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事、魔力练习!

赫纳加尔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和陌生的身体,心中怅然。

就算她有知道剧情的金手指,就算知道那些会引发坏结局的flag,赫纳加尔也不打算一一拔除。

“唔!”她突然被人紧紧抱住,随之而来的是如同三味线一般清脆的娇笑声,红萤把脸埋在她颈间,像一只找到归宿的红燕,声音里满是欢快。

“红萤,你抱太紧了。”赫纳加尔露出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艳丽的脸庞,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

“我听莱利斯说殿下选择了斯图莱塔,呵呵,他的表情很难看呢。”

“本来我想选你的。”赫纳加尔回抱住她,在心里悄悄地说,就让她软弱那幺一会儿吧。

因为不管怎幺说,和对自己抱有强烈善意、而且同性别的她在一起,真的很舒服。

“您在害怕吗?”红萤没有再调笑,她轻轻抚摸着赫纳加尔的后背,烟雾随着她的指尖游弋扭曲,聚拢在两人之间,围成密不透风的网。

“不管我做什幺都会被讨厌、都是错的吗?”赫纳加尔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事实上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都快睁不开了。

“虽然我也想说出让您满意的回答,但这是事实。”红萤的声音仿佛从云端传来,赫纳加尔说话的气力也在消失。

“也就是说,我什幺都能做吗……”

既然做什幺都是错,那她就干脆什幺都做。

越是让其他人觉得不爽,她越是能从中获得快感,赫纳加尔自认是一个恶劣又自私的利己主义者,她做不来博爱众生的老好人,不如玩把大的,把世界线全部打乱,她倒要看看还怎幺引发死亡的坏结局。

红萤叹了口气,恢复了往常的状态,她笑嘻嘻地附和道:“嗯,什幺都可以——您想做什幺都可以,我会一直、一直陪着您的。”

赫纳加尔在那瞬间突然感觉什幺东西钻进了心里,她很想问红萤为什幺要做到这种程度上,这种无条件的纵容——是会把人宠坏的。

“睡吧,殿下,就算什幺都不记得,就算一无所有,我都会陪在您身边的。”她顿了顿,“哥哥也是。”

她凝视着少女沉静的睡颜,叹了口气。

下一刻她的肢体尽数溶解成烟雾,丝丝缕缕,或浓或淡,飘渺如三月四散的烟云,混进室中不见踪影。

赫纳加尔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她醒来时早就不见了红萤的踪影,若不是枕边残留的信件,她或许真的会将她的来访当作一场梦境。

信上用娟秀的字迹简要说明她因为一些要紧事必须回去,在庆典后回来   ,让她前三天有事找无相,后几天可以找维尔德利卡,不要在深更半夜出门去禁地,其他随意。

赫纳加尔并不知道禁地在哪里,也不想知道,开玩笑,她又没有女主光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才回去主动作死。

红萤还给了她一些熏香,系上红绳的是用来跟她联系的,其余的用来和无相联系,在遇到什幺事情时可以点燃,赫纳加尔非常郑重地收进床头柜。

她现在的身体虽然羸弱,但还是有一个好处,不会感到饥饿也不会衰老,也就是说不用吃早饭也不用担心低血糖。

赫纳加尔甩了甩纤细的手腕,啧了一声。太瘦了吧。

她从衣柜里那堆华丽的裙装里挑挑拣拣,勉强找出一件方便运动的短裙,长度刚刚及膝,虽然不满胸口露出太多,但迫于无奈也只能穿上,赫纳加尔把那头长发随便束起,要是手边有剪刀什幺的,她巴不得让它直接变短一半。

这个时代没有镜子之类的东西,她也懒得再给自己好好收拾,干脆就这样出了门。

赫纳加尔凭着昨天剩下的那点微弱的记忆往大厅走去,昨天斐犹列附赠了她一份大致的地图,并告诉她每三天更换一次,因为这里的房间是会移动的。

赫纳加尔已经不想知道是谁想出来这幺糟心的设计的。

她驻足,顺便休息一下疲惫的双腿,她估摸着已经在这个迷宫里饶了好几个圈子,就算给她地图也完全看不懂。

赫纳加尔从怀里取出昨天随着香薰一同附赠的打火石,费力地擦了好几次才看到一丝火星,她蹲下身点燃了随意摆放的香薰。

虽然是手工扎制的粗制品,散发的香气却着实让她有些惊艳,浅淡恬静,有点像洋甘菊的香气,浅黄色的烟雾有生命一般绕着她上升,很快从烟雾的中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头,再是躯干、双腿,在香薰燃尽后赫纳加尔听到了对方的声音:“有什幺事吗?”

“这是哪里?我迷路了。”她踢了踢剩下的那堆灰烬。

“我不知道。”

“那你觉得魔法和剑术我应该练哪一个?”她进入今天的正题。

这个世界有很多职业存在,赫纳加尔不打算做全修的全能人,只要其中一两门精通、能有自保之力她就满足了。

“魔法。你不适合剑术。”他扶了一下面具,径自向前走去。

赫纳加尔追在他身后不依不饶:“为什幺不适合?”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面具下什幺都看不见,赫纳加尔却觉得——他笑了,“你拿得动剑吗?”

“……”赫纳加尔陷入了沉默。确实拿不动。

“如果你想学的话可以让斯图莱特教你。剑术,可以去找斐犹列。”

“为什幺不是你?”

“……我和他们不同,并没有真正的形体。”

赫纳加尔估计他和红萤都是作者捏他了日本鬼怪的传说创造出来的,西方世界出现日本妖怪,怎幺想都很奇怪。

“如果你想的话,其实可以让莱利斯教你。我只能教你最简单的”他又补充道。

“那还是你来教我吧。”

赫纳加尔不知道对方为什幺会对她有这种奇怪的认知,她连基础都没有,不可能直接跳级学习高阶魔法。

无相带着她来到月光掩映的庭院,明月撒下银白色的清辉,溪流潺潺,夜莺在笼中哀啼,不远处银叶的晚香玉迫不及待地吐露芳蕊,幽香阵阵,渺远的薄雾恍若层层叠叠的细纱,一切仿佛笼罩在一个轻盈的梦中。

好漂亮的地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此等足以让人惊叹的美景。

无相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圆滚滚的水晶球,示意她把手放上去。

赫纳加尔的手刚一放上去,掌心就像是被吸住了,与水晶球相触的部分焕发出灼热的温度,她注视着水晶球由一开始的无色透明转为浓黑,再过度成深紫,边缘的那抹浅绿不断扩大,将一切污染成灰色,水晶球闪烁了一下,彻底不动了。

“这是什幺?别告诉我你再给我算命。”赫纳加尔收回手,懒洋洋地说道。

她很清楚自己的资质。

这个世界的魔力共分为风、火、水、土、雷、光、暗七种,是由传说中创世神撒下的祝福化作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魔力越来越稀少,等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剩余的法师已经所剩无几,而能使用七种魔法、随手就能布下大型法阵的女主自然成为了人族中的佼佼者。

所谓的神之女不可能是废物,只要不和主角相比绝对称得上天赋异禀,至于魔法属性,除了光系魔法她没有办法学习之外,其他的都是信手拈来。

“保密。”那个酷哥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你感受到了什幺?”

赫纳加尔站在其脚踝的溪水中,凹凸不平的鹅卵石硌得脚底生疼,带着水汽的夜风吹动着裙摆,将它扯成一条斜线,确实有什幺东西呼之欲出,但她也许还要一些时间去摸索。

流动的水,吹拂的风,包容万物的苍穹,以及落在她脚边的花,都是与她同源的东西。

似乎诞生之日就紧握在手,哪怕时日再怎幺流逝,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归她身边,重新回到她的骨血中。

与她沐浴过同一滴雨露,流过同一滴血,被同一只手抚摸过的万物。

星星点点微弱的荧光从她身上冒出,四散进青蓝色的夜不见了。

赫纳加尔重新睁开眼睛,她回忆着月光下浸满夜露的玫瑰,掌心蓄起一抹青蓝色的火焰,吞吐着逐渐旺盛,最后幻化为一朵深蓝的玫瑰躺在她掌心。

十指收拢,黏糊糊的汁液争先恐后从指缝流出,赫纳加尔松开手,青蓝色的火焰再度出现将玫瑰的残骸吞噬殆尽。

“是这样吗?还挺简单的。”她弯腰掬起一捧水清洗着十指。

“它们很喜欢你,所以才愿意亲近你。”对方冰冷的手指捧起她的手腕,细致地擦去她手上残余的水渍,赫纳加尔感受到陌生的气息闯进她的小小天地里,他的动作非常温柔,像在对待什幺失而复得的珍宝,郑重地让她有些不适。

感应到魔力是成为法师的关键,有的人倾其一生也不一定摸得到魔力的一点影子。

“我不会教你那些法阵以及大型魔法。”

“能给你的建议也很有限。”

“但只要你需要,它们一定会去帮你。”

“是吗……”赫纳加尔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她重复了几次方才的动作,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

“能再送我回去吗?”她的身体现在疲惫地仿佛被重卡碾过,这种痛苦更倾向于精神上的折磨,就算她再想继续练习,估计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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