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宫孽 之 遥遥相望
元政殿
宇文山入殿时,大理寺卿曹浚已等候多时。
“陛下,您的脸?”
宇文山一边的脸明晃晃的五指大印,红肿无比,他的唇角还带血,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皇后是不可能,燕王妃倒是……
“燕王妃弄的?”
宇文山接过李慎递来的冰包敷脸,对于曹浚所问,轻轻点一下头。
“哎哟,竟然真如传闻,是个悍妇,听说上回,她还把燕王踹下马车,这回胆敢对陛下动手,下回岂不是要弑君。”,曹浚也想不到,看起来文静娴柔的燕王妃,竟如此凶猛狠辣,连陛下都敢打,打的还是脸。
“也不是没试过。”,宇文山挥退欲给他嘴唇上药的李慎,一脸云淡风轻,仿佛龙颜被伤也不是什幺大事,毕竟上回她在金枫殿还向他砸东西。
闻言,曹浚一惊,转而若有所思,“燕王妃容貌美艳,可性子太烈,若日后中宫由她掌权,怕是此后陛下的后宫不得安宁。”
“她撒娇而已。”,宇文山用手帕擦擦唇角的血迹,对于曹浚之言不甚在意,“朕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凤栖殿
凤栖殿院子里布满落叶,偌大的宫殿只有银杏一个宫女,在曾经的辉煌华丽映衬下,如今显得有些破败。
她着实没想到,陶潞虹的一病不起竟然是被软禁。
看着眼前依然妩媚美艳的容颜,涂脂抹粉欲掩憔悴,身着盛红宫装,头戴牡丹金凤簪,华贵依旧,只是落寞难掩。
“你来了?陛下竟然让你进来。”,陶潞虹看一眼她,不屑地挪开了眼。
陶潞蓁今日身着玉色绣木兰花抹胸长裙,紫苑色大罗衫,青丝绾成云髻,别蓝芙蓉绢花和与衣裙相配的金镶珠石兰花蜻蜓步摇,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瑰丽妩媚而又端庄。
这是被滋润的美,被男人宠爱出来的美!
这张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此时此刻就像在讽刺她,讽刺她深宫寂寥,讽刺她夜夜独守空房。
心中惆恨难解,如今连陶潞蓁都能来看她笑话!
“父亲担心娘娘,让妾身进宫来看看,如今见着娘娘身子无碍,容色妍丽,妾身也安心了。”,陶潞蓁起身行礼,“妾身告退。”,她一刻也不想多留。
“大胆!本宫话还未说完呢。”陶潞虹怒斥,她端起皇后的架子,“燕王妃何时变得如此不懂规矩。”
“娘娘有何吩咐。”
“你回去转告父亲,请他务必进宫一趟。”,现在只有爹爹才能救她出这个鬼地方。
可陶潞蓁听了这话并未作任何回应,只冷冷地看着她,这眼神让她瞬间汗毛倒立,她从未在这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里见过这样冰冷的眼神,一如千尺寒潭。
“娘娘,陛下已是给您留着情面了,莫要太贪。”
元政殿
半个时辰过去了,本想着陶潞蓁也该来元政殿,没想到只等来内侍沈谨。
“禀陛下,燕王妃自凤栖殿出来后便出宫了。”
“活该!”,曹浚看着棋盘对面的陛下浑身散发着冰冷,龙颜肉眼可见地变黑,暗自叫好!“喜欢人又不说,谁知道?”
宇文山厉他一眼,“胡说。”,在棋盘下一子,落入了曹浚的圈套。
“陛下心中若无燕王妃,又怎会把素姨的遗物送予王妃,”曹浚口中的素姨正是宇文山之母,“臣晓得陛下从来对心喜之物都表现不甚在意,不露出半分喜爱之情,可王妃不知道啊,陛下!”
宇文山狠瞪他一眼,被人戳中心事,连棋都无心下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别再见便是半年后。
陶潞蓁出宫后不久,便接到了越州的来信,祖母病重,她立刻吩咐沐兰收拾行装回越州,翌日便启程。
曹浚收到风时已经是翌日清晨,赶紧进宫禀报,当宇文山追到码头之时,船已经开走了,他站在码头上看着远去的船只,心中一阵绞痛。
“王妃~是陛下。”,沐星看到岸上那高大的身影,立刻跑进船厢拉着陶潞蓁出来看,“他怎会在此?”,她见着了宇文山出现在码头心中讶然,他怎会追过来?他来想作甚?
他们就这幺一个在岸上一个在船上遥遥相望,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