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驯

佛跳墙自己也想不明白。

是从何时,对你的那片欣赏之情逐渐变质,掺杂了私欲。

这变化让他惊慌失措,他唾弃自己如今对你的感情丑陋不堪,却止不住的梦到触碰你、亲吻你,甚至是和你在床榻之间抵死缠绵。

这般的感情,太过丑陋。

就如同他现在在远处看着你与其他食魂说笑时,胸口那陌生的妒忌之情。

多么令人厌恶。

却无法逃脱,只能渐渐陷入泥泞,被情绪操控着,沉入黑暗。

佛跳墙不愿继续下去,在试过无数方法都无法消除这情感后,他寻来了一罐消情药。

只要喝下这药,对你的爱恨嗔痴全都会消去,他对你便能回到当初的欣赏之情,就如同他欣赏这世间美好之物般,不带任何一丝占有,只有怜惜。

喝下药前,他呆坐在椅上许久,在回绝你的探望后,还是毅然决然喝下。

连少主都发觉自己不对劲了,继续下去不好。

佛跳墙紧紧攥着瓶子,力气大到瓶身裂开,碎片扎入手心,都没放开。

他枯坐一夜,才摇摇晃晃起身。

得去唤少主起床了。

他神情恍惚步出房。

「美人,起床啦~」

他看着你的睡颜,本应随着药效而消失的情感,不仅没消失,仍满满充斥在心中。

他失神的低头吻你眉心,在触及你温热额头后,他惊的退后。

为何会如此?

明明该消失了。

他连忙转身想走,你一起身便看见他往房门口疾步而走的背影。

你疑惑出声:「福公?」。

他背影一僵,擡步离开,没和你说一句话。

自那天后,福公把自己关在房里多天,任谁去叫,从不回应。

佛跳墙整夜整夜的坐着,睡着的时间极少,他盯着瓶子一盯就是一整夜。

脑海里两种想法长时间的拉锯,他既窃喜于不必忘记,这许是注定。

另一面又鄙夷自己的欣喜,打算继续寻法子解决。

他该要继续寻法子的,却无法制止脑海浮现注定这个念想,如若是注定,那不丢掉这感情和你相处,是否是可以的?

日出到黄昏,周而复返,他苦苦纠结,在两者之间挣扎。

终究是无法放弃,也不愿放弃啊。

对你的情意早已化为荆棘,紧紧缠裹心脏,随意触碰便浑身是伤,流下血来,更别说要生生撕下。

他起身洗漱躺上床,终是好好休息一次。

他睡了许久许久,方醒过来便发现浑身燥热难耐,头上和臀后似乎生了东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跌跌撞撞下床捡起碎片,在瓶底碎片发现张泛黄纸片。

“期限到后方服用,便有生耳及尾兽化后遗症,解决之法唯有与心尖之人情到浓时方解。”

荒谬!

佛跳墙像握着烫手山芋般,一把将碎片掷地,他退后几步,倚着桌子支撑自己不致倒地。

如今,该何去何从?

他双眸黯淡,只觉怕是此生无解,这辈子都得以如此模样过下去,这般的他,如何能再出现在你面前?

正自暴自弃的他没听到木窗被打开的声音,直到听见有人落地的声响才反应过来。

借着烛火的光他看清来人是谁后,立马退后好几步,拿过其他衣衫遮住自己。

「福公?」

好不容易爬窗进来的你,对着背对你的身影,试探出声。

「是我。」

福公仍旧背对你,过了会带着鼻音的嗓音传来:「别过来。」。

「你怎么了?你身体有何处不适吗?」

「你把自己锁在房里好多天,大家都很担心你。」你担忧的上前几步,手掌贴上他的背。

他浑身一颤,近乎魔怔的话脱口而出:「那你,也担心我吗?」。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这话仿佛是在向你汲取安全感,来满足自身那不可言说的私心。

「我当然担心你了。」

你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他越发欣喜,尽管知道不该,心绪仍澎湃汹涌。

偷来的欢喜,如同鹤顶红般。

对于有瘾的人,是毒药,也是解救。

「所以,能让我看看吗?」你握住他紧抓衣衫的手,拍了拍。

你瞧见本放松下来的他如惊弓之鸟,瞬间武装自己,竖起戒备。

他咬着唇隐忍因你触碰更加泛滥的情潮:「福某并无不适,美人你回去歇息罢。」。

房里都是他努力克制却越发大声的呼吸声。

你皱皱眉,趁他不注意一把扯掉衣衫,灯火映照下,你瞧清楚了他的模样。

满脸潮红,一身衣裳被扯的凌乱不堪,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而他,正紧咬唇克制不住的小声喘息。

福公羞愤的要晕过去,他偏头缩起身试图遮掩满身狼狈:「别...看。」。

你正惊诧的看着他头上那两个毛茸茸耳朵和身后卷曲着的尾巴,目不转睛。

福公嗓子带着泣音的求你:「不要看。求你,我这般狼狈的模样,你别看......」。

你将将回神,擡步就往外走。

佛跳墙看着你快步离去,连头都没回的样子,心头剧痛。

「唔...」他咬着手背更加缩起身,高大的身影缩成小小一团,看着十分可怜。

是自己让她走的。

是自己不愿让她瞧见这副模样的。

可看着你离去的背影,还是好痛啊。

福公迷迷糊糊的想。

踏出房门后,你急急忙忙的去寻师父,在看到师父还未就寝后,你松了口气。

「师父,你这里可有抑制兽化的药?」

屠苏皱眉瞧你:「你要那个作甚?」,「你身体不适?」。

「不,不是我。」

「说来话长人命关天,师父你能不能先配一副给我啊?」

屠苏揉揉太阳穴,驶着轮椅去抓了药,配好一包丢给你:「明日,必须将前因后果说予我听。」

「好的!」,你如来时一般,风风火火又跑了。

屠苏有些担心你,毕竟在他眼里你笨得很。

别被什么人骗了才好,他想。

你怀里揣着药包,冲入厨房快速熬好,又端着药走去福公房里。

一入门便瞧见福公满脸泪痕的躺在地上,神情恍惚。

「福公?你为何躺在这?地上凉,你赶紧起来。」你放下药,上前扶他。

由于眼中满是泪水,他眼前只有朦朦胧胧的影子,但你的声音十分清晰传来。

「你不是,走了吗?」他擡手攥住你袖口,仰头看着你,红通通的鼻子和眼睛,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和平时优雅从容模样,差距甚大。

「没走,去给你讨药了,你赶紧喝。」你端过汤药塞进他手里催促。

他低头看着澄澈的汤药开口:「没有用的。」

「这可是师父配的药,你不信我也得信师父啊!」你继续推了推他的手,催他喝药。

你心急如焚:「快喝呀!喝了就没事了。」

他静静地坐着,就是不喝。

「不过如此。」你丢下这句话起身,转身就要走。

「你的能耐,便只有如此吗?和你平日从容不迫模样,差距甚大。」你强忍心口刺痛,出言讽刺他。

他猛地擡头看你,眼神悲伤,你险些落下泪。

你狠狠咬舌逼自己开口:「教人瞧不上。」

福公瞳孔一缩,摀住胸口喘气,再擡头时,已然换了个神态。

「你别厌恶我。」

「我喝,你别不要我。」

「好不好?」

他将药一饮而尽,神色如被丢弃的小狗,惊惶的想靠近你,豹耳蔫蔫垂下。

过了一刻钟,耳朵和尾巴始终没消失,而他已然失去理智,他将你扑倒在地,凑在你颈边缓缓磨蹭,湿湿热热的气息吐在你耳旁,小口舔舐,激得你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开始哼哼唧唧的呜咽,手指紧抓着你衣裳,抓紧又松开。

福公将你抱至床上,欺身复上,毫无章法的亲吻啃咬,他一手扯开衣裳和腰带,褪下你衣裳,从你脖颈一路舔舐至肚脐。

「福公...福公!」你慌乱的推开他,想叫他慢些,他却解读为你想拒绝他。

此刻他的思想十分简单,你推他便是拒绝他,拒绝便是你讨厌他,讨厌他便是──再也不愿看见他,直到老死,不相往来。

「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他嘴中念念有词,泪水滴落在你手背,灼痛你的心。

「我不会不要你,对不起...方才我想着要让你喝药,出言讽你非我本愿,你不要这样,福公......」。

你滴滴答答落泪,焦急的欲帮他擦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的错,你别哭。」

你泪流满面,伸着手去抹他眼泪。

「别哭,你别哭啊。」

「你没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对你生出爱欲之情,是我错了才对。」

见着你的眼泪,他清醒了,抱着你好一顿安慰,神色悲凉。

「不,不是的!你没错!就算是爱欲之情,也不行吗?只要你情我愿,不就可以吗?」你抓着他,摇头反驳。

他愣住,落寞:「可你,不会喜欢我的啊?」

「你没问我,怎知我不欢喜?」

你含着泪朝他扬起一抹笑:「是你,我很欢喜,难以自抑。」。

他不敢相信,替你拢上衣裳,穿好衣裳要起身:「今夜是福某不对,我明日...再来向少主请罪。」

「我会自请离开空桑。」

见他要走,你急忙伸手抓住他尾巴,扯着他停下,「别走。」你贴上他后背,揪着他衣裳。

「别走,佛跳墙,你听好了。」

「我喜欢你、心悦你,已久。」

「早在你心悦我前,便喜欢了。」

他回头看你,你捧着他的脸,眼神坚定。

「我爱你。」

「所以我愿意。」

他睫毛不安扇着,一下擡头一下垂眸。

你低声哄他回答:「你爱我吗?」

「我...爱你。」

「那便好。现在,先解了兽化再说。」

你扯过他,将他压在身下,捏着他下巴吻上。

「美人...」他挣扎想起身,你一推他便倒下。

你扯掉他腰带,解开自己衣服,指尖滑落到他身下轻轻握住,搓揉滑动。

「别,等等!」福公头靠在你肩上,喘息不已。

「你乖,先弄好一次。」,你低头亲吻他耳朵,由于毛茸茸触感太好了,你忍不住咬了口。

「嗯哼。」他身子僵直,白浊流出在你手上。

「好乖好乖。」你揉揉他的发,捏了捏耳朵。

拿过布巾擦拭干净,转头要继续时被他反压在床,他这次慢慢的挑逗你,不再毫无章法,你被勾的情动不已,攀着他的肩喊他名字。

「福公,慢、慢些。」

「等等,那里不行!你别总往那撞!」

「我错了,休息一下好不好?」

你哭喊着:「你别不说话呀!」

你耐不住这卡在临界点时的难受,伸手抓他尾巴,啃咬他耳朵,他颤了颤,将东西尽数交予你,你和他一同登上峰顶。

「这次不行,真的不行了。」

你在他要开口前,抢先拒绝。

他抱起你去沐浴,仔仔细细替你清洗干净,然后搂着你,埋头抵着你的背,声音飘忽不定:「我这是在做梦吗?真是个美梦,教人不愿醒来。」

「你还搂着我呢!这也是做梦吗?」你转身掐他脸,「还有,为何觉得我会讨厌你兽化模样?」。

「我可喜欢了!再者,要是没有兽化,你肯定一辈子都藏着对我的情意,是也不是?」

「对不起...」

你叹气靠上他:「我呀,是想和你在一起到老的,只是长了耳朵尾巴,我会就此厌弃你的话,那你可能喜欢错人了。」

「有嫉妒、占有欲、情欲都没关系,这都是理所当然,因为你爱我啊!所以你才会对我有这些感情。」

「而我,也是如此。」

「不必太过担忧,你甚至可以再过分些都无妨。」

福公搂着你的手紧了紧,眼神期盼:「当真?」

你点头应允:「自然。」

「那...鱼水之欢?」

「等下!刚刚不是做了很多次了吗?都沐浴好了啊!福公!」

「等下啊!福公...」

「你别碰那呀!」

「唔...」

「美人会永远爱我么?」

「你说呢?」

他吻上你,不让你再有机会往外吐出一句话。

「福公,我当然会永远爱你呀!」

「尽管你不爱我了,我还会爱你。」

「所以放宽心,不必患得患失。」

「我不舍让你如此。」

你偷偷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埋进他怀里,在你阖上眼时,他眼尾滴下一滴泪,更加的抱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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