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柳岚勉力睁开眼。
“什幺时辰了？”
“快到戌时了。”丫鬟答道。
柳岚站起身来，垂在身侧的右臂又酸又麻。
方才她正在理帐，不知不觉竟靠在桌上入寐了。
入了秋，马滑霜重，睡意逐渐散去，可身子依旧困顿。
柳岚披了件外衫，矗立在布坊门口，屋外的天色苍茫，稀稀疏疏地驶过几辆马车，远处鳞次栉比的屋舍错落地亮起灯火。
“回府罢。”她说。
颠簸的马车上，柳岚合眸，又小憩了片刻。
但眼下歇息了，三更定是个辗转反侧的不眠夜。
或许她真的年岁大了，柳岚落寞地想。
……
路过正庭旁的书房时，里头正亮着灯。
昏黄的窗纸上，勾勒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安之？
柳岚停了脚步，往那儿走去。
靠近了些，她似乎听到了几声窃窃私语。
“姝姐姐……不要……”，少女的声线软糯清甜，还夹杂着酥麻的喘息。
就好像……正在欢好。
柳岚心中一跳，“安之？”，她唤道。
屋里骤然安静下来。
柳岚等了一会儿，但无人应她，只是又低低响起了好似衣裙的摩挲声。
柳岚蹙着眉，正要推门进去，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娘亲。”宁姝给她请安。
“这幺晚了，怎还不歇息。”柳岚看向屋里，“安之在里面幺？”
“姨母。”沈安之从宁姝身后探出身来，“姝姐姐……她方才……方才与我打闹呢。”
柳岚看过去，只见她发鬓不整，衣裙散乱，隐约能窥见她胸前玲珑起伏的轮廓。
沈安之垂着眸子，饱满的唇瓣不知为何通红肿胀，那怜人的娇靥上浮着桃花般的红晕，眼角更是泛着暧昧的春意，让人见了恨不得撕碎她的衣物，狠狠地蹂躏她……
柳岚别开了视线。
“早些歇息。”
她转过身，转身离去了。
……
丫鬟呈上了醒神的热茶，柳岚便让她先去歇息了。
这些日子，她难以入眠，索性就用晚上的时间处理事务，待到人定后小睡一会就好。
今夜也是如此。
她多点了几盏灯芯，驱散了角落的昏暗，然后端坐在案前翻阅起来。
“笃笃笃……”响起了扣门声。
“谁？”
“姨母，是我。”
“安之？”，柳岚解了门闩，“你怎地来了？”
“今日我见姨母气色愈发不好了，想着上次按摩后颇有成效，因此斗胆再次毛遂自荐。”
门外的少女立在浓墨的漆黑中，她素白的手提着一盏宫灯，唇红齿白的小脸上是清甜可人的笑意。
柳岚眼眸柔和下来。
“劳你有心了。”
今夜的沈安之不知为何，格外灵动起来，她边为柳岚按压着额角的穴位，一边叽叽喳喳地讲着遇到的趣事。
柳岚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自先夫去后，她一直是一人独处，也不觉得长夜漫漫，但听着沈安之的话语，才发觉陪伴的妙处。
“今夜我可以同姨母睡幺？”，沈安之突然道，“我想娘亲了。”
她明动的小脸暗沉下去，杏眼里闪着星星碎碎的水光，让柳岚不住地心疼。
她摸着沈安之的发旋，“以后若你想，随时可以来姨母这儿。”
“真的幺？”，沈安之擡起脸。
“当然是真的。”，柳岚含笑，“姨母岂会骗你。”
“快去洗漱罢。”她拍拍沈安之的脸颊。
自上次沈安之在这住后，这儿一直备着沈安之的衣裳，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柳岚收拾完桌上的杂物，沈安之正好沐浴完，她中衣也不穿好，肩角露出粉色的亵衣带子。
“怎这幺淘气。”
柳岚白了她一眼，然后把她拉到怀里，给她系好衣服，擦拭着湿漉漉的秀发。
沈安之上了床，裹着被褥滚到靠墙里头，然后探出一张秀气的脸来。
“姨母，你快些上来罢。”
“你这妮子。”柳岚笑着捏捏她的腮帮子。
她把外衫解开，脱了鞋袜，一进被褥就被沈安之环住了腰身。
沈安之把脸埋在她的胸口，不知为何，脸蛋渐渐就红了。
红的浓稠，红的娇艳。
就似之前她与宁姝打闹时，那熟透了的蜜桃般的妩媚模样。
柳岚突然浑身燥热起来了。
她转移起了注意，“方才你与姝儿玩些甚幺呢？”
“一些有趣的玩意。”，沈安之的温热吐息打在她的脖颈，“姨母也想玩幺？”
“不了。”，柳岚喘了喘气，“姨母熄灯了。”
她擡起身后，正要剪掉床头的灯芯，耳上倏地染上一抹湿热。
“安之，你在做甚幺……”
柳岚撑开沈安之的肩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姨母不想玩幺？”
沈安之舔着唇，粉嫩的舌尖若隐若现。
她擡起两手，握住柳岚的一只手腕向下滑去。
那里是一朵小巧的柔软。
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它美妙至极的触感。
柳岚本可以拒绝，可她却失了力般，眼睁睁地看着沈安之拉着她的手覆在上头。
沈安之松了手，勾住了她的脖子。
吐气如兰。
这样绵软到不可自拔的手感。
这样既天真又娇艳的小脸。
柳岚看着沈安之贴近，红润的唇即将吻上来。
她脑海里蓦地闪过自己逝世妹妹的身影。
“安之，不……”
柳岚猛地坐起身来。
夜色深沉。
是梦。
她的心跳渐渐平息下来。
可是……
柳岚把手伸下去，摸到一手的粘腻。
她苍白着脸，无力地靠倒在床头。
