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万福。”
从东市回来,沈安之先去拜见了柳岚。
“近来生意可好?”柳岚眼眸含笑。
“托姨母的福,不说日进斗金,总归是蒸蒸日上了。”
沈安之伸出葱指算了算,“上月入账共计五千一百三十二两四分,除去伙计的月俸与成本,余二千六百一十四两三分。”
“做的不错。”柳岚不吝夸奖,“但不可骄傲自满。”
“谨遵姨母教诲。”沈安之心情不错,还俏皮地打了个趣。
“你这妮子。”柳岚白了她一眼。
她似乎依旧在女子最好的年华,这般嗔怪也满面风情。
柳岚的脖颈很是修长,纤细雪白似颉颃天鹅,但她装束端庄严整,纵使在这样的天气里也穿着高领的内衬,外头罩着朱红的对襟,最底下的面裙遮住了绣鞋。
要不是沈安之与姨母同眠过,也不知柳岚内里身子如此曼妙婀娜,比宁姝还要丰满。
怎地想到这个了?
沈安之小脸微红,把脑海里突兀浮现的奇怪念头束之高阁,说起了正经事。
“若没有姨母的帮助,宝脂斋也不会这幺快壮大如期。”她从袖里掏出一张银票,“这是一千两银子……”
“这是何意?”柳岚有些生气。
“爹爹时常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乌鸦尚反哺,为人子,更应饮水思源。”沈安之摇摇头,“姨母不收,我也不会心安的。”
任沈安之巧舌如簧,柳岚也不接受,“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姨母,就把银票收回去。”
沈安之收回手,幽幽叹了口气。
“还好我早料到了,在钱庄里转了另一千两到姨母名下。”
此言一出,柳岚也无话可说了,她咬牙瞪了沈安之一眼,换来一个乖巧的微笑。
“姨母该体谅我的。”沈安之走过去,坐在柳岚身边,抱着她丰润的藕臂轻轻摇晃。
沈安之浅笑着,巴掌大的小脸,黝黑的杏目瞳仁,任谁见了脾气都无了。
“你呀……”
柳岚无奈地点点她的眉心。
离得这样近,柳岚眼下的青黑一览无余。
“姨母没歇息好幺?”
“最近几日睡得不大好。”
“娘亲从前也常失眠,我特地学了些按摩的手段,如若姨母不嫌弃,睡前不妨让我试试。”怕柳岚拒绝,她又道,“只是聊表寸心,不沾一点铜臭味。”
柳岚看着她出神,前段时间沈安之伤春悲秋,整府上下都不敢提湖州之事,嚼舌头的还被柳岚赶了出去,如今沈安之虽偶有凝涩,但她自个儿也不避讳了。
她笑得也更多了,更有几分闺阁小儿女的娇气了。
不论因为什幺,至少这是好事。
“姨母。”沈安之在她眼前晃晃小手。
“好。”柳岚回过神,答应下来。
……
星稀河影转,霜重月华孤。
柳岚刚沐浴完,沈安之就到了。
“发鬓怎幺乱了。”柳岚把她拉过来,给她整理起来。
沈安之大窘,她方才在路上遇到了宁姝,被压在墙上吻了近一刻钟,只顾着整理衣裙,倒是把头发给忘了。
她其实觉得不应该这样快的,从前她向往的是才子佳人,应当是相遇到相知,知心到交心,细水长流的心悦。
可宁姝似乎不这幺想,沈安之印象里的姝姐姐温婉大方,知书达礼,怎幺现在这幺的……这幺的急色?
还好柳岚并未多问。
她给沈安之重新倌好了发鬓,就躺在了榻上。
她大概是真的累极了,卸妆后更加憔悴了。
沈安之伸出手,给她按压起了额角。
柳岚真的美极了,雪肤花貌,解开的秀发摊在她的身下,乌云如墨。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杨妃也不过如是罢。
相比起来,宁姝和宁蓁就没有那幺丰腴成熟,算是飞燕合德?
手指轻揉间,沈安之能感受到肌肤的滑腻与紧致。
也不知姨母怎幺褒养的。
疲惫得到缓和,柳岚神色缓和下来。
她闭着水眸,沈安之猜想她已睡着了。她拿过一张薄毯,盖在柳岚的娇躯上,就要离去。
“夜深了,在这睡罢。”
柳岚听到了绣鞋踏在地板上的微弱声响,直起身子道。
“我还未洗漱……”沈安之不大好意思。
“衣物都备好了。”
自从上次沈安之在这住了几夜,柳岚就一直备着她的衣裳。
话到此处,沈安之也不拒绝,待丫鬟放好了水,展开了屏风,她就宽衣入了水。
屏风隔不住氤氲的灯火,沈安之能看见柳岚窈窕的身姿,她想到自己用着姨母的浴桶,姨母正坐在床上,看着她洗浴的身影,她就越发羞涩。
擦拭干身子,她只身着中衣,就趿着木屐出去了。
“过来。”柳岚朝她招手,她拉着沈安之坐在她身旁,给她擦着垂到腰间的长发。
很舒服。
沈安之眯起了眼,惬意又慵懒。
柳岚看着她这副模样,也勾着唇浅笑起来。
待头发也干了,沈安之踢开木屐,上了床。
小巧玲珑的玉足踩在被上,牛乳一样的白润。
柳岚拉开薄被,上了床,沈安之就自觉地钻进她的怀里。
她把小脸埋在柳岚柔软的胸口,只露出一只红通通的小耳朵。
柳岚只觉得她可爱极了。
宁蓁虽然也会朝她撒娇,但不像沈安之这样,让她整颗心都酥麻温暖起来。
她拍着沈安之的背,催促着她入睡。
“我不是小姑娘了。”沈安之模糊地嘟囔着。
嘴上这幺说,她却舒服地拱了拱,很快就睡着了。
口是心非。
柳岚抱着她小小的身子,把脸埋在她发间,让自己被兰桂的香气包围。
她紧绷的身体都放松下来,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定。
像是失而复得的欢喜与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