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第二日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了人。
缇柔揉了揉酸痛无力的腰肢,身上残留的体液和衣物统统都被宗齐擦拭换过一遍了,虽然感动于他的体贴,但还是不禁感叹,这家伙是几辈子没开过荤吗?昨晚做了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自己半晕过去前还看到他在自己身上抽干着。
想到昨夜宗齐那副如狼似虎的模样,缇柔乌溜溜的杏眼忍不住弯成了月,她愈发好奇今日他会作何反应。
洗漱过后,她来到正厅。
缇柔先看到的是一个娉娉婷婷的纤细背影,也不知讲到什幺趣事,惹得主座上的池妙雯笑意盈盈。
“妙妙,你们在聊什幺呢?”缇柔禽着笑脸走过去。
见来人是她,池妙雯走上前去亲呢的拉住她的手,一齐坐在正中的主位上,调笑道:“日上三竿了才舍得起床啊。”
听到这话,缇柔双颊不禁烧烫了起来,她飞快的瞟了一眼妙雯,发现她真的是随口说说而已,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而一旁端坐的女子始终不着痕迹的观察着缇柔。
腰柳花态,唇红齿白,确实美的移不开眼。最瞩目的是柳眉下一双流波转盼的杏眼,看谁似乎都透着淡淡的媚意。
若论起容貌,一旁秀美的柏夫人恐怕也只能及她半分。
怨不得昨夜哥哥出言调戏。真真担得起一句国色天香。
有这般傲人容貌,却从未在建宣听过,又与长于京城的柏夫人关系亲密,通身贵气非凡,想来是从京城来的贵人,身份多半非富即贵。
沈嫣霎时起了结交的心思。
“这位是沈长史家的二小姐,沈嫣。”
沈嫣收起思绪,起身轻柔柔的给缇柔行了个礼“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缇柔随口诹了个名姓“我姓王,单名一个若字。”
“原来是王小姐,昨夜是家兄失礼惊扰到姑娘了,沈嫣今日便是来代他向姑娘赔罪。”沈嫣面露羞赫,轻柔的语气也透着窘迫。
昨夜?喝多的缇柔早就断片了,思来想去终于回想起一小段回忆,好像是有个轻佻孟浪的男子言语调戏过自己,不过具体说了什幺她也记不清了。
所以对于沈嫣满腹的歉意缇柔不甚在意“既然沈姑娘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便看在沈姑娘的面子上不再计较了。”
沈嫣面露喜色,靠上前来握住她的手“多谢王姑娘海涵,那沈嫣便替兄长谢过姑娘了。”
察觉到对方不着痕迹的抽出了手,沈嫣知趣的坐回了原位,又与她攀谈起来。
缇柔也没想到这沈姑娘如此健谈,竟一直聊到了午时。期间缇柔坐立难安,她本来忙着找宗齐呢,也没想到居然绊在了这。
蹬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身湖蓝色锦袍的柏晋辛走了进来。
池妙雯和沈嫣都起身相迎,只有缇柔撑着下巴睡眼朦胧的坐在原位,毫无让出主位之意。
待回过神时,才发现几个人神色各异的看着她。
沈嫣暗暗心惊,这女子的身份想必比她猜的还要显赫。
还是池妙雯急忙打了个圆场:“妹妹一定是累了,香桃还不快扶姑娘下去歇息。”
香桃眼疾手快的扶起她离厅。
*
一整天都未寻到宗齐的影子,缇柔百赖无聊的坐在秋千上,水绿色的裙摆轻轻晃动着。
“你们都退下吧。”
两个守在她身边婢女应声离开。缇柔不习惯陌生的婢女近身,今日沈嫣握住她手时,缇柔的心底甚至对她生出淡淡的反感。
只有跟妙雯这种从小相识的密友才能自然的接触。
思绪逐渐放空,也没注意到天渐渐阴了起来。
啪嗒。
雨滴落在青石板上时,缇柔才突然意识到又下雨了。
仲夏的雨还真是说下就下。
不过她并不准备躲,反倒饶有兴致地伸出手心去接那逐渐密集的雨滴。她就不信,宗齐还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淋湿。
果不其然,男人不知从何处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毫不费力的抱起她,一把推开门将她放到了软塌上。
蹲下身子,沉默的给她擦起身上的雨水。
缇柔顿时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宗齐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幺大的火气,当他看见公主坐在秋千上淋雨的那一刻心瞬间揪了起来。
他想问她为什幺不爱惜自己身子,但一想到昨夜两人的种种放浪,便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当擦到脸颊上的雨渍时,一滴豆大的泪珠从她剪水似的双瞳中滚落。宗齐手足无措丢下帕子,用粗粝的指腹轻轻抹掉那颗泪珠,谁成想反倒引来了更多的泪水。
“你为什幺躲着我?”
“属下......”他张了张嘴,却解释不清楚。
缇柔看他涨红了脸,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天知道此刻她多想笑出声来,但好戏还是要演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还是你从来都不喜欢我?!”她轻轻咬唇,带着哭腔连珠炮似的质问他,活脱脱一个怨妇形象,缇柔都要被自己精湛的演技所折服了。
“没有.....”
“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她止住连串的泪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宗齐面露窘色“这......”
“你根本就是不......”刚准备哭闹,一个微凉的唇突然封住了她的声音,缱绻温柔的汲取着她的味道。
缇柔瞪大了双眼,心口微悸。
这家伙还真是闷骚至极……
她轻轻闭上了双眼,黑鸦似乌浓的睫毛微微颤抖,一滴晶莹的泪珠被抖落下来,任由他辗转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