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高声疑问道:“慈悲散当真有这幺玄乎?”
人群中走出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年轻人,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他不信邪的说道:“我还从未听说过有此作用。”
话落便运起内力,丹田内一股撕裂的疼痛霎时袭来,这人当场便吐出一口血,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渗了一背。
看到他的惨状,那些心中并不尽信这番言语想暗自试上一试的人,也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西江月方才还舒缓的神情一点点变得严峻,他追问道:“慈悲散当真无药可医?”
墨寻阳点头,笃定的道:“然也。”
若是无药可解,他们岂不是死定了,即使没有人袭击而来,半个时辰之后也会命归黄泉。
意识到这个结果,恐惧袭上心头,有几个性情冲动的人已经骂出声了。
“他娘的,这是谁搞得鬼,在墨家也敢布局设计。”
“背地里下毒害人,这手段真下作,有本事出来敞亮的打一架。”
看着燥乱不安的人群,墨寻阳出言安抚道:“不过也不一定,若是找到下毒之人,逼他交出解毒之法,还是有一线生机。”
“那下毒之人是谁?”
一道响亮的声音将紧绷的气氛推到顶点。
墨寻阳和几位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很淡定的前辈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陈枫。
陈枫平静的神情在众人面前,逐渐的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的嘴角缓慢地勾起浅淡的弧度,变的幽深的双眸中隐藏着一丝丝阴冷之意。
这一点的微妙变化,让他周身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原本清朗温润的姿态此刻却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妖异邪肆的一面。
陈枫看向墨寻阳等人的眼中凝现嘲弄,他嘴角勾起,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道:“既然已经猜到是我,又何必再做伪装。”
闻言,众人一愣,待回味过来此言何意之时,顿时满目惊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们决计不会猜到设计的人会是墨家的上门女婿陈枫。
墨寻阳解答了众人的疑惑:“陈枫是不归谷的人。”
这一番话,又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谈及不归谷,必然会和无常门有牵扯,在座的人还有什幺不明白的,这是魔教的又一个圈套。
除掉他们之后,无常门就能轻而易举的称霸武林了。
对于墨寻阳的话,陈枫表现的一点都不意外,反而似笑非笑的说道:“原来你们早就得知我的真实身份了。”
“既然知道是我一手策划的还来赴局,是想着将计就计把我解决掉吧。”陈枫轻易的猜中了事实。
他挑了一下眉梢,那张冰冷又邪气的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道:“找了这幺多武林上的高手来此,却还是棋差一招。”
墨寻阳的脸色沉落下去,确实是他疏忽了,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却未料到陈易会有慈悲散这种早已绝迹江湖的奇毒。
陈枫扫了他一眼,笑着说:“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了,若不是你看穿了我的真实身份,又怎幺会把江湖上的有名人物集合再此,欲图围剿于我,而我又怎幺能把你们一网打尽呢。”
他面容上是往常一般轻松的表情,语气中却沾着浓重的恶意和自得。
他这般阴险无耻的嘴脸,激发了众怒,众人心底火气飙升,咒骂连连。
陈枫冷而薄的唇边一直都勾着淡笑,只是这笑越来越冷,眼底幽暗深沉,藏着极深的戾气。
这时,门外传来兵器交击的声音,惨叫声,以及鲜血喷洒而出所产生的恐怖声响,一点一点渗进来。
众人的心沉到了谷底,纷纷拔出刀剑准备应战。
陈枫略一擡眼,眼底便骤然聚起了浓浓的萧瑟肃杀之意,他道:“进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群穿着黑色劲装,身形健壮,气质凌厉强悍的男子自门外走进来,大略扫视大约三十多人。
领头的是三名男子,其中一个穿着灰色的短打,身形健壮,头发张狂的披散在脑后,敞开衣襟露出胸腹,身躯上覆盖了一层厚重如岩石的肌肉。
他的腰间则悬挂着两个紫金葫芦,葫芦口的位置被一根黑铁锁链相连,从铁链紧绷的程度来看那两个葫芦的分量不轻。
他旁侧一人,两手空空,身上并没有武器傍身,想来应该是个使暗器的行家,独剩那最后一人,始终都面无表情,眼神里藏有锐利感,冰冷的眉目间绕了一丝的罪恶之气,想也不是什幺善茬。
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子,做了一个手势,顿时就有几名黑衣人得了命令转身来到门前,将清欢阁楼的几扇门全部关上锁死,伴随着光亮被阻挡在外,堂室内的光线暗淡了一些,气氛也更显得压抑。
花千遇莫名间想到了一句话,正是应景。
瓮中捉鳖,关门打狗。
念头刚起,她就呸呸的打消,怎幺能自己骂自己呢。
花千遇的目光仔细的打量着这几人,立刻就想到这些人是何等人物,她虽不曾见过他们,不过杨梅去了一趟不归谷和她说过此事,其中就有这几人的身份,他们都无常门内最出色的人物。
葫芦男子名仇山,天生神力,力大无穷,他腰间悬挂的葫芦一只重约五百斤,承受千钧之力还能行色如常,确实不凡。
另外两人叫霍商和陆藤,霍商善使出其不意的冷兵器,他的弯月飞刃,施展开来便如漫天纷飞的刀雨,杀伤力惊人,陆藤善用刀,刀法奇高,凌厉迅猛,奇诡毒辣。
世人都说用剑的是伪君子,而善使刀的是亡命之徒,这句话可能有失偏颇,不过,陆藤确实是个不怕死的人。
花千遇一时更是担忧起来,有这幺多护卫在,要从陈枫身上抢到神灵珠怕是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