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目(2)“你就是阿臣的女朋友?”

连郗翻了一个身,腿部被布料缠绕住无法伸展,她感觉到身体的异样,猛地张开眼睛,发现自己不在阎臣的公寓里。

身上穿着一件到长连衣裙,由于睡着的姿势裙子绕住了双腿,四周是精奢风的装潢,飘着淡淡的香氛,她一眼就认出了这里。

并不是什幺陌生的地方,她所处的房间正是在举办宴会的斯塔特酒店里,那间阎臣为她准备的休息室。

看来是在无意识地状态下被带到了这里。心里不由感到一阵烦躁。

连郗走进浴室,简单地洗漱了一下。

她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分析目前的状况。

首先她重生醒来以后,和阎臣提出了分手,他好像并不同意甚至被激恼了,报复性地拉着她做了很久,醒来以后自己已经在酒店了。

或许阎臣说得没错,是她没搞清楚情况,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可以及时止损,就这样莽撞地提出了分手,显然不是恰当的时机。

或许等今天结束之后,一切都会按照之前发生的那样,阎臣订婚后会听从父母的意见和自己分手,或许这才是正确的分手流程,就像玩游戏一样,要具备一定条件才会触发到剧情。

连郗弯下腰,想用一把凉水洗脸,清醒一下。

然而擡手,却看见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上。

那是一条伤痕。

左手的手心上,一条红色弯曲的伤痕从拇指与食指虎口处起始,延至手掌末端,完全将手心的生命线给遮盖住了。

连郗心里一震。

这明明是之前重生时留下的伤!难道每次重生都会继承之前的伤害吗?

将掌心对着水冲洗了几下,但显然没有作用,那条红痕反而因为被水润洗过而更加鲜红。

过了一会儿,连郗又自嘲地笑了一下,现在是遇到什幺事情都这幺胆战心惊了吗。

她摇了摇头,甩开那些令她不安的想法。

房间里没开灯,光线十分暗淡,有几处角落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这让刚刚还忧心忡忡的连郗更感觉压抑了。

连郗出了浴室往窗台边走,掀开一点窗帘,外面的光芒便涌了进来,正当她想拉开窗帘,余光似乎瞥见角落有什幺东西,连郗转过头去,瞬间被吓了一大跳。

方才几乎隐没在黑暗之中的身影,此刻被灌进来进来阳光照射下才显出了轮廓。

“你干嘛站在那里不出声?”连郗又疑惑又愤懑。

“我想看你会不会趁我不在就跑掉呀。”阎臣狡黠地笑了起来。

连郗眄视了他一眼,将窗帘全部拉开。

似乎已快到傍晚了,窗外的楼宇反射着金黄色的光辉,连郗整个人看起来被洒满金色的光粉。

下一刻,阎臣上前搂住连郗,整个人紧紧贴着她,像每一次想要求欢时一般,嘴唇挨着她耳廓上撩拨她,手不安分地往上移,包住她的雪乳。

连郗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不要再闹了!你脑袋里就只有这些吗!”

她刚洗完澡,身上有一种纯粹而清淡的香甜,因为她的抗拒,让阎臣生出一种被这似有似无的清甜味道刺痛到神经的感觉。

阎臣低头埋在连郗的脖颈处,唇舌摩挲着她的肌肤,“当然不是,我在猜你脑袋里面在想什幺,今天真是把我吓了一跳。不过,我就当你说错话了。”

想不通的又何止是他,连郗挣开阎臣,转身看着他,“你把我带到什幺地方了?”

阎臣站在离她很近的距离,看着连郗倒映着夕阳的瞳孔,平静地说:“待会儿有个宴会。”

连郗终于看清他了,完全就是一个自作主、张目中无人的人。

“你疯了吧,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带来?”

偏巧这时候有人敲了下房门,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连郗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来。

大概是觉得连郗不会随意刁难别人,阎臣像是忘记了刚刚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想安抚地亲连郗一下,直接被她推拒了。

“你换衣服吧,我一会儿来接你。”最后阎臣笑着说了一句话便走了。

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看来想走也是走不了的。

想到这个宴会,连郗也算是来过好几次了,虽然关于这里的记忆并不美好,但是应该不会发生什幺意外,更何况她现在也不会真正的死去,她没什幺好担心的。

只是连郗心里始终咽不下那口气,一直想着怎幺折腾阎臣。

然而事实证明,阎臣比她想象的要疯。

宴会开始前,阎臣一声不响,直接带着连郗去见他的父亲了。

事情完全脱离轨道,超出了连郗的预料,她拽着阎臣的胳膊,低声怒喝他。

“你觉得我说你疯了是在夸你吗!”

阎臣好笑地看着连郗微怒模样,“谁叫你早上要说气话来吓我。”

“放轻松,我爸又不会对你怎幺样。”

说着阎臣笑眯眯地伸手,推开面前休息室的门,拉着连郗走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会客厅里坐着一位和阎臣有着五分相似,身着西装革履,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肃穆,一察觉有人进来,锐利的目光便扫了过来。

连郗跟在阎臣身后,脑袋高速运转着,一边做心理建设。

“爸。”阎臣先开口了。

“阎先生,你好。”连郗跟着轻声开口,说来这是第一次见阎臣的爸爸。

三十岁坐上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传闻是个利益至上,行事极有手段的人。

阎远道将视线从手中的酒杯上转移,落在两个年轻人身上,“坐吧。”

“你就是阿臣的女朋友?”他先是开口问了连郗,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打量了一下连郗。

“是的,初次见面,经常听阿臣提起您。”连郗公式化地笑着,应承着他冰冷的目光,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阎远道微微颔首,沉稳庄重地说:“希望你今天来能玩得高兴。”

“爸,这是郗郗给你的礼物。”阎臣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给父亲。

阎远道直接打开,看了几眼。阎臣和连郗都摒住了呼吸,像是怕打扰到他似的。

“谢谢,我很喜欢。”

不是自己送的礼物反而收到了长辈的感谢,连郗觉得自己实在承受不起,“其实这是阎臣他自己送您的,今天他也是把我带来了才告诉我有个宴会。”

阎臣被自己父亲意味深长地看了几眼,笑道,“我的心意就是她的心意。”

“有件事需要告诉你一下。”

“那我就先告辞了。”连郗很识相的,她感觉阎远道这句话不仅是说给阎臣听的,似乎也是说给她听的。

阎臣轻声对连郗说,“郗郗,在外面等我。”

连郗关上房门,转身离开。

她没有打算等阎臣,她并不想待会儿站在今晚焦点人物的身旁。

大概也能猜到他们会交谈什幺,接下来应该不会有别的意外了。

身后突然出现声音,有人叫住了连郗。

“学妹。”

连郗闻声转头,看见季安和朝她走过来,他的着装一丝不苟,深灰色的西装合衬贴身,黑色的领结打在领前,外套扣上的那颗纽扣精致繁琐的花纹闪闪发光。踩着黑色的皮鞋走到她后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而季安和身旁还有一个面熟的男人,容貌文雅清俊,气场强大,看起来左右不过二十五的样子。

季安和问道:“连郗学妹,你怎幺在这?”

连郗迅速收回视线,客气地回应了他,“我和阎臣一起来的。”

季安和在连郗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后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房间,刚刚远远便看见她从房间里面出来,如果他的没错的话,那应该是阎臣父亲的休息室。

他和堂哥也是受了家里长辈吩咐来问候阎远道的。

“你见过阎臣的爸爸了?”

“是呀。不过不怎幺受待见呢。”连郗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便将目光好奇地转向季安和身旁的人,“这位是?”

“这位是我堂哥,季清允。”

“你好,季先生。”连郗客气一笑,默默后退了一小步。

“你们应该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连郗便离开了。

季安和站在原地目视着连郗的身影几秒才转回视线,恰好撞上了堂哥季清允探寻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没有说什幺。

宴会很快要开始了。连郗端着一杯香槟,往外面的露台走去,在她的记忆中,那是个难得安静的好地方。她打算一整晚都待在这看星星。

她坐在靠边的藤椅上,眺望着夜晚楼宇街道的霓虹流光,清澈的眸眼划过流光溢彩。

耳边响起脚步声,连郗侧头望过去,有个人站在露台的玻璃门前,挺拔的身材在光与暗的交汇下,清晰地看见他被西装包裹下的肌肉线条。

定眼一看,发现居然是季清允。

他端着酒杯靠在露台边的玻璃围栏上,似乎也没察觉到露台上还有其他人。

连郗赶紧扭回头,假装自己没看见。

静默了一会儿,连郗听见悠悠的脚步声,一转头,原来季清允已经看见她,正阔步向她走了过来。

连郗只好笑一笑,“季先生。”

季清允把酒杯放在圆桌上,坐在连郗对面的藤椅上。

“你怎幺不在里面?”夹杂着夜晚微凉的风,清冷的声音传进连郗的耳中。

连郗完全没有接触过他,不知道他是什幺样的人,只能讪讪道。

“这样的宴会并不适合我。”

季清允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幺。

露台的灯盏亮着淡黄微光,但仍然感到昏暗,仿佛刻意营造一种朦胧的氛围,就着这点迷蒙的光线,衬得季清允的凛冽的容貌都柔和了些许,鼻梁如锋,五官分明,明显也继承了季家俊秀的长相。

“季先生呢,你怎幺不进去?”

连郗记得季清允也是德里大学毕业的,她怎幺样都是后辈,为了不让气氛尴尬地沉寂着,比起让被他问问题,不如主动问一些无聊的问题,这样说不定他感到没趣就会自行离开了。

“人太多了。”

他的声线很平很清冷,又略带一点低沉。让人感到肃穆,又不会有被怠慢的感觉。

“也对,像季先生这样的人,应该很多人......想和你交流。”

连郗好像在借着酒劲和季清允开玩笑,但是触及到他凝视地目光,又生生咽了回去。

“阎臣和季安和学长关系很好的样子,季先生也和阎臣是熟吗?”

“算熟吧。”

“那你知道阎臣以前有什幺糗事吗?”连郗突然来了兴致。

季清允听见连郗兴奋的声音,轻轻笑了一声,然而他不是那种说别人闲话的人,反而说道:“你不进去吗?阿臣会找你的。”

“这里的景色就很美呀,进去多可惜。”

连郗喝了一口香槟,对季清允虚与委蛇地笑了一下。

季清允看见连郗狡黠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敷衍,微微一笑:“你在躲他?”

连郗手顿了一下,虚心的目光被他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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