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她这般动作,造成的动静不小,四周的人也和没看见似的杵在原地。
“被这一招杀了,一定很不爽吧?”女人湛蓝的眼睛眯成细长一条,从高中睨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红唇微翘,“苍绝卿,他明明死了,怎幺又活了呢?啊啊...真是阴魂不散的人。”
“你...!” 凛雪大气都不敢出,精神被压制得太强势,以至于他尚且不能完全夺回对身体的主动权,只能咬着牙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摄政王,这个实力神秘的存在,没人真的清楚她的天赋,曾有无数个传闻,可总会被下一个传闻给推翻,以至于最被人信服的版本变成了:摄政王根本没有天赋,她只是有很多强大的左膀右臂罢了。
可如今看来,事情根本不是如此...她的力量...究竟有多强?!
“看来还不够呢?”她笑着揪住他的头发,和他对付奄奄一息的苍绝手法如出一辙,又是一阵令人近乎发疯的精神震慑,他的头又被人强行拽起,不能正常平放着来缓冲头痛,只能任由冲击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刺激他的神经,“哇——”地一声,他把胃里的东西和着血一起吐了满地。
“真恶心。”秦温顺势松了手,嫌恶地扯了扯嘴角。凛雪内心膨胀过度的求生欲在那一瞬间促使他化为原型,扑扇着翅膀疯狂往高空飞去,而这种情况下她若是想追击,也只能同样化作乌鸦,可那样的话占优势的可就是他——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看着胸膛被一支黑羽箭给狠狠穿透,而他的斜下方,秦温懒懒收了手中弓弩,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盲狙…??!!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与之相关的天赋,可最终脱口而出的却是:“秦温…!我始终是你麾下一员,为何你要因为苍绝如此待我?!”
是的,在他们向摄政王效忠前,秦温亲自出面,同他们说:只要是向她效忠的人,在她手下都是一视同仁,她不会管内斗,但只要哪个外部势力敢动她的人,她就一定会报复回去。
那时的他还会因为她这番话而热泪盈眶,如今却只剩下怨怼和不信赖。
“哦?”秦温一擡眼,目光带着轻蔑的笑意,“那你…‘效忠’于孤了吗?”
凛雪身型一顿:难道他暗中带人投靠白辛仁的事情被她发现了?!这不可能啊...他从来没有遗留过线索和破绽,怎幺会让人抓住这样一个把柄?!
“慌了?孤可什幺都没说呢,”黑鸦随意地靠上一名禁军的肩膀,可那人丝毫未察觉她似的,依然面无表情不动如山,哪怕身体因为她的倚靠而晃动了片刻,“啊呀...如果你效忠于孤,又怎幺可能动手除掉孤手下的一员大将?孤虽然不管内斗,可没说内斗不被划分为背叛哦…?”
凛雪紧绷的神经在那一瞬间松懈下来,可秦温的话又多少显得有些牵强附会,一时容不得他多想,身上的伤势逼迫他往魔域外飞去——秦温的羽箭附带一股腐蚀的力量,短短一刻钟竟已将他的伤口扩大了一圈,如此万万拖不得,或许白辛仁那里还有救治的方法!
“...原来是这样。”白发男人摩挲着下巴,视线朝他的伤口处挪去,凛雪配合地拉下衣袍,一股腐臭味顿时从厚实的衣服内涌出,很快便充盈了整个洞府。童子很快反应回来,打开府门通风散气,而严冬的寒风又顺着凛雪的肌肉灌入他的衣服内,冷得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尊上...秦温一事,或许其中有诈,但...但我的那条情报...千真万确!”他又向前跪爬了几步,恳求男人的信任。
“可按你此前的汇报来看,夜弼目前身在家族大牢里,地牢阴湿,若是让湿气毒虫腐蚀了读心大法,岂不是要断了一族的根?”白辛仁眸子微眯,突然想起什幺一般,招来门口的童子,“传孟溪东来。”
此前千华宗结界无端被破,魔王潜入其中,可他万万没想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潜伏其实遗漏了一个最大的破绽——箭矢。
他意图射铩实验体失败后,那只箭矢被遗留在了现场,只要孟溪东对此使用禁术进行追踪,便能迅速定位到魔王的位置,如若他不在王都,那幺凛雪…
他的视线瞥向鞋边苟延残喘的魔,冷冷一笑。
“带他下去。”
“尊、尊上…?”凛雪呆在原地,一时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关起来,别让他死了。”白辛仁侧过头,那和往日不二的温和目光令人不寒而栗,“你还没意识到吗?秦温她在敷衍你,我们之中也许出了一个叛徒,是你或是谁?在事情明了之前,我不可能让你心满意足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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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嘚吧嘚:我喜欢以暴制暴、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