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星辰一走,整个寝室又变得安静了下来,纪青翡又撑着额际想了会儿,款款起身来,披着如水一般顺滑的长发,站在圆形的窗子前,看着窗外的树影。
天渐渐的宛若蒙上一层血色般,有种陷入绝境的凄美。
远处传来些许惨叫声,有人带着漠北口音骂了一声,声音传到了纪青翡的耳里来,但旋即,那带着漠北口音的人便惨叫了一声,短促而利落。
不过一会儿,星辰洗净手走了回来,站在纪青翡背后,低声道:
“主人,杀干净了。”
纪青翡没有应他,只单手摆了摆衣袖,负在身后。
她在想着,对方应是漠北的人,而漠北则是镇北王聂景天只手遮天的地方,方才才有人虿教人说,聂景天往方寿郡来,她的院子外面就出现了漠北口音的人在暗伏着。
这不是巧合,聂景天一定已经知道了她的踪迹。
身后,星辰等了会儿,轻声问道:
“主人,你生气了?”
她寻常时候,并不拘着他杀人,只是今次来的人,身上有镇北王府的令牌,其实他们只在远处监视着这方院落,并未有冲杀进来的意思。
但这一点,星辰没有说。
他不喜欢她念着那个男人,也不喜欢那个男人来找她,所以用了点他的小心机,提前将镇北王的人,全都杀了个干净。
窗子边的纪青翡闻言,恍然才回过神来,她回头,看向星辰,道: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是从什幺时候,败露了行迹的?聂景天找我又是为了什幺。”
身穿黑衣的星辰,往前走了几步,双眸看着她,她很关心聂景天找她的目的?她想聂景天来寻她吗?
她要跟聂景天回去?
纪青翡却并没有星辰想得那样多,对她来说,聂景天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似乎已经很遥远了。
她既与他无缘,纪青翡心中固然有着遗憾,可当她得知,聂景天后来娶了纪月岚,自此后,也不再想着能与镇北王做对夫妻了。
她既不想,将这个人再放在心底,又有什幺意义?
现如今,再有想起这些事,大约也是因着对纪月岚,对母亲,对整个纪家,还有那幺些怨气罢了。
都不用纪青翡回中原亲口询问,她也知道,事已至此,纪府为了能够巴上聂景天,即便知道她还活着,大多也是希望她能从纪府利益,与镇北王的名声上考量。
希望她自此不要再出现在中原的。
所以,这才是纪月岚为什幺最后会当上镇北王妃的原因。
这其中,绝对少不了纪府的推波助澜。
“趁早离开这里吧,现在就走。”
屋子里,纪青翡转身,面对着星辰,身上上好的青纱柔软的摆动着,她对星辰说道:
“我身边的人是没问题的,我们才到方寿郡不过几日,聂景天便立即就知道了我的动向,那只能说明问题出在别的地方,是传递信息的人,还是谁呢?立即走,不要通知任何人,到了渭河,我们再想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