只是笑了笑:“那就好,”
“我还挺喜欢的呢。”
什幺叫天敌?什幺叫克星?周越再次在心里重复,对她的撩人而不自知,愤恨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她笑意盎然地看花,他眉头紧锁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