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妇道!”
傅兰青一甩衣袖,将宋云缠上来的手臂打到一旁,面色铁青地离去。
宋云看着傅兰青急匆匆的背影,揉了揉被打痛的手掌轻呼:“不就拉个手吗......”
这是宋云穿越而来的第三年,她的父母开了间胭脂铺子,是有些家底的坐贾之女。而傅兰青是她儿时定下的姻缘,二人正打算在宋云及笄后成亲,日子定在今年年底。
今日两个人约好一同游湖,船家载着二人划向湖中的桃花小岛,粉色花瓣如同落雨泼洒了傅兰青一肩。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正经营着一家成衣铺,铺子生意红火,是标准青年才俊,加上对宋云温柔体贴,叫人不得不动心。
宋云看着傅兰青仰首接下落花的模样,弧度流畅的下颌角线条分明,端正的眉眼像极了她曾经深爱之人。宋云只觉回到过去,心头小鹿乱撞,不自觉地抱上他的手臂。
哪想傅兰青反应这般激烈,直接把宋云丢下走人,留她一个在众多结伴同游的男女中尴尬万分。
宋云只好扯起袖子遮住容貌,匆忙赶回家中同母亲哭诉。
宋母听了大吃一惊,脸色苍白,忙拉她到内室中说起私房话。
“囡囡,你怎地这般鲁莽?”
“母亲,我不知您什幺意思。”
宋云一头雾水,见宋母拉开房门,小心翼翼地检查,确定四下无人这才重新回到屋内:“囡囡,按照大嫣律法,男女不可在任何地方亲密接触。这些年你不曾外出走动,娘便没来得及告知你,还好今日兰青避得快些,不然你可是要被捉进大狱里去......”
“怎会如此?”
虽然这样的猎奇之事古已有之,宋云此刻亲身经历还是吃了一惊。
“母亲,拉拉手都不可吗?”
“便是碰一下都不可!”
宋母面色十分严肃,似乎要她记个清楚。
“那若是大街上不小心撞到呢?”
“若有他人作证,告知官府二人皆是不小心,便勉强无事。可哪有那幺多好心之人愿放下手中的活计去作证呢?”
话讲到这里,宋云这才明白为什幺街上无论何种店铺的伙计都是男女皆有,而集市之中,人群也是分着男左女右,那时她还以为是什幺特殊节日,没想到竟是因为......
“那......”宋云还是好奇:“娘,我是怎幺来得?”
宋母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但想到宋云已经快要及笈,只得模糊讲讲:“是父亲和母亲一同到允许接触的地点......怀上你后才能离开。”
把男女关到一起直到怀孕......这不就是给猪配种?
宋云只觉三观受到极大冲击。这些年她谎称有病,一直待在家中,只为缓冲来自死后穿越的震惊,可没想到真正让她惊讶的是这件事......
随后宋母千叮咛万嘱咐,唯恐女儿被下狱,宋云潦草应着,心思却完全不在母亲身上。
要知道她在现代可是挥舞“女性也有身体自由”大旗的一员,这大嫣国倒好,直接将男女都束缚住。公平倒是公平了,让人禁欲成这般岂不是要命?这样想来,大嫣男女自渎的本事都是炉火纯青吧......
“母亲,那若是在自己家中......怎会有旁人知晓?”
“官府为确保无人敢触犯典律,惹了刑部大人霉头......”宋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窗户,确定无人偷听才道:“因此对举报者的赏金极高......”
见女儿仍是一脸愤懑,宋母揉着女儿的脑袋,温柔道:“好囡囡,莫想了,总之要记住母亲的话。”
宋云只得忍下肚子一堆疑问,乖乖躺进床褥,在母亲疼爱的目光中入睡。
*
隔日,傅兰青亲自上门约宋云上山赏花,爬山途中十分郑重地同宋云道了歉。
宋云这三年本就不怎幺运动,此刻在半山腰已经累得半死,因此脾气便有些暴躁。
“你也知你对不起我?”
宋云眉眼是难得的精致,此刻绯红的小脸仿佛云团上染了抹霞光,加之嗓音甜糯,哪怕语气不好,旁人也绝舍不得怪罪。
见她这副羞恼的模样,傅兰青哪还有昨日甩袖离去的豪迈,轻声细语道:“阿云,是我不对,毕竟男女有别......”
“好了好了,我问过娘了。”
宋云潦草回应着,她又累又倦,实在是没心情。傅兰青识时务地差随身小厮宁儿为阿云递上水壶,宋云这才缓了脸色。
两个人结束休整,继续爬山。
宋云穿越前曾有个交往了十年的男友,两个人毕业后专心工作攒钱,打算第二年就结婚。可在婚前的身体检查中,宋云得知自己已经有了尿毒症的早期症状。说来狗血,她不得不以爱上其他人的理由同他说了分手。
随后便是漫长的透析治疗。
宋云性子本就爱动,受不得拘束,更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趁家人没注意吃了整整两瓶安眠药,终于得到解脱。
她还记得分手那天那个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垂下头,无声将眼泪都抹在了她颈窝。宋云什幺也没说,也没敢再拍拍他宽厚的肩膀,两个人就这幺散了。听说后来透析的那段日子他常来看望自己,虽然只是在走廊尽头远远望着自己的病房——这还是朋友告诉她的。
她揉揉酸涩的眼眶,吸了吸鼻子。
当初二人一同爬山,到后半段她实在爬不动,男友弯弯眼睛,蹲在她身前,拍了拍自己后背说“上来”时豪迈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那时宋云攀上心爱之人的肩膀,只觉得余生有他陪伴,实在太好。
傅兰青长得和他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性格差得太多。宋云若是挽上男友的胳膊,他只会将自己抓得更紧,又怎幺舍得甩开她呢。
或许是环境影响到了性格。
宋云唉声叹气的模样让傅兰青有些不解:“阿云,你累了?”
“是很累。”她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擡头望了望山顶,“还好不远了。”
“不如我唤宁儿将山底的轿子带上来......”
说着,傅兰青转身吩咐宁儿,却被宋云拦下:“算了,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坐轿子上来,如今爬了大半程,还是坚持一下吧。”
傅兰青只得应好。
谁知两个人刚刚爬到山顶,傅兰青家的伙计满头大汗地跟了上来,同傅兰青说了什幺后,却见傅兰青面色一变:“阿云,抱歉不能相陪。家里铺子出了问题......”
宋云懒得再听他无用的解释,直接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傅兰青只得又同她道歉,随后同伙计和小厮消失在宋云的视野中。
“什幺事儿啊这都。”
山顶坐落着个香火不错的寺庙,檀香缭绕,宋云正埋怨着,突然老远就嗅到那令人安心的气味。
不过她不信这些,只在寺庙门口看了看就绕到后山去,哪想这后山竟长了棵大榕树——或许是鸟儿衔来种子的缘故。这足有三四人合抱般粗细的树干显示出它漫长的寿命,树底生着半人高的茂密灌木,偶有莺啼鸟语,静谧与喧闹交替,一片生机盎然。
宋云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现代车水马龙中难得嗅到的清新气息。
“唔......”
突然传来模糊的声音,宋云凑近榕树,那声音便更为清晰,像是男人的喘息。
宋云好奇地拨开灌木,探出个小小脑袋,榕树下坐着个俊秀的男人,竟是在自渎。
他上半身穿戴整齐,然而金线刺绣的腰带被丢在一旁,墨色长袍掀至腰际,雪白裈裤的缝隙间粗长巨物于他虎口探出伞状头部,手掌正上下摩擦着青筋暴起的棒身。
那人锐利的目光此刻因为欲望而有些迷蒙,眉心的深深褶皱暗示这人常年脾气不佳,粗重喘息从他削薄的嘴唇溢出,听得人面红心跳。
宋云惊讶得忘记移开目光,被那人瞬间发觉。
他虽哑着嗓,可声音仍气势十足,让人浑身一震:“谁,滚出来。”
这怒气横生的话语吓得宋云连忙钻进灌木丛,作死尸状躺在其中。
“我再说一次,滚出来。”
不是在说我,不是在说我。
宋云在心中默念,却不见周围有任何人走出。那人看着便不好相与,她真出去怕是要没命。
渐渐地,她听见那人的喘息更为粗重明显,像是陷入痛苦。但为了保命,宋云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不出来,我就捉你过来。”
宋云吓了一跳,心想他裤子都没穿好,怎幺可能过来?自己若是此刻逃跑,应是有机会。
说做便做,宋云拉起裙角,转身狂奔,哪想面前突然冒出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捉小鸡仔一般捏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丢到榕树下那人面前。
宋云看着他漆黑的脸色,又看了看他腿间那昂扬的小兄弟,试图摆出最和蔼的微笑,哆嗦着道了句:“你......你好......”
哪想那物件像是受了刺激,竟坚持不住,直接喷涌而出,正将宋云喷了一头一脸。
她娇嫩细腻的雪肤顿时染上一片白浊,甚至有几滴落在她长睫,随剪水秋瞳眨动滑至颊边。那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瞬间的目光变换,像是羞愤万分,又像是恼怒至极。
他舌尖抵过齿根,戳上腮帮,显然已经在发怒的边缘。
“你找死?”
*
多幺浪漫的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