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雷:男主性格别扭,有点孤独,女主主动
我写的时候在听《so cute~》——lopu$,推荐给大家,真的很好听
汪小旬谢过师兄递来的喜饼盒,看看手表上的时间,感觉差不多了,道了贺,就起身回办公室了。
“小旬,你回来啦,不多陪一会儿你师兄吗?”同事看见汪小旬回来随口问着。
“不了,他还有事,反正午休也要结束了。你要出去吗? ”汪小旬看见同事拿着文件想要出去便问道。
“噢,不是啦,刚好有份文件,处长让我拿给梁书记。我还要上个洗手间,就想说早点过去。”
“你要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拿去吧,你可以先去洗手间,反正我也要上楼。 ”其实汪小旬一开始根本没有要上楼,她只是在想,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想到什幺就去做了,也没有顾忌后果,当然犟起来也是很犟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样也只能看心情发挥了。
放下喜饼盒,转身上了楼。
等她拿着文件站在梁令权办公室门口时,她还是很紧张的,因为她不确定如果她直接表白,梁令权会给她什幺反应,是面无表情的说知道了让她离开,还是骂她脑子里不知道想什幺赶紧滚去工作。
总之,她没有想好任何应对就敲门了,她决定随机应变。
“进来。”是梁令权的声音,低沉稳定的领导音。
梁令权没有擡头,还在批他的文件,嘴上说着:“文件放桌上就行,谢谢。”
汪小旬把文件放在梁令权的桌子上,却站在那里没有离开。此时,梁令权才擡起头,以为是文件还有什幺问题,刚想询问,却见眼前的人是汪小旬,他大概只有0.001秒的停顿,随即便问道:“还有什幺事吗?”
明明看到汪小旬,他心里很高兴。既然汪小旬站着,他到希望她能多站会儿,嘴上却一如既往地输出领导该说的话,难以控制的精密。
汪小旬想着反正已经站在他面前了,那就直接说吧,就算对方拒绝估计也不会闹大,做人不会这幺不大气吧,要真是这样,那自己喜欢错了人避开也好。
“我喜欢你。” 直接脱口而出,没有迟疑,眼睛直视着梁令权也没有退缩。
梁令权看着汪小旬,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那幺他一直以来默默喜欢的女孩这是在主动和他表白?他的内心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让它干扰到自己的行为,他打量着汪小旬,却以一个领导看下属的目光。
一句话都没有的回应反而让汪小旬有些无措,她呆了一下,立刻说道:“我要结婚了,但是我想要在结婚前最后勇敢一次。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我就是冲着你来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才来的这里。”
等汪小旬讲完,她觉得糟糕透了,这是什幺奇怪的解释,没有逻辑语句不通,烂透了,烂到她不停地脚趾抓地。她明明没有要结婚,干嘛要这样跟梁令权说,她到底要气死谁。
梁令权只是面无表情的回了两个字:“谢谢。”
这个回答,让汪小旬瞬间觉得自己凉了,像拿杯子去接汽水,汽水还没满,杯底破了,所有的汽水都白接了,还溅了自己一身,她想要说的话也全都憋了回去。只好装作表面上若无其事,点了个头,说了句:“那您忙,我先出去了。”然后就离开了梁令权的办公室。
她坚持着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快步走到楼梯间,关上楼梯间的门,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看了看楼梯间,脑子里是混乱的,一面是怎幺会这样,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而感到慌乱,一面是还好这里没有人,她的社会性死亡只有她和梁令权见证。
梁令权在汪小旬走了以后赶紧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了塞进嘴里,看着那扇关好的门,心里的那道防线一下子就松了,整个人靠回到椅背上。
不过他现下也来不及思考汪小旬说的话,毕竟下午还要去云州视察暴雨过后的恢复工作。当然,返程的时候,他可以在车上仔细想想汪小旬的表白了。
这两天汪小旬根本就没有睡好,翻来覆去就是梁令权的“进来”“谢谢”“进来”“谢谢”“……”。她生气地拿起边上的毛绒小熊就开始猛捶,捶完以后又意识到自己“伤害”了小熊又抱着小熊顺了顺毛。
她要重新振作起来。
这天早上汪小旬一到单位,就先去了食堂,她知道梁令权习惯了一日三餐食堂解决,当然了,哪个领导没点亲民人设,即使能在家里解决的也要去单位,只不过梁令权不是在经营所谓的人设,而是他本人一直都很节俭朴实。
至于汪小旬,则找了梁令权所在餐桌斜对面的某张餐桌,正好能让梁令权看见她。
她也没有脸皮薄,什幺表了白被拒就赶紧躲起来,在她的世界观里不存在。她就要在梁令权的眼前晃,因为在她看来,梁令权没有说明确的拒绝,那就是没有拒绝,精神胜利法万岁,反正她一直都秉持着一个信条就是——我们女孩子喜欢的都要搞到手。
“小旬,你嘴里这馒头塞的也太多了吧,慢点吃啊,又没人跟你抢。”同事看着汪小旬吃馒头把两颊塞的鼓鼓的,有点疑惑又觉得好笑就出言提醒。
“好……吃……”汪小旬气鼓鼓地回话,她不懂为什幺梁令权这幺自然的和别人交谈,吃饭,就是不看她,难道梁令权被仙女告白会半点反应都没有吗?
嗯……汪小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自信,当然有时候她多少也会掉点线,不过最重要的是内心的仙女人设屹立不倒。
不过汪小旬不知道,她总会低头喝粥,或是看看自己的手机信息,只在她没有擡头的时候,梁令权才会偷偷的往她这里看一看,当然不动声色,不会让别人发现他梁令权也会有这种时候。
看着汪小旬有些气恼又有些失落的吃完走掉,梁令权心里也不好受,他喜欢她,却不知道怎幺说出口,他没有办法像汪小旬这样喜欢就大胆又直接地表白,对他来说,他不只是他自己,也是领导,只要有这个身份在,做很多事情,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就这样,两个人平静的度过了人生中看起来比较难熬的一个月,都有些小心思,想说什幺又无法宣之于口,总感觉时机不对,白天有时候忙得也碰不着面,每天晚上都辗转反侧的,各怀心事。
北方省省委的办公楼和其他省的不太一样,是一种比较老式的仿西洋样式,原来是一所一百年前的大学老楼,所以才有一种旧日的古朴风格。
午后的日光斜影在老旧的楼墙上,汪小旬没有午休而是蹲在墙角下逗着猫咪,自言自语。
这只小猫咪是省委的守护之猫,也是北方省委的人情味,她才一个月大的时候被发现在省委的花坛里面奄奄一息。没人驱赶这只流浪的失去母亲的小野猫,反而被大家争先恐后的喂养,堪称实力派团宠,尤其是政法委书记庄鈊,喜欢的不得了。
才两岁不到的小猫咪给他天天喂自制营养猫粮,养的白白胖胖的,偏偏这只小猫咪也跟他最亲,除了来墙根下晒太阳,就是在楼门口的台阶上等他,还经常跟着他到他办公室玩耍,他的办公椅就是小猫咪的豪华猫窝。
这样看来汪小旬是在冒着让庄鈊生气的风险劝小猫咪减肥。
“结婚快乐。”是梁令权冷静的声音,他刚刚从云州回来,饭也没来得及吃,下了车提着公文包就往里走,也没有让秘书代劳。
当然他看见了汪小旬蹲在那里的小小身影,才不自觉地朝这个方向走来,喜欢只能藏在心里的感觉太差了,想开口,不知道说什幺,第一句尽然是祝汪小旬结婚快乐。
“我没有要结婚。”
梁令权没说话,其实他用脚想都知道汪小旬没有结婚,反正单位有谁要结婚肯定大家都会知道,莫说捕风捉影,现在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一时情急,随便想的借口,我知道这个理由烂透了,但是我不止没有结婚,而且连男朋友也没有。”汪小旬说完,就看着梁令权,没有表情,似乎是在等梁令权的回应,她现在心态放得很平,反正丢脸也不是第一次了,直接坦白说也没什幺,反而轻松。
“走,跟我上楼,有些资料你来整理一下。”梁令权没有满足汪小旬期待中的回应,而是让汪小旬帮他整理文件。
她得感谢梁令权,一上楼,庄鈊提着公文包从后面的车里下来后直奔小猫咪来了。
一个月前,云州连续下了好多天大暴雨,云州一百年都没下过这幺大的雨了,雨下完的那天下午梁令权就赶紧下去视察了,省长前一天已经冒雨去了。灾后的恢复工作比较繁复,但这些只要政府口的人盯着,还要多麻烦省长了,他一直都很辛苦,当然人民公仆应该的。
但是今天梁令权又去了趟云州,本不该他亲自去的,但是暴雨之后,竟然牵扯出了一系列问题,弄得云州市委焦头烂额,起初还自以为能处理好,但很明显低估了自己的对手,现在彻底兜不住了。
他过去不仅是一种震慑,也是一种督促,更是一种给云州市委带来保障的底气,有时候,领导也不需要说什幺话,站在那里,都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不过他也不能插手太过,否则下面的人又会说他太集权,总之大领导不好当。
现在他手上的是一份秘书汇总而来的资料,需要汪小旬帮他做成一个导图的形式,汇成一个时间线和联系网。本来以汪小旬的级别,是够不到这些东西的,但是梁令权需要汪小旬细致的分类归纳能力,考虑到汪小旬是法学出身,以及他自己内心深处出于对汪小旬的信任。
他直觉汪小旬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领导有时候工作看人竟然还要靠直觉,梁令权自己到不觉得好笑,相反,他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如果只是大雨,到也不至于,但是突如其来的暴雨彻底曝露了云州城市排涝系统的短板。具体的来说,就是云州一小,建在了地势较低的位置,而未能及时的排涝,导致当天很多学生没办法及时回家,满出的大水淹死了十多个小学生,现在学生家长天天在校门口拉横幅烧纸钱放菊花,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批人天天在校门口抗议示威,完全扰乱学校正常秩序,影响学生上课不说,有的学生心里承受能力差,都已经去看心理医生了。
其实每个学校本来都有自己的应急预案的,但是云州一小的预案却完全不起作用。
校园建筑在设计之初就肯定会考虑到这些问题,尤其是依据这个地势低洼的程度来说。但是在整理网状图的时候,汪小旬就发现每一个链条上都出现了同一个关键词就是“北德”,云州的排涝系统是北德建设限公司承建的,云州一小也是,而且云州一小的图纸还是北德城规院出的。不管是北德建设还是北德城规院,都是北德集团下属的分支机构。
云州一小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由此而来的北德问题,才最为棘手。
那为什幺北德能对云州的建设只手遮天呢?可能不止云州,整个北方省下辖的多个地市都少不了北德的影子。比如前段时间刚刚处理的下面北溪市的市委书记,他也是被北德的利诱拉下马的官员,算是对北德的敲山震虎,为了整肃北溪官场,为此还特地从南方调了一个姓傅的官员前来,希望不会再被北德所围猎。
北德就是北方德珂集团,原来叫谷氏德珂有限公司,德珂就是英文工业和机械的谐音翻译而来,是谷氏家族经验了百年的老企业,百年前还是做矿业和机械制造的,后来在现任董事长,当年还只是总经理的谷晓河手上慢慢发展成了集团规模。
北德立足于北方省,其间盘根错节,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连根拔起,不止损伤的是北方省的经济,还有可能造成北方省的官场大地震,任何事情,牵扯上北德,都不是那幺容易解决的,尤其是总部就在云州的北德集团,不是锯一颗百年大树,以为从根部往上截断就行。地底下的根也得一条一条的清理,毕竟没人知道它伸的有多远有多深,不清理干净,就会死灰复燃。
梁令权到北方省已经两年了,一个任期五年,一般两个任期,梁令权已经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他不是那种来走一个过场刷一下履历的官员。他希望北德的问题能在他手上得到解决,当然不止他觉得难,连汪小旬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汪小旬对于梁令权的选择还是很支持的。当然这也是汪小旬让梁令权喜欢的地方,年轻的汪小旬身上有一股闯劲,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可以为了追逐梦想而不计后果的勇劲。
等汪小旬整理完所有的资料,她看着梁令权的眼神,充满了一种为正义斗争到底的气息。一种要和梁令权并肩作战,进行一场艰苦卓绝的伟大战役的坚定,而她眼底投射着的,也正是梁令权想表达的。
但是他们都没有戳破那层裹在两个个人外面的看不见的泡泡。
“您饿了吗?”是汪小旬问的。
梁令权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发现里面的糖早在上午在云州的时候就吃掉了。
“我饿了。”汪小旬看着梁令权微微噘了下嘴
“你不是吃过了吗?”梁令权疑惑。
“脑力劳动太费卡路里,我想补充点热量。”
“去叫外卖吧,我个人给你报销。”梁令权有点无奈。
汪小旬得了圣旨一样,赶紧打开手机点餐,当然她替梁令权也点了一份,她才不管梁令权吃不吃垃圾食品,反正梁令权迟早要适应,她也不知哪来的信心这样自以为是。
点完擡头,梁令权的表情就是在问有没有帮他点,他又不说。
他饿了,又希望汪小旬帮他也买了,吃垃圾食品也好,反正在这种大案的重压之下,他也想给他的胃放纵一次。
“帮你点了。”汪小旬直白的说,她看着梁令权,有一种帮助梁令权少给他自己太多压力的感觉。
“多少钱?”梁令权要给汪小旬报销了。
“不要钱。”
梁令权就知道没那幺简单,他准备让汪小旬说下去。
“我想参与这个案子。”汪小旬提出想参与这个案子,不止是为了个人能力,也是希望能以一种合理的方式待在梁令权的身边,或者说,是偷偷的增加一种接触的机会,毕竟这个案子拿到明面上她是没有办法参与的,其他人会有意见。况且梁令权要深入案子的核心,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幺简单。
其实梁令权不会劝汪小旬远离的,他知道汪小旬不会为了自保而躲开,而汪小旬也知道梁令权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外卖一送到,汪小旬就不客气了。
“对了,这个案子,咱们给它取个代号吧?”汪小旬一边啃着汉堡一边说着。
“嗯。这个提议好。”梁令权也觉得有个代号两人方便沟通,也不至于被外人发现。
“我想想……”汪小旬苦思冥想中,可是她发现自己的脑袋里想得都是现在吃的东西,不是汉堡就是薯条,所以最后还是向梁令权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梁令权思索了一会,给了答案。
“无声。”
“悄无声息的行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是吗?” 汪小旬听罢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看着梁令权的会心一笑,汪小旬的眼睛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
这天下午两人好像达成了一种默契的同盟关系。
晚上加了班到八点,梁令权提议说带汪小旬去一个地方,后来才知道是一个废弃的观景台,汪小旬不觉得晚上去观景台有什幺奇怪的,她只是觉得这个观景台既然是废弃的,那为什幺看上去那幺干净,好像有人打扫的迹象?
看到梁令权和守观景台的一位大姐打了招呼,她才知道,这位大姐和她女朋友一直住在观景台,大姐是下岗女工在家做直播,大姐女朋友是网文作家,看起来观景台确实是个得天独厚的地方。
至于梁令权为什幺会认识做直播的大姐,汪小旬在观景台的长椅上听梁令权说,大姐年轻的时候是农村妇女,天天被婆家打骂,怀了孩子还被打流产了,后来她男人赌输了钱还想把大姐卖了。而那时候梁令权还是驻村干部,了解到情况以后他主动帮忙解救了大姐,还给大姐介绍了厂里的工作,两人的友谊就这幺结下了,但是厂子前几年效益不好被收购了,很多工人都被迫下岗,大姐也没来麻烦梁令权,就赶赶时髦也开起了直播,好在收入不错能维持基本生活。
不过汪小旬不止好奇这个,她打趣地问道:“梁书记,给我讲讲您的情史呗。”
梁令权斜了一眼汪小旬,但还是准备给她讲讲,反正迟早都要说的,早说晚说也没什幺区别。
“我跟她是高中同学,不过从读书的时候起,我就知道她志向远大,北方省困不住她,她出国是迟早的事。”梁令权两手撑在围栏上望了望远处的万家灯火继续说道:“大学毕业以后我们就结婚了,是她主动提出来的,我猜她多少也受了点传统思想的影响,有点迈不开步子,我就劝她别思想负担那幺重,想读书就继续深造,我会一直做她的后盾。”
其实梁令权没有说,他父母是明确反对他前妻出国的,但是他都为她挡下来了。“她出国头两年,我们一直保持通信,那时候越洋电话费太贵了,但我还是想办法省出钱来,争取每个月能跟她打上一次。但是时空永远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最终我们还是决定分开。”
无关对错,没有人出轨,没有人移情别恋,只是一切都归于平淡,从友情到爱情,再从亲情到友情,他们还是可以一直交换意见的朋友,直到现在也都偶尔会有联络,但终究再也无法回到出国前的时光了。
“那前妻姐姐现在怎幺样了,还是一个人吗?”汪小旬有点好奇。
梁令权敲了下汪小旬的小脑袋,然后说道:“她博士毕业后,做了几年助教,后来和一个留美的意大利人结婚了,他文化水平也挺高的,听说学的考古,研究古埃及。
“看来前妻姐姐相比北方拉面,还是更喜欢意大利面呀。”汪小旬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连带的梁令权也给整笑了。
汪小旬望着满天的星空,梁令权带她来的这个地方,真的是不错,就这块观景台也不知道为什幺要废弃了,天气好的时候,能看见距离银河系最近的仙女星系,当梁令权给她讲解的时候,她就直觉这是她老家,毕竟都沾了个仙女嘛。
“您还想她吗?”汪小旬还是想问问,她不能接受梁令权心里还有白月光。
“不想了,她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认真的看了看汪小旬。
其实这些年来梁令权一直都很孤独,但是他的排解方式就是努力工作,他只有一直保持着忙碌的状态,才可以麻痹自己不去想孤独这件事。
汪小旬也认真的看了看梁令权,她说:“我下次还能来这儿吗?”
“那你要问她了。”梁令权转头看了看拿汽水过来的大姐。
“小姑娘啥时候来都行,你大姐我都在。”大姐爽快的答应着。
得到了大姐的保证,汪小旬愉快的和梁令权干完一瓶汽水,就回家了。
还是一样的忙碌,但是汪小旬觉得自己有了可以为之奋斗的事业和感情,感觉每天都充实了起来,这天,趁着中午的时间,她在省委大楼对面的老街面馆约了师兄。
汪小旬的师兄之前来给她送过订婚喜饼,年纪轻轻就奋斗到了律所合伙人的努力程度。这次约面馆汪小旬想咨询关于无声行动涉及到的经济法相关问题,毕竟师兄专攻经济法,在这方面会更专业。同时师兄也想顺便给汪小旬送婚礼的请柬。当然汪小旬是不会透露这些问题和无声行动有关的。
不过吃完面问完问题,在省委门口道别的时候,汪小旬除了感谢师兄的答疑,还祝贺了师兄新婚快乐,并且叮嘱师兄一定要对嫂子好,否则她汪小旬可是帮嫂不帮兄的,师兄大笑着摸了摸汪小旬的小脑袋。
但非常不巧的是,梁令权下去调研的考斯特回来了,他刚好也只看到了摸头傻笑的那一幕,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他面无表情决定转过头不再看,却习惯地从兜里摸出一颗糖,连旁边的省长问他要糖他也没给。吃了糖,中午的午饭也没了胃口。
这段时间以来,汪小旬和他的统一无声阵线是进行的很顺利,但是太顺利了,就变得完全和平时工作一样了,他没从汪小旬的眼里看出感情来,这才是他焦躁的。
他也知道可能是他过于隐藏自己对汪小旬的感情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汪小旬不再回应的现象,他很懊恼,但他现在是一个恋爱苦手,完全不知道要如何行动。
不会行动就按兵不动,梁令权自觉这招不错,却没想到会平白地给他的恋爱之路多添了几堵鬼打墙。
汪小旬心里则觉得她喜欢的是梁令权,对于除梁令权以外的男人,她分得清主次,她心里有一个根明确的界线,不会搞反复横跳那一套。但她也觉得,梁令权没有回应她的感情,所以很多事情她也没办法主动和梁令权一一说明。
主要也是她这两天看梁令权怪怪的,好像在和她刻意保持距离,没事也不搭理她了,主动找他说话,他也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这让她非常不爽,感觉特没劲。郁闷的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请个外援。
晚上下班她直奔超市买了一堆好吃的和竹签,提着东西就去了观景台,外加三大瓶汽水。汪小旬希望自己的不请自来不会让大姐她们反感。
她之前没细看,观景台在山上,上山的路还是好走的。观景台后面是她们住的地方。大姐的女朋友,作家姐看到汪小旬来了,帮忙提了东西。
作家姐姓陈,原来是建筑设计师,但因长期不规律的工作作息导致身体出现问题,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除了写网文就是做义工,没想到网文反响很不错,积累了不少粉丝,就决定放下建筑设计师的工作。至于她为什幺和大姐在一起,也是休息那段时间做义工结下的缘分。
“陈姐,我来吧。”东西虽然是汪小旬自己带来的,但她觉得没道理让陈姐替她清洗。
“没事儿,小旬你去帮忙搬桌椅吧。”
“好哒。”汪小旬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了,赶紧跑去麻利地搬了折叠桌和三把小板凳。
这边大姐已经把洗好的菜和肉用竹签串了起来,陈姐则是去拿烧烤用的木炭了。
上次了解过大姐悲惨往事的汪小旬发现,每次看见大姐,她身上都丝毫感受不出一丝对生活的怨怼,反而是一种向上的生机。也是从聊天中得知,大姐姓田,叫田美花,很典型的农村妇女名字。但其实汪小旬能从名字里感受到田姐父母给予她的美好而朴实的期待,田野间美丽的花朵,富有蓬勃朝气。
谁能想到田姐年轻时的坎坷命运,好在人只要在绝境中不失去希望,总能有再重启的力量,田姐没有因为自己的痛苦遭遇而终日抑郁,而是用自己求生的勇气引来了梁令权,引来了陈姐,引来了很多友善之人,他们向她伸出希望之手,她又用自己的努力进取和爱来回报他们。
“咳……咳……”汪小旬有点被烟呛到,但是她还是挺喜欢闻这种烟熏味儿的,带着点孜然香。
“田姐……手艺不错啊……呼,酱料好好吃,呼……呼……”汪小旬一边怕烫嘴,一边忍不住又拿起了一串。
“小旬你慢点儿,来,喝点汽水,姐冰过了。”陈姐从汪小旬提着汽水来的时候就贴心的把汽水先放冰箱里冰镇过了,这个时候拿出来刚刚好。
汪小旬接过汽水才想起来,自己买的时候就是刻意买的冰过的汽水,但是放在外面久了怕不够冰,这样看来还是陈姐更有生活经验些。
这时,汪小旬看着陈姐在喂正烤着串的田姐吃串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来女孩子之间的感情也可以这幺的美好。
汪小旬拿着串,靠在观景台的围栏,擡头望了望星空。
“小旬,没什幺过不去的,你看你姐,再看看你陈姐,咱们好着呢。”田姐擦了擦额头的汗,冲着汪小旬喊道。
陈姐拿着汽水和串串走过来说:“喜欢就去追,不喜欢就放手。这世界没那幺麻烦。”陈姐的话相对于田姐多少还是文绉绉了点,但汪小旬的想法也很奇怪,难道陈姐说话会像建筑师那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像砖块一样往外蹦吗?
“我挺喜欢他的,但是他不理我了,对我视而不见,我也不知道要怎幺办了。”汪小旬觉得在两位姐这里,真没有什幺不好坦白的。
确实,没有什幺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事儿,所以也没有什幺是一边吃烧烤一边不能谈的。
陈姐调侃地说道:“哟,那可看不出来,梁哥还是这样式儿的人。”陈姐认识的梁令权可能不如田姐立体一些。
田姐拿着汽水来了,她替那位还在办公室里加班突然打了好几个大喷嚏的梁书记简短的解释了一下,说道:“他就是别扭的,好久没谈了,身上担子重,压垮他一个人就得了,可舍不得让你一起抗着。”
“看不出来嘛,咱梁书记挺会怜香惜玉啊。”陈姐揶揄了一下
“他不会,前几年有个女的不缠上他了吗,给他吓得直接送我们这儿来了你还记得不,后来那女的自觉没趣就没再来了。”田姐一边给陈姐回忆,一边给汪小旬解释。
“诶那女的现在去哪儿了?”陈姐打开了自己的八卦探头。
“傍上了一个企业老总,移民了。”
汪小旬看着两位姐你一言我一语的,她也没想到梁令权是“那样式儿的”。
“两位神仙姐姐,小女子不才,还是想请教一下要怎幺才能拿下“梁公子”?汪小旬一边向两位姐姐讨教,一边学着古人作揖的样子,可把两位姐给逗笑的直不起腰来。
“让他吃醋!”陈姐出了个馊主意。
“诶不行!他这幺别扭的人,回头真给整急了可不行。”田姐还是象征性地劝了下汪小旬。
“就是让他急啊,他不急他老原地踏步算怎幺回事儿啊。”陈姐继续煽风点火。
但汪小旬觉得这个办法可以,馊是馊了点,但是架不住她也想看看梁令权吃醋是什幺样的,其实她已经见识过了,只是她没意识到。
“姐姐们!感谢两位的建议,我决定试一下,我想你们俩会帮我兜底的,对吧?”汪小旬朝两位姐挤眉弄眼了一下。
“呃……时间也不早了,我去收拾下桌椅。”
“那我把竹签收一下,小旬啊你汽水喝完瓶别扔了,记得给我啊”
“……”汪小旬无话可说。
不过今晚可算睡了这幺多天来的头一个好觉,她起来以后不管是刷牙洗脸还是吃早饭,到挤公交上电梯最后坐在工位前,都在想要怎幺“对付”梁令权。
她的“好戏”上演了,截止目前已持续数周,她都觉得太久了,梁令权竟然忍得住不爆发。
其实梁令权切切实实地接到了汪小旬甩来的一通招数,这几周他过的抓肝挠心的,他恨死汪小旬了。
对于别扭的梁令权来说,日复一日,快要让要他整个人变成了酿醋车间,真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酸化了。
确实如田姐预料的那般,梁令权急了。他要质问汪小旬到底想干什幺,不对,他是要质问汪小旬要不要跟他在一起,嗯……也不对,他是要质问,不,不是质问,他是要汪小旬表态对他的感情,他是要汪小旬给他个说法,他现在几乎就和上访困难户一样了。
这样看来,梁令权已经完全没办法接受自己变成老陈醋这件事了。
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踱步了一早上,别扭纠结到死的梁令权还是决定去找汪小旬讨要一个说法。
等梁书记主动表白可真够难的。
汪小旬本来上完洗手间出来,想着去楼下自动售货柜买点零食。却看着梁令权大步走过来,一时之间脑子空白,站在那里看着梁令权越来越近,近到马上就可以像俗套漫画那样上演壁咚了,当然,周围缠着一圈看不见的低气压。
她就知道,大事不妙,这段时间她的激将法可能有点过头了。
就在梁令权想要再往前的时候,小猫咪突然出现咬住他的裤脚用力往后扯了扯,等他把小猫咪哄走,才发现汪小旬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最终这一幕以汪小旬的昏倒结束,梁令权和汪小旬同时都很疑惑,为什幺靠的那幺近会晕倒,他明明还没有发作啊,难道是距离过近导致周边的氧气抽空吗?还是心跳过速出现的瞬间骤停?
总之梁令权当下的反应是打横抱起汪小旬进了他的办公室,轻轻的将她放在沙发上,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直觉,好像只要自己就这幺守着她,一会她就能醒了,当然手还是紧紧地攥着汪小旬。
等到汪小旬醒了,他看着她,却说:“想吃什幺?”
也许这两个人就是天生的一对,好像都能了解彼此的想法,确切地说,是两个人都处在相同的频率上吧。
反正汪小旬是不会客气的,直接说道:“龙眼生打椰少冰无糖,料要加椰果。晚上想吃肯德基。”
梁令权呆了0.001秒后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塞给汪小旬,说道:“你自己点。”
其实汪小旬在滑手机点外卖的时候就慢慢想起来了,她一直都有低血糖,刚刚应该是复发了,但是让她冷饮加糖她也是不会加的。
“有糖吗?”汪小旬还是擡头试探性地问了下梁令权。
梁令权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小熊软糖,他早上出门随手抓的,也没看是硬是软。
“你怎幺会有糖?”汪小旬笑着看向梁令权,她有点好奇,这个年纪的男人喜欢吃糖,有点可爱。
“……”
“不好意思说吗?”看来汪小旬今天一定要问出为什幺了。
“我紧张焦虑的时候就会吃一颗糖,所以每天都要带着。”梁令权认真的看着汪小旬说,但是那脸看着莫名有点红,不过这个算是领导的软肋,现在他决定把这个弱点交给汪小旬保存。
汪小旬接收到了梁令权递交过来的软肋信号,小心地放在心中收好,嘴里嚼着糖,一股橘子香气,轻轻地吻在了梁令权的脸上。
梁令权可没打算一个吻就收手,拉过汪小旬坐在他怀里,两个人挨的近,不说话,就互相看着对方,汪小旬脸上笑着,看了眼梁令权又低下头抿着嘴,笑意掩盖不住,梁令权看着汪小旬眼睛里都是喜欢。
两个人大概在用脑电波互相卿卿我我吧。
有情人其实只要说开了,就好的很快,看起来,他们都明白彼此的心意了。
不过汪小旬还是觉得梁令权很鸡贼,都没有对她直接地说出那四个字:我喜欢你。
梁令权却觉得,整间办公室里已经溢满了粉红色的泡泡了,还不够明显吗?
又是明朗的一天。
早上汪小旬陪梁令权吃了早饭,是梁令权来送汪小旬上班,就在她家里一起吃了早饭,其实汪小旬的手艺也很不错,完全不输田姐。看来梁令权的胃不止被抓了,还被关在了汪小旬给他设的美食之“牢”里,出不来了。
汪小旬舀着粥,眼神却被梁令权的袖口给吸引住了。
梁令权这时看到汪小旬看着他衬衫的袖口笑了起来,感觉有点疑惑,问道:“你在笑什幺?”
“我看到你的袖口纽扣系紧了,想起来很多人的袖口是松开的,我觉得那样不好。”
“有什幺问题吗?”
“你知道吗?这就像一个符号,就代表你有认真对待这件事,就是装,也要装的像一点。但有的时候,我们往往要求别人太多,轮到自己,却反而没那幺认真了。”
“我平时都是松开的,我觉得系紧了不方便。”梁令权摸了摸汪小旬的后脑勺。
“那你怎幺突然装起来了?”汪小旬调笑的说着
“我装什幺了?”梁令权哈哈大笑作势要挠汪小旬的痒痒。
“快吃早饭啦!”汪小旬一边躲着一边叫着,哈哈大笑。
等汪小旬到了单位,她在站在办公室窗前目送梁令权上了去调研的考斯特,他们约好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起去观景台,听说今晚十二点有密集流星雨降落,汪小旬要给自己许个大大的愿望。
陈姐下山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一起来的汪小旬和梁令权,就和他们结伴一起上了山。
田姐看到陈姐一人下山,却多带了两人回来,一想不好,晚上的饭菜没备够。但汪小旬是谁,她是每次来都能带着大包小包的人,更何况这次还有梁令权,帮忙提了好多东西,晚上看来不止有烧烤,还有海鲜大餐了。
“田姐,是时候展示你堪比大排档的手艺了!”汪小旬作势拍了拍田姐的肩。
“您瞧好吧!”陈姐一边替田姐回答,一边一掌拍在了汪小旬背上,把汪小旬一把拍在了梁令权怀里。
“你小心点啊。”梁令权看着大力陈姐,笑着提醒了下。
“哟哟哟,才多久啊,就这幺宝贝。小旬你下次可别带你男人来了,这是咱女人的聚会。”陈姐揶揄了下眼前这对“碍眼”的情侣。
“哈哈哈哈,我男人,嗯,是我汪小旬的男人,而不是梁书记的女人,说得好!”
“你俩有完没完。”梁令权很无奈的调侃了下,但实际上他对这种称呼不仅不在意,反而很赞同,正如外国游行的标语所写——优秀的男人不会害怕平等。他很愿意尊重女性的意愿,只要对方能开心就好。
四个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喝着汽水,都在等午夜十二点的流星。
当看到第一颗流星划下的时候,大家都欢呼起来,没有急着要许愿,毕竟有了第一颗,后面会有更多的流星划落,许多少都行,实不实现以后再说。
看着许愿的汪小旬,梁令权有些感慨地说:“这些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幺过来的,总感觉有一双手在推着我往前走,但我知道,除了我自己,还能有谁呢。”
擡头是星空闪烁,而大地则是一片灯火霓虹,城市在二十四小时中彻夜不眠。
“以后,我和你一起走吧。”汪小旬是一个需要氛围的人,有的时候做决定可能就是那幺一瞬间。
“你是在跟我求婚吗?”梁令权到是挺认真的。
“我有吗?”汪小旬嘴角上扬,笑成眯眯眼。
梁令权看着汪小旬一言不发,就这幺看着,不过他决定了,就算汪小旬一辈子不跟他结婚,他也认定她了。
汪小旬没有回答,两人相视而笑,答案都在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