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茄在男人指尖燃尽,燃灰如雪,点点火光明灭,最后一团烟雾蕴散在空气中。
这股味道曲樱太熟悉了,可是,她不是在邬谨时家吗?她挣扎着想醒来,卷翘的长睫轻轻扇动,如同蝴蝶扇动翅膀。好一会才和沉重的困倦斗争成功,却发现自己是在副驾驶座上,衣着完好,还系着保险带。
宁赫煊瞧她一脸错愕,闷闷地笑出声:“傻了?”
这几天邬谨时那家伙根本没让她穿衣服,就算穿也是色情的情趣内衣,什幺都遮不住,活得比原始人还原始,一时间身上有了完好的遮蔽,竟有些恍惚。她也不好意思问,小声地嗯了一声。
“程哥这回确实过分了,但也只是一时生气,过不了多久就好了,你跑什幺呢?”宁赫煊自然地扯开话题,三言两语就把一口黑锅扣在程厉头上,“还不是要被抓回来?”
“我没有...”曲樱下意识反驳道,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
宁赫煊倒也没说什幺,他向来不喜欢在这种小事上争辩,她说没有就没有吧。其实,她偷偷做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程厉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纵容着,他也就随她去了,本来想着,最坏的结果,就是外面吃些苦头而已,没想到这苦头吃得,吃到别人怀里去了。
前几天,他找了几个兄弟去邬谨时家,借着请他喝茶的名义探查了一圈,说是虽然保镖没有时刻蹲守,但是有一套很精密的电子监控设备,应该是一直有人看着的,没法硬闯。只能和邬家谈,正好,邬谨时的长姐对他这几天的表现非常失望,既可以让邬谨时收心,又可以和程宁两家交个朋友,划算得很,就松懈了防备,让管家给他们掺了点安眠的东西。邬谨时睡着的时候,宁赫煊就进去正大光明地把曲樱抱走了,还往他身上踹了一脚。
但这些曲樱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那我现在在哪?”她对宁赫煊的态度比对程厉的要自然轻松一些,她环顾四周,非常陌生的景色,好像是在某个高档公寓。
“离邬谨时家还蛮近的。”宁赫煊见她听到邬谨时的名字,脸都白了,也不逗她了,“上去吧,明天再回去。程老爷子还要见你。”
“没有鞋子。”曲樱晃了晃光着的脚丫,“不如你自己回去吧,我留在这里。”
“这还不简单。”男人下车,三步并两步地绕过来把副驾驶的门打开,给曲樱把安全带解了,她就这幺被抱了出来。
“抱紧了。我锁车。”宁赫煊把她跟抱小孩似的抱着,突然的失重吓得曲樱搂紧了他的脖子,腿也夹着他的腰,一路上就没松开过,等到房门开开,她被放在玄关处柔软的毯子上,被屋内的男人吓得恨不得夺门而逃,光着脚跑也行。
门被宁赫煊高大的身形堵得死死的,连条缝都没有。
没有点灯,但是并不黑。今天不知道是什幺好日子,外面在放礼花,四射的礼花顺着天空的脊背压下来,绽开的火光将室内照亮。程厉背对着门,头仰着,好像在看烟花,与璀璨的天空相反,他背影沉沉,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
程厉侧身,锋利的侧脸在半明半暗中更显冷峻。
“曲樱,过来。”
她一向怕程厉,他的性格太难捉摸。程祁衡喜欢她温顺乖巧,邬谨时和宁赫煊喜欢她抵抗,但是程厉阴晴不定,有一种无法预示的危险,她本就迟钝笨拙,更猜不透。她仰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宁赫煊,男人嘴角噙着笑,轻声说:“过去,乖。”
曲樱只好视死如归地过去,乖乖站在程厉的面前。
好像瘦了些,腰也细了,奶子倒还大了....
她大气都不敢出,一动不动,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如果把她是一条鱼,那程厉的视线就锋利得像刀,把她的鱼鳞一点点刮掉。突然被大力抱进怀里,额头烙上一个轻柔湿润的吻,克制又隐忍。
天上绽开一个巨大的烟花。这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