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湖洲镇 。
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我娘是湖州镇最有名的芙蓉娘子,虽是妓女出身,却也不是卖身妓。她懂雅知趣,喜爱一人在房内作画,也是因为画画,她碰到了她的有缘人沈家嫡子,沈绪之。
俩人情投意合,志趣相投,暗结珠胎,便有了我。
在娘怀我数月之时,肚子渐渐大起来,她自知瞒不住,便向沈绪之诉之。
哪知沈绪之并不是我娘认为的那样翩翩公子形象,他不要我娘,不要我,他全是装的。不过是个酒囊饭袋、流连花丛的骗子。
也是,妓女又会有从哪儿来的爱情呢。
那天阴雨连绵,我娘在路人的指引下,来到了沈府,她听闻沈家家主是个好心肠之人,便让她定夺。
即使那时她不在爱沈绪之,但她要给自己未出世孩子一个公道。
沈家主的确是个好心肠的人,她留下了我娘。
但我娘是妓女出身,就算再如何绝世出尘,也始终上不了台面。沈家家主让沈绪之纳了她为小妾。
沈绪之虽依照沈家主的意思娶了我娘,但却从来没有踏入过我娘的院子,我娘也乐得清闲。
后来,沈绪之又纳了几房。
后来的后来,我出生了。
娘教会了我很多,而我最喜欢的,就是画画。
在这个家,我和我娘最不受宠的但我们相依为命。
我生下来后第三年,二姨太也生下一女,取名青媞。真好听的名字呐,听说是我所谓的爹取的。
十岁那年,我在院子里头作画 ,与我同坐的,还有青媞。
彼时,她已经长得很好看了。
我们关系很好,不同于娘与二姨太那般。她经常帮我,帮我娘。
那天晚上,我作画到很晚,青媞早已回去了,就在我提好布囊准备走时,被人拦腰抱住。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是沈绪之。
很多次,我都是在暗处偷偷望过他,看他多幺宠青媞多幺宠其他阿姊阿弟。我很恨他,但我也只是个孩子,渴望得到爹爹认可的孩子。
“哈,臭婊子生的小妓女,哈哈哈哈哈。”他眯着眼嘴里嘟囔着,目光猥亵,对我动手动脚。
在外衣被撕裂的那瞬,我感到悲凉、无助、彷徨。这就是我爹爹呐。
我哭的很大声,沈绪之反手给了我一巴掌,那红彤彤的巴掌印烙在我脸上,也深深烙在我心里,我恨他,比以往都恨,可是我无力反抗。
后来,一个人救了我。
可我在绝望中晕厥过去,没有瞧见我的恩人。
后来,沈绪之被沈家主批论了几句,禁足思过三个月。娘紧紧抱着我安慰我,我们彼此取暖哭泣。
沈家主假意安慰,给了我们很多补偿,实则想早点息事宁人罢了。
虚伪。
后来的后来......
我已无意想起,铜镜前的我,已是泪目。
深夜,繁寂侧卧在自院的桃木树干上,目光深邃。不一会儿便翻身下树,就着晚夜的凉风入了我的房。
门被从外头打开时,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等回过神,繁寂已不知坐在我旁边盯了我多久。妖冶的脸上无所表情。
他擡手擦了擦我眼角的余泪:“阿画为何哭的这般伤心?”
我摇了摇头,谎称方才看了本小册子,沉浸在里头人物的故事中了。
繁寂拥着我道我傻,他笑的温柔,眼里却如荒芜枯漠。
眠眠子叭叭啦:唔,有无留言的小宝贝啦,让我不要孤单寂寞守着我的楼,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