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幺谁顶得住?

沈礼看着那三行小字,耳边恍然响起少女娇娇软软的嗓音,呵气如兰般叫他“老公”。

登时就起了反应。

周遭空气变得逼仄,他神情寡淡清冷,不着痕迹的变换了坐姿,淡而轻的阴影下,西装裤隆起明显的弧度。

会议仍在继续。

*

和秦念慈约了下午五点钟。

温榆兴奋的宛如飞出笼的鸟儿,一路上都哼着歌。

她五音不全,没一句在调上,司机老周的耳朵深受荼毒。

在她又魔改唱串了几首歌后,老周终于忍不住出声:“夫人。”

“您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后视镜中的少女杏眼弯弯,唇角翘起,俨然是心情极好的模样,好奇的问道:“什幺话呀?”

“音乐可以接地气,”说到这里,老周欲言又止:“但绝对不能接地府。”

温榆:“………”

有了这一出,接下来的路程里温榆乖乖闭上了嘴巴,彻底安静如鸡。

*

温榆大学读的平城美院,她和家里关系一般,父母对同胞姐姐多有偏爱,和睦温馨的家庭里,她更像是个外来者,地位尴尬。

开始不理解,各种叛逆胡闹,做一些幼稚的举动,想要吸引父母的注意力,后来习惯了被忽视,麻木之后便不会再难过。

全都是因为她自我调节能力强大。

不知道沈狗这次吃错了什幺药,竟然肯放她出来,难不成是想钓鱼执法?

故意让她去见室友,他在暗处,看她会不会逃跑。

然后他就可以抓她回来,酱酱酿酿后名正言顺弄断她的腿。

!!!

不怪她极端,而是以沈礼的变态程度,真的能做出来这种事。

突然想到这一层,温榆瞬间坐直身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他幺谁顶得住?

憨厚朴实的老周顿时变得不再可爱,温榆用看间谍的眼光看他,心里轮番上演的小剧场一刻也不停歇。

以至于当秦念慈八卦性的问她目前和男友怎幺样时,温榆虎躯一震,下意识回答道:“他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气氛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面前的的少女眼神茫然,似乎还蒙着薄薄的水色,俨然一副缅怀到极致的模样,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秦念慈端着咖啡的手差点抖成了帕金森,恨不得穿越回三秒之前一巴掌抽死瞎几把乱说的自己。

当初她们都知道温榆交了个校外的男朋友,只是从来没见过,温榆也很少在她们面前提起。

唯有一次,在美术展览馆。

那是一个夏天。

秦念慈也报名参加了这次美术展,为此她付出了十二分精神和心血,那段时间经常熬夜,她走出画室好久才恍然想起来手机忘了拿。

傍晚时分,晚霞绚烂,投射下来的光像是罩在了盛满蜂蜜的罐子里。

画室中各种颜料和木架胡乱摆放,角落里有个小桌子,少女安静的趴着,似乎是睡着了,侧颜精致漂亮,美成了一幅画。

在她的身旁,坐着一个男人,长睫轻敛,神情专注的看她。

然后轻轻擡手,碰了碰她耳朵边的碎发。

走廊静谧无声,窗外蝉鸣不止,安然睡着的少女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她身侧的男人,是用怎样的眼神看她。

刻骨的疼惜与占有欲,最后却只是轻柔的摸了下她的发。

秦念慈联想到当初不经意瞥到的一幕,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安慰道:“……节哀。”

———

沈狗:听说你到处跟别人说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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