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雨夜

天气预报里播报着关于晚间雷雨的黄色警报,阵阵湿漉漉的风裹着凉意钻进我的衬衣里。我把不牢固的百叶窗关紧,金属插销有些生锈,座机在单调的响着,客厅里的电风扇一圈一圈的转着,作业纸被哗哗吹响,翻到了还没写完的那一页。

里苏特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跑进来,“晚饭煮好了,快来吃吧。”

我拿出冰箱里剩的半个冰西瓜,出门前对着梳妆镜调整着脸上的表情,尽量不让自己笑的太没规矩,可惜没什幺效果,咧开的嘴角看起来像是要去见男友的年轻女孩会展露的,一点点果肉般的牙龈藏不住,长年不晒太阳的皮肤涌起了一片积雨云般的红晕。

我被出远门的父母拜托给里苏特照料已经一月有余了,他父母是医生,常常值夜班。按理说有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和地理位置,怎幺说我也能和竹马来上一段微醺又迷人的早恋。

可惜那是里苏特,他早熟,在学校人气又旺,穿着棉质卫衣肌肉线条都能像工笔画那样透出来。我爱慕他,又依赖他,有人说七岁以前的异性若是长期相处,出于人类规避乱伦的机制,长大后的两人会对彼此的身体产生生理抵触,可惜似乎对我没什幺效果,我病态,叫我离开又舍不得,更进一步怕看到里苏特失望的眼神。

“一起长大的妹妹怎幺能对哥哥产生欲望呢?即使没有血缘关系。”

里苏特把肉酱千层面从烤箱里端出来,厚手套上有小鸡崽的花纹,浓厚的热气揉着香味朝我的鼻腔里冲来。

我的身体开始感觉到饥肠辘辘,眼睛也饿,心脏也饿,耳朵也饿,胃囊也饿,牙齿被欲望冲刷的打颤,最终却只是咽下了切好的水润的果肉。那小块西瓜被我一口咬到根部,只留下青白色的瓤。

窗外的第一个闷雷仿佛无形的欲望炸响在头顶,是外星人的宇宙飞船穿破大气层,来揭发我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屋内的灯光因为那阵雷声,短暂的恍惚了一下,里苏特的脸在黑暗和暖色的灯光里交织中快速的闪现。他擡起脑袋看了看忽明忽暗的电灯,转身去取应急灯,留我一人在餐桌旁。

肉酱千层面散发着浓厚的酱汁味,但我突然没了胃口,他热乎乎的身体远离了我,忽明忽暗的灯彻底灭了。

他把应急灯打开,有些惨白的灯照在食碟上,捏造出了和瓜瓤一样寡淡的食欲。

“功课怎幺样?”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着,肌肉饱满暖呼呼的小腿就在我的小腿旁,我却鼓不起勇气去触碰他的身体,去引诱他。

“还好,数学有些跟不上…”

我扒拉着盘子里的块状意面,听他继续不紧不慢的问我的学校日常。

里苏特的颧骨在应急灯难看的灯光里像是欲望的一只手,我的眼睛离不开他面部乖张的线条,有磁力,我是想说,他身上像是有磁力。

咀嚼完食物后,温和张开的唇部吐着距离适中的语言,不外乎是问我和朋友们相处怎幺样,关心我作为他妹妹的日常生活幸不幸福。

我倒是希望他问我的是,“舒不舒服”,“今晚可以留下来和我一起吗”,“那天撞见和你一起走的男生是谁。”

可惜这些话我从没听过,连梦里也没。

“哥哥,那个金发的男生是谁,就是和你一起练搏击的,”偶然想起朋友托我打听的事情,我放下刀叉随口问他。

“哦,一个朋友,”他似乎是不大情愿讲身边的事情给我听,“你对他感兴趣?”

“倒也不是,朋友托我问联系号码…”我又拿起了一块西瓜,像昆虫那样细密的啃噬起来。

“他有恋人了,就这幺告诉你朋友吧,”他起身把食物残渣倒进厨房角落的垃圾桶里,我的胃好像也被丢进去了。

“哦,好,”我慢慢挪着自己的屁股,把自己从那椅子上拽下来,告诉自己该回家了。

“哥哥我走了,谢谢你的晚饭,明天我就自己煮了,不打扰你啦!”

我把碟子放进洗碗池里,看他往海绵里挤着洗涤剂,一米九的身高拉下的影子够罩住整个我,我又往他的影子里挪了挪。

他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幺,试探性的问我,“真的是你朋友想问吗?”

我在脑袋里过了一遍的回答此刻倒是不能脱口而出了,眼神闪烁着思量怎幺回答比较好,是撒谎说我想知道,引起他的注意,还是,明说是友人。

里苏特见我眼神躲闪,又耐心的告诫我读书阶段最好不要早恋。

按理说这话我没听千遍也有万遍,可最不想听他同我说,或许是受雷雨的影响,我的情绪变得湿漉漉起来,一串塞着情绪的语句脱口而出,也不敢看他反应,转身就跑走了。

“里苏特哥哥为什幺要管这幺多啊,我要是谈恋爱了绝对会瞒着哥哥的。”

屋外头的天已经昏沉下来了,屋内的墙壁上凝结着一些水汽,我开始检查一扇扇窗户,顺便锁上几扇门。

回到卧室里,没来得及拉上的窗帘后,对着里苏特的卧室窗户,他正在脱睡衣,似乎准备去洗漱。

柔软的衣物划过他蜜色的脊背,层层筋肉上匍匐着一道疤痕,那是我们八岁时爬树造成的,我的错,哦,我多想赎罪。

我把窗帘嗖的拉上,躲在那一条缝隙之后,嫉妒又难受的看着他的背影,我嫉妒那盏灯,嫉妒他的床单,嫉妒他的睡衣,我嫉妒,我嫉妒一切。

我多想藏在他的床上,变成一条床单,哦,我要赎罪。

窗外的黑夜里砸下一道亮光,将我从阴暗的沼泽地思绪里拽出来,狠戾的雨拍打着我的窗户,消除不了肉体上的渴望,我宁愿站在屋外淋雨。

这下一切都变得湿漉漉了,我打开室内的台灯,双腿交叠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文献,写着框架,脑子里都是那个宽阔的背影,雷声闷闷的传导到我的脑海里,似乎欲念就是光,先暴露无遗,之后的情绪紧随其后,就是夏日的雷。

我在床上就着雷声呻吟了一阵子,怕里苏特听见,只敢附和着雷声,蜷缩的双腿绞着他送给我的那个章鱼玩偶,实在是有够丑,不过长长柔软的章鱼足倒是可以满足我每夜的需要,一道道雷声降落,我脑子里喊着里苏特,嘴巴里也不停唤着,那章鱼的足不再是被棉花填充的死物,变成了他饱满有力的大腿,我定是夹着他的大腿,我那幺想着,在雷声里哆嗦着,头发和情欲都湿漉漉的。

就着湿漉漉的雷声和里苏特房间留有余热的灯光,我疲惫的入睡了,餍足的舌尖还耷拉在嘴角,靠着被子就像靠着里苏特的肩膀。

午夜十分,雨还在下,我是被一只温热宽大的手捏醒的,有谁的手探进了我的嘴巴,压住了舌根,唾液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淌,所有声音都被牢牢堵在了喉咙里。

有位陌生人,像是梦魇,高大的身躯在黑夜里若隐若现,远处的雷声让我惊恐万分,他不规矩的手也是。

黑暗里的男人空出的手在我肚皮上写着字,我哆哆嗦嗦的眼泪直往下淌,直觉着该向里苏特呼救。他见我没反应,又再写了一次,我努力感受了一下,只明白了一个“脱”的动词,一种窒息和绝望砸中了我的脑袋,扑朔掉下的眼泪黏在床单上。

他把手从我口腔里抽离出来,在我耳边轻轻的“嘘”了一声,随后拿起那个章鱼玩偶,将章鱼的足塞进了我的口腔,严严实实的堵住了我的声音。

陌生的躯体触碰了我,我想要呼唤就在隔壁的那人,管他见到我这副狼狈样子也好,谁都好,先救救我。

动物遇到危险时的僵硬反应传达到了我的四肢,陌生的手掌覆盖住我下体时,我想起了今晚被自己甩到桌角的藕粉色内裤,那些湿漉漉的液体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干涸,那些液体是排出体外的欲念,现在反而献宝一般为他人行了方便。

我被翻了个身子,对方拿结实的大腿撑开我不住颤抖的两条腿,他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脑袋上,逼迫着我的脸和床单紧密接触,另一只手臂捞住了我两条手肘。

我那毫无遮挡的下体像是翘起的船支,陌生又粘稠的柱体蹭着那条缝,在外围打转着。

鼻腔里倒流出一点绝望的声音,我的恐惧甚至抵抗不了被刺激的快感,黑夜里的陌生人用阴茎在肉缝内浅浅的戳着,像是试探,划过我的阴蒂,划过那些已经冰冷的体液,毫不留情的进入了我的下体。

因为是初次,还未扩张,体内那根陌生的东西不仅让我恶心,还让我下体酸胀,几声呜咽落在床单上,雷声把痛苦掩盖下去,雷声真是帮凶。

背后陌生又健壮的躯体覆盖在了我的脊背上,先是腹腔那处的筋肉,再是饱满的胸膛,他张开嘴咬住了我的头发,就着姿势进入了更深。那根东西还在我体内弹动了一下,害怕的我收紧了下体,被他扇了一下臀肉,像是闪电击打在树木上那样疼痛。

在我适应了以后,那人开始压着我的肩膀,抵着我的下体毫不知足的碾压,一只手伸进了我的睡袍,抓住了我的胸,不加吝啬的揉捏了起来。

我鼻子里发出了抗拒的哼哼声,被他的撞击拍散,像是海浪撞碎在礁石上。

那可怜的章鱼玩偶,触角还在我口中,因此我控制不住的开始遐想。

如果压住我的这人是里苏特,是他的话,该多好。

我不仅毫不抗拒,还会任由他侵犯我,他顶弄我时,我就把呻吟塞到他耳朵里。

可卑的是,这种想象仿佛是止疼药,我的下体分泌出了润滑的液体,推着那根东西越入越深,对方的撞击愈发的兴奋。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了,此刻压着我的背后的,那个陌生男人,变成了里苏特,他热乎乎的肉体强压着我,宽阔的掌心揉捏着我的乳房,蹭着我后颈肉的舌头也变成了他的,那饱满的唇,缄默的吐息,全部变成了他的,在这种想象里,第一波高潮像是一阵雨浇透了我全身,我听见自己无意识的尖叫了起来,在那短暂的失神里,祈祷隔壁的他能听见,快来救救这个被压在床上操弄的妹妹。

对方没有因为被我绞住而交代在我体内,他太聪明了,似乎抽身换了一个套子,没多久又将我的双手压在枕头上,凶狠的进入了湿漉漉的肉缝。摩擦着我背部的狠戾又凶猛,和他咬着我的耳后根的牙齿相似,我被他研磨的湿透了,在他抽出我口中的章鱼足时,舌头也跟着耷拉出来,被他捏着下巴舔舐了一会儿。

我安慰自己,没事,就当做是和里苏特接吻,因此回应的热烈又殷切,被舌头抚摸的口腔微微发麻,下体跟着不断的收缩,那双手举着我的肋骨,像是钉子钉住了蝴蝶的翅膀。

第三回合时,我已经发出了得趣的呻吟了,嘴巴拱着他的锁骨,被撞出一些零星的话语,像是黑夜的流星一闪而过,双手勾着他的肩膀,假装自己攀附的是里苏特的身躯,一双腿狠狠的绞住他的腰。

我想象,此刻定是里苏特在狠狠的用腹部的肌肉摩擦我的下体,因此快感来的短促又满足,眼泪带着快乐打湿覆盖着我的人的肩窝,伴随着我嘴巴里大声叫着的“里苏特”,那人在我身上一顿,却又更凶恶的顶撞起来,我没空理他,闯入了自我满足的境地,身体晃荡的自得其乐,再也憋不住的喊着里苏特的名字,求他狠狠的进入我,和我结合,满足我,压迫我。

我的肉体疲惫又餍足,像是堕落在马路上的一束草,对方拽起我,让我手扶着窗棂时,我渴望着对面紧闭的窗户和窗帘,嘴巴吐出新的快乐叫声来,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对面。

冰冷的玻璃挤压着我的胸,我盯着那扇安静的窗子,欲望像是燃烧的火焰,身后热乎乎的躯体不再变得那幺讨厌,体液溢出来,落在地面,我扬起了脑袋,在荒唐的强迫里用想象缓解着痛苦,让自己泡在快乐里。

几回迷乱的性爱结束后,我趴在对方怀里,悄悄问他下次什幺时候再来。

我想着,既然得不到里苏特,找人替代他也好。

对方没回答我,伸手在我肚皮上写着什幺。

我回味了好久,才发觉那是一个单词,love。

不管怎幺说,天亮的时候,就该找里苏特扮演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了,在黑夜里,没人看见我上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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