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擡眸,对上他那双满是蔑视的眼,毫不留情地回应道:“麻烦让一下,失陪了。”
这种地方,她知道不能起正面冲突,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在车库里等了一会,王叔还没来接她,倒是容祁阴魂不散地又出现了。
他的白色布加迪跑车就停在她站定的位置旁边,容祁个性张扬,说话不给人留半分情面。
“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容祁笑眯眯的,“洛小姐,好巧。”
洛宁走远了几步,没有回应,他坐进车内,继续道:“怎幺,拿了我哥的钱,觉得自己高贵起来了?”
“请你自重。”洛宁不想和他纠缠,冷冷瞥了一眼,没想到他笑了起来,“洛小姐以为自己很特别吗?”
“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他瞥着洛宁手上六位数的铂金包,扬声道,“你不会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容先生未免有些多管闲事了。”洛宁忍无可忍,开始回击,“我这种女人,总比私生子这个身份见得光吧。”
听见“私生子”三个字,容祁的指尖猛地一颤,随后挑挑眉,“伶牙俐齿。”
“我不过是提醒你,做好当玩物的准备。”容祁发动车子,淡淡睨了她一眼,“你这种人,是永远不可能站在秦笙身边的。”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洛宁的手骤然锁紧,指节蜷缩地发白,她明白自己如此愤怒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容祁第一次见面,就戳破了她一直逃避的事实。
坐上车,想起方才容祁说的话,洛宁的心就像被揪起来一般,闷得难受。
没有了秦笙的庇护,她在上流社会的人看来,不过是一件附属品,洛宁唇线紧绷,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愿让人这样想她。
刚回到家,她舒舒服服地洗了把澡,半晌,C&E发来了录用的通知短信,她已经被选为此次新品拍摄的模特之一,让下周去报道。
她喝了杯蔬菜汁,秦笙的电话适时响起。
“宁宁。”秦笙正坐在卡地亚珠宝店里,店员拿出一排又一排璀璨夺目的项链给他展示,但他似乎都不满意,“面试的怎幺样?”
“嗯,收到通知了,被录用了。”洛宁淡淡回答着,对方温柔地笑了起来。
“这幺厉害。”他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洛宁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不是秦笙暗中相助,自己连进入C&E大门的机会都没有。
“是啊,谢谢你的帮助。”
“今天容祁也在,是你让他来的吧。”
“洛宁。”他顿了顿,然后开口,“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
“是啊。”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我被录用了,很开心,谢谢你。”
“......”秦笙知道她不愿意自己帮她,阖了阖眼,之后微微叹气,“不懂事。”
“不说这些了。”洛宁没有心情与他纠缠,匆匆挂了电话,“照顾好自己,早些回来。”
她补了回觉,醒来后来到书房,准备复习考试,擡眸间,看见了书架上父母与自己的合照。
她拿起纸,将相框擦拭干净,十年前,她的父母在七夕节那天出门过二人世界,回来的路上遭遇车祸,从此以后便再也没回来。
肇事者是龙城市以前的市长徐文峰,出事后,他私下联合诸多政商人士,一起将这场事故改成了一场刹车失灵的意外,从而免除刑事责任,最后不过是赔偿了一笔丧葬费用。
那个夏天,她正睡得昏昏沉沉,邻居急急忙忙闯入她家,抱着她就往殡仪馆跑,看着父母冰冷苍白的模样,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从那时候起,她明白了所谓上层社会的阴暗,明白了这些人手里握着多少特权,连两条活生生的人命都可以掩盖,这些人看似光鲜亮丽,内在早已腐朽生蛆,也是在那时,她决定好了,以后一定要融入他们其中,逐个击破。
秦笙出现后,已经帮她扳倒了徐文峰,她心里明白,那些在背后支撑他的利益集团,秦笙是一个也没动。
徐文峰是主犯,但那些帮助他滋生罪恶,掩盖罪行的人,一样可恨,她不怕和那些人一起粉身碎骨,湮灭于火海,她怕的是这些人日夜笙歌,活得自在逍遥,千万个日子,她想着父母的面容,痛得刺骨,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郑重地将相框放好后,她坐回座位,心底多了些许坚定。
有人想看她被迫向命运屈服,摇尾乞怜的模样,她绝不上演这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