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还站在门口的林致之挑了下眉,门还是开着的,一打开大厅的骚言浪语就直入我耳,我一个人听着没什幺,跟林致之在这一起听这算个什幺事,听得我心也烧烧,我们自己待会也会说的啊。
厢房里的炭火烧得足,我已是脱了外头那件棉夹袄,只穿着一件寻常的长衫。我撩开长衫下摆站起来,晃着扇子优哉游哉地走上前,扇面抵着他的身躯随着我的视线上下浮动。
“你就是老鸨给我找来的小倌?模样倒是可人得紧,有这样好的存货竟然还藏着掖着。”
林致之夺过我手中的折扇,一把合上,扇面沙沙,我开始心疼那扇面,上面可题有吴正子的真迹,千金难寻,遂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我可不是小倌,我是来,狎,妓,的。”沾了他身上气息的折扇又回到了我下颌上,迫使我擡头直视他的眼眸,里面盛着的不是往日调情时的柔情,反倒是平静无波,隐隐让我发寒。他强搂着我的腰带着我到门口,我正对着大厅的景象,贴着我的耳朵吹了口气,说:“不是想看,天赐的良缘,这会子看个够,不然下次不知你还有没有这种机会,也好好学学。”
穿着衣袍,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身家赫赫,烈火烹油,恨不得翻手为云覆手雨;脱了这层蔽体的布料,个个都是任色驱驰的走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外比的是官阶家财,现在倒是简洁,分个贵贱端看的是风流鬼的吃相。
科举只能筛出学识高低,武举只能筛出武艺精疏,察举看的也只是表面的做派,要看这人的本性,慎独一说也不靠谱,要我说,此时此刻最真实,在色欲下,都是些魑魅魍魉。急不可耐、强人所难的风流鬼是下阶,像我身后这位是上阶,不急不躁,游刃有余,端的一身姿态。
摘下我的束冠,扯开我的衣襟,解开我的束胸,让我面对着众生痴态被亵玩。双手伸进我的宽大衣袍肆意游走,煽风点火,不用他触碰,身体会自觉求水浇灭心头之火,不料被他发觉。
“让我这幺生气,你说该怎幺罚你。”他的手恶劣地按着我的小腹,要我与他贴的更加紧密,我的臀一览无余他身体的反应。
自然是,不留情面地罚。他不让我说话,两根手指塞入我口中,以往只是让我舔弄,这会抵到了喉口,他的虎口压在我唇边。异物侵入,自然吞咽收缩,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逼得我几近呕吐,我拼命拍打着他的手,奋力咬着他作恶的手指。他好像是刀枪不入,对我的反抗不管不顾,在我濒临窒息之际,终是放过了我。
我捶着胸口,咳喘连连,西子那三份娇弱病气想是我现在也有了,拜林致之所赐。沙哑嗓音带着点娇气:“你这是在做什幺?”
“在这里还能干什幺?狎妓啊。”他还是没点好气。
我知他现在是生气,这气还是我自己造出来的,可我实在没有在外人面前向他服软的本事,拉着他的手到脸庞蹭了蹭:“我们进去说好不好,进去就都依你。”
他一个冷笑,对着我臀就是一拍:“你有资格提条件?你看看这楼里除了妓子就是嫖客,你又是何种身份啊?”他捏着我两边脸颊让我将这大厅四周环视了个遍。
一个餍足裸体的嫖客吃饱喝足后大摇大摆地朝我走过来,晃得他腿间二两肉都要掉下来,紫黑色还沾着晶莹液体。看多了林致之的精壮肉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油腻的。
林致之见状将我转过来,把我的头压在他胸膛,我也顺势抱住他,在他的胸膛蹭了蹭示乖让他消气。
林致之的好闻气味从四面八方将我包裹,我真的好久没闻到了,他也好久没来找我了,遂我又将他抱紧了些。
那嫖客看见开腔了:“哟,被人操烂的玩意儿还怕人多,等你这逼松了没人操你才该怕吧,老远就闻见你这骚味了,还不快来给小爷舔舔鸡巴。”说着,还用手甩了甩他那二两肉。
林致之摸着我头发,慢慢开口:“她是我的,你也配?”比起这句话的寒意,我觉着他刚刚根本没跟我生气,现在嘛,才是真生气。我奖励地在他胸口烙上一吻,这是护卫有功应有的勋章。
许是借着酒意上头,连些阿猫阿狗也敢在权贵遍地的洛阳城里叫嚣,也不怕折了舌头:“庄阁老你可认得?我是他的门生,来日就是登科进士。我不配你配?”
我翘着一只腿,用手指缠绕着林致之腰间挂着的玉佩穗:“庄阁老要是知道有你这样的门生,怕是要连夜进京整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